聂羽想要伸手将其拿出来,星流拦住了她。
    宁溪走过来,从系统背包里取出自己准备好的火钳,拨开跳绳,将那个东西夹了出来。
    聂羽看傻眼了:“不是,姐,你为什么不带镊子啊?”
    宁溪一脸淡定:“这玩意又细又长,不比镊子好用?”
    “你都下副本了,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实用性才是最重要的。”
    三人一起低头看向那个被夹出来的东西,它是红色半透明的,带着毛绒球和流苏装饰。
    宁溪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这是当年学校小卖部里最畅销的发卡饰品,各种颜色的都有,长头发的女孩子们基本人手一个。
    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体育器材室里?
    聂羽想了想:“也许是哪个女同学搬运箱子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了呢?”
    宁溪摇了摇头,她将发卡捡起来,打着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一下。
    “上面的绒毛掉了一块,流苏也断了两根,像是被人为用力拽断的。”
    而且……
    “仔细看,上面也沾了一点血污,只不过发卡是红色的,不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拿起发卡的那一刻,宁溪似乎听见耳边传来了细小的哭声。
    她眉头一蹙,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有听到谁在哭吗?”
    星流和聂羽都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宁溪愣了一下,看向手中的红色发卡,耳边的哭声越发明显,像是有个女生正在抽泣。
    在寂静的夜晚中,这突兀的哭声实在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她拧着眉毛,跟随哭声慢慢地往窗边走,在窗户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小块破碎的布料。
    这布料的颜色和质地她很熟悉,正是第五中学的夏季校服。
    宁溪心里一突,有了些许不好的猜测。
    体育器材室的后面是什么地方来着?
    好像是一个垃圾临时存放点。
    食堂的厨余垃圾,还有学生宿舍的生活垃圾,每天都会堆放在那里,周五的下午会有专人来拉走。
    因为臭气熏天,所以平时很少有人会往这边来。
    宁溪转过头,对身后两人使了个颜色,然后拉起窗帘,推开了窗户。
    这里并没有安装防盗窗,所以她直接翻了出去。
    后面是一大片荒废的土地,没有用水泥铺上,因此杂草丛生。
    不远处是堆积如山的垃圾,因为天气炎热,那些腐烂的瓜果皮剩菜剩饭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而这种味道,可以很好地掩盖许多东西。
    宁溪强忍着不适,用捡来的木棍在荒草丛中到处翻找。
    另外两人也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开始帮着寻找线索。
    聂羽又一次发挥了她神奇的运气,在搜寻时不小心被枯枝绊了一下,恰巧瞥见了草丛中的一抹红色。
    她小心凑过去将其捡起来,却发现这正是那个发卡上断裂的流苏。
    “断裂的地方可以拼上,的确是同一个。”
    星流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发卡,最后与宁溪对视了一眼。
    “墙角的血迹和抓痕,掉进纸箱子里的发卡,夹在窗户缝里的校服碎片,还有眼前的流苏。”
    通过这几样东西,他们几乎能够模拟出,有一个女生在体育器材室内遭受了霸凌或欺辱,挣扎时弄掉了头上的发卡。
    随后她又被人从窗户拖了出去,来到这片荒地上。
    那么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尤其是宁溪,因为她清楚,这很有可能就是第五中学曾经真正发生过的事。
    因为当初她在念书的时候,学校里的确有过这样的传言。
    但那时她对这些东西并不关心,所以只是听苏瑶说过一嘴。
    这件事也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似乎是背后有什么人在运作。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打过来一道手电筒的光。
    一道身影快步走过来,呵斥道:“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宁溪心理一惊,动作极快地将那个发卡收进了系统背包里,看向对方。
    来人作教职工打扮,胸前还挂着身份牌子。
    夜色渐深,他的脸在月光下隐隐发青,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但诡异的是,他的语气却是愤怒的。
    “这么晚了,你们为什么不在宿舍里?十一点钟熄灯之后不在宿舍内的学生,都要受处分!”
    聂羽低头瞄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那个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声音越发阴森:“快回答老师,你们为什么没有在宿舍里?”
    他的脸从中间开始裂开,露出模糊的血肉。
    两只眼珠子挂在眼眶边上要掉不掉,整个人像一尊快要融化的蜡像。
    宁溪上前一步,冷静地道:“老师,我的错题本被舍友不小心扔掉了,他们是专门来帮我一起找的。”
    闻言,老师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是吗?”
    宁溪面不改色,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了一本错题集,表情诚恳:“是真的,老师你看,这是我做的错题集。”
    “上面还有我朋友帮我修改的批注,对我来说特别珍贵,要是弄丢了它,我的学习进度会落下很多的。”
    老师接过本子,翻看了两页,脸上的血滴落在纸张上,浸出一片黏腻的痕迹。
    片刻后,他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眼神流露出几分满意。
    “不错,你的错题集做得很认真,好好学习,在高三这一年再冲一把。”
    说着,他将本子还给了宁溪。
    “好了,快回宿舍吧,晚上不要随便出来乱逛。”
    这几年因为政策关系,第五中学是没有晚自习的,到了晚上八点以后,校园里基本上就看不见人在走动了。
    学生们基本都是在宿舍里面自习,有些比较卷的,晚上熄灯后还会在被窝里打个手电筒刷题。
    宁溪收起本子,很有礼貌地笑了一下:“谢谢老师。”
    说完,她拉着聂羽和星流就走,直到彻底离开这片荒地才停下来。
    聂羽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敬佩。
    “姐,你究竟带了多少东西下副本,为什么错题集这种东西也会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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