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淮办理了出院手续,来到岚梅病房。
    “真的要这么着急么?”香菜还想劝劝他,但土狗摆了摆手。
    “他是属倔驴的。”土狗说。
    江淮笑笑,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床前。
    “这里有我全天守候,你放心。”香菜说。
    “麻烦你了,香姐。”江淮说。
    香菜担忧得看着江淮,最后吐出一句:“你自己小心。”
    江淮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岚梅,转身离去。
    踏出医院大门口,他掏出手机,拨通张军才的电话。
    “我出来了。”
    电话那边愣了两秒。
    “等你好久了。”张军才笑着说。
    ……
    “尸检结果出来了,不太理想,时间太久,上面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不能用来直接指证唐子琰。”张军才说。
    结果在江淮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太过失望。
    “以我们目前手里掌握的证据,能判唐子琰,但想一把把他按死不现实,几乎没有可能。”张军才顿了顿,继续说:“除非抓到当晚行凶的人,控制他们,让他们出面指控,可能还有一丝机会。”
    江淮想了想,问:“你有办法吗?”
    张军才笑了笑,回答道:“已经在查了,但赵小六应该意识到了,那些人被他藏得很好,一时半会儿我们也束手无策。”
    听到这,江淮眯起眼睛,沉默良久后他开口说道:“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赵小六是关键。”张军才笑着提醒了一句。
    江淮看着他点点头。
    “你……没啥大问题吧?”张军才看着江淮问,此刻的江淮右手还缠着绷带,头发一处长一处短,像被马啃了一样。
    “小问题,不碍事。”江淮一脸轻松。
    “我还以为你要在医院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一点小伤不至于,我有消息了再通知你,手里的人证一定要看好,不要出现意外。”
    “嗯,我明白,你放手去做,这边你不用操心。”
    “嗯,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好。”
    江淮离开了张家,张军才一直目送他远去。
    身后,张军宝的声音响起:“二哥。”
    他幽幽喊了句,张军回过头,问:“交代你的事办好了么?”
    张军宝点头:“办好了。”
    “嗯,最近待在家,别出去了。”张军才淡淡说了句。
    “嗯……”
    ……
    “六哥……”
    小弟见到赵小六的第一眼吓了一跳,赵小六满脸淤青,两侧脸颊大幅发肿,活像个猪头。
    “事办好了?”赵小六眯着眼,不是他想眯眼,而是肿胀的肌肉挤压着他的眼睛,导致看起来很小。
    小弟点头,说:“全部找人盯死了,只要你一声令下……”
    “好,暂时先别动,等我消息。”赵小六说。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赵小六看着屏幕,扬起嘴角,他对小弟说:“下去吧,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小弟点头退下。
    赵小六接通电话,放在耳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电话那头同样也是沉默,双方像有默契一般,谁都没有先开口。
    沉默持续了十几秒,就在赵小六快要忍不住说话的时候,电话挂断了。
    赵小六木楞的看着手机,表情先是疑惑,后是愤怒。
    他等着那人回过来,却迟迟没有等到,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赵小六无奈苦笑,踌躇良久后按住那个号码打了回去。
    电话通了,但迟迟没有人接,赵小六知道那人在故意晾着他,他能想象到此时电话另一头某人的表情。
    终于,在电话响了二十几秒后,终于接通。
    “晚上十二点,西山。”
    赵小六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电话又被挂断了。
    赵小六握住电话的手缓缓用力,最终他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
    “大哥,小六最近不太安分啊。”
    茶桌前,严廷山忽然开口说道。
    攀振龙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他最近派了人手去盯一批手下的兄弟,我查了查,那批人正是之前参与殴打周伟的兄弟,这不是最近我们和那个执法官闹得很僵嘛,我怕……”
    “你怎么知道的?”攀振龙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严廷山愣了一下,强装镇定道:“听下面人说的,一群兄弟酒喝多了没个把门,不经意就说漏了嘴,然后就传到我耳朵里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信了?”
    “我也不太相信,但毕竟在这个节点,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攀振龙沉默半晌,然后说:“你去做吧,注意隐秘一点。”
    严廷山点头:“好的大哥,我有数。”
    ……
    晚上十二点,西山,赵小六如约而至。
    西山位于西区郊外,是江南比较有名的景点,海拔不高,只有几百米,山上修筑有一个寺庙,名“西山寺”,平常上山烧香的香客不少。
    赵小六到达山脚的时候是11点48,他左顾右盼着,哪里有什么人影?
    “莎莎……”一阵风吹过,吹动树叶发出声响,吓了赵小六一跳。
    也不知道那人为啥会选这种地方见面。
    眼看就要到十二点了,还没见人,难不成是耍我?赵小六心想着,决定最多等他二十分钟,超过二十分钟他一定拔腿就走,一秒钟不带多等。
    他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在十二点整时,一个人影从远处缓缓走来。
    赵小六起身,迎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赵小六开了个玩笑。
    江淮哼了一声,问道:“你不怕我?”
    “怕,但我更怕穷,更怕一辈子给别人当牛做马。”赵小六说。
    “谁都怕,但总有人穷,总有人要当牛做马,你凭什么觉得不会是你?”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多了,我还想问,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富?为什么就不能是别人给我当牛做马?”
    江淮沉默了,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进行过多纠缠,没有用,他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么一个没有价值的问题上。
    “说说你能做什么吧,你想上位,那你的价值是什么?”江淮开门见山道。
    赵小六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江淮这么直接,不过直接点好,拐弯抹角的他反而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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