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爱凑热闹的周钦儿便是早早的起床了,随即依次将睡梦中的木子心、周一邦一并叫了起来,来到屈心赤房间门口,周钦儿正犹豫间,屈心赤率先开门道:“钦儿早!”
    周钦儿惊讶道:“心赤哥哥,原来你已经起床啦!”
    屈心赤笑了笑道:“难得今天陪你去都城,自然不敢贪睡了!”
    周钦儿粉面含羞道:“我还以为心赤哥哥你身体不适,今天不能陪钦儿一同前去呢!”
    “钦儿盛情相邀,岂有拒绝之礼!”
    “那我们先去用早膳吧,然后就准备出发了!”
    “嗯!”
    今天的众人兴致似乎都挺不错,唯独木子心神色之中有所恍惚,早膳期间周一邦关切地问候,木子心只道是被周钦儿一早吵醒,可能没休息好搪塞而去,倒是惹得周钦儿不禁嘟着嘴巴,郁闷了好一会儿。
    前往帝都的马车上,各怀心思的几人甚少言语,唯独周钦儿叽叽喳喳细数着前日前往帝都吃过的好吃的,看到的好玩的,然后今天也要尝试上次没有试过的,也正是有了周钦儿的这份活跃,原本安静的马车内多了几分欢声笑语。
    当一行众人抵达都城之时辰时刚过,距离阅兵的午时时分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整个都城街道早已是人流涌动,水泄不通,周一邦见之道:“钦儿,看来我们现在没办法去带你吃好吃的了!”看着眼前人流攒动的景象,周钦儿也知道自己打算逛逛街市的想法要落空了,嘟着嘴反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此前在云来酒楼定了个雅座,是一个绝佳的观赏阅兵大典的位置。”说着看着屈心赤道:“屈公子以为如何?”
    “既然如此,钦儿,不如我们先去云来酒楼小坐吧,看你子心姐姐气色不太好,也好让她休息会儿!”
    周钦儿看了看木子心,手挽着她胳膊道:“我也可要吃很多好吃的哦!”
    “好!”屈心赤、周一邦异口同声,二人相视一笑,各怀心思。
    作为帝都久负盛名的酒楼,不得不说云来酒楼占地是极佳的,面对着此次阅兵主会场的帝王广场,确实是一处极佳的观赏之地,屈心赤一行人初一进入,云来酒楼已是人满为患,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几人来到顶楼周一邦事先预定的临窗雅座,周钦儿初一坐定便感叹道:“这帝都还真是人多的可怕呀!”
    “呵呵!帝都确实是很多人,但寻常日子也是不会如这般的,只不过今天日子比较特殊,所以才会显得异常热闹!”
    几人喝茶闲聊,周钦儿倒是显得有些无聊道:“一邦哥,光喝茶多没意思啊,我要吃的好吃的呢?”
    “就知道你嘴馋,我现在去给你安排!”说罢起身对屈心赤道:“屈公子,你们稍作,我去去就来!”下来的拐角之处,周一邦不好痕迹的深深一瞥,屈心赤虽然显得若无其事,但一切却尽收眼底,正欲起身,却看到木子心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屈心赤明白她眼中的询问之意,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即对周钦儿道:“钦儿,帝都暖心阁的甜点特别有名,心赤哥哥现在去给你买一点,以表达你对我这段时间的关心和照顾!”
    周钦儿闻之高兴道:“好耶,那我提前谢谢心赤哥哥的好意了!”
    屈心赤正欲离去,木子心起身小声道:“公子,好好保重!”
    点了点头,屈心赤看了一眼毫无所知的周钦儿道:“你也是,好好保重,照顾好钦儿!”随即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早已在云来酒楼一楼大堂等候的司马长风见到屈心赤,忙上前道:“少阁主,请随我来!”
    进入司马长风一行人下榻的客栈,屈心赤换上了纣妙玲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经过纣妙玲一番细心伪装后,俨然已是另一番全新的面貌,一切准备妥当,屈心赤正欲出门,纣妙玲道:“师兄,不需要我们跟随你吗?”
    屈心赤顿了顿,说道:“不必了,阅兵仪式结束,我们在约定好的地方汇合即可!”
    纣妙玲还欲说些什么,阁老打断道:“帝都他比我们熟,就让他一个人去吧!”待屈心赤离开后,阁老对纣妙玲说道:“妙玲啊,帝都毕竟残留了与他有关的太多的人和事,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就让他一个人再看看吧!”
    当周一邦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屈心赤的人影,询问了木子心之后,周钦儿却是抢先说道:“一邦哥,帝都暖心阁你知道不,心赤哥哥去哪儿给我买点心去了呢!”
    周一邦闻之神色巨变,心中已然猜到屈心赤定然离开了,于是转身向不远处的另一桌行去,这一切尽收于木子心的眼中,后者不自禁地双手紧握,不自觉地靠近了周钦儿。
    屈心赤并未欺骗周钦儿,不久之后便有身着暖心阁店小二服饰的人提着食盒找了过来,在确认了是木子心一桌后,便将暖心阁的特色糕点小吃一一摆了上来,周钦儿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周一邦却看似无意地问店小二道:“小二,去暖心阁点餐的那位公子呢?”
    “哦!那位公子啊,去我们店里遇到了熟人,想来应该是久别重逢,一时间难以抽身,然后就让我先给各位送过来了!”事已至此,周一邦已然明白被屈心赤来了个金蝉脱壳离开了,这么点小事都办砸了,心里不禁盘算着怎么向尹叔交代。
    从客栈出来以后,屈心赤沿着帝都熟悉的街道漫无目的走着,最后在左相府附近,哪家曾经和夏紫月深夜小酌的酒肆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意点了点东西,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左相府,往昔回忆不禁涌上心来......或许是因为帝都今天要举行盛大阅兵的缘故,左相府一家人早早地前往等候了,屈心赤苦守良久已然未见到任何人出入过左相府,原本他想在离开之前远远地再看看夏紫月,虽然早料到今日怕是失望一场,但心里难免莫名失落,苦闷之际,邻桌的食客们却是聊了起来。
    “听说今年的阅兵是由三皇子和四皇子一起来主持的?”
    “没错,官府的榜文上早就写的明明白白了!”
    “我们这三皇子听说在边关历练了三年,他来主持倒是合情合理,这四皇子想来纨绔,陛下怎么就让他来参与主持了呢?往常不都是军部的晋王来主持的吗?”
    “嘘!上次西门关的事情没听说吗,晋王率领大军前去西门关增援,结果无功而返,大楚颜面尽失!”
    “这倒是,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全是晋王的责任吧,换做是谁也难以力挽狂澜!义王这次不也是没辙吗?”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义王何许人也,若是有他出手,断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有个远房表弟在宫里当差,听他说,陛下觉得义王功高震主,有意疏远他,我还听说,义王因病调养,这次的阅兵他都不参与了!”
    “真的假的,义王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病了还需要调养这么严重呢?”
    “谁知道呢,我们这小老百姓,哪里能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呢!”
    “其实呢,依我看,我们这大楚朝廷,真的算人物的,也就是义王了,燕鲁之乱以来的这三年之所以没发生战事,都是义王运筹帷幄的结果,义王虽然年纪轻轻,但说他是我大楚帝国的中流砥柱亦不为过,只是啊,却受陛下冷落,哎,可惜啊......”
    屈心赤不曾想到自己在百姓眼里会有如此高大的形象,只是经此一别,一切都已然成为了过去,放下一锭银子,起身缓缓离去。
    阅兵仪式如实的开始举行,据说因为楚礼渊病了,所以由四皇子楚义文代为发言,按照楚义文以往的行事风格,这种事情他是断然不会予以理会的,但自从那翻和屈心赤的深谈之后,他在积蓄自己的力量和尽可能多的曝光机会,楚礼渊也确实是病了,大皇子楚义心如今远在北域,二皇子楚义道在帝都早已经营多年,二者皆不可取,所以他同意了楚义文的请缨,然后以楚义征作为军事主官加以相助。
    屈心赤在人群之中眺望着观礼台,此刻楚义文正正滔滔不绝地做着阅兵仪式开始前的动员演说,屈心赤为楚义文能够成为此次阅兵仪式的主持而高兴,他相信以楚义文的文采,这番演说定然是手到擒来,故而并没有去听他演说的内容。
    环顾着四周,一个个熟悉的面容一一出现在屈心赤的视野之中,楚义征黄金战甲,英姿飒爽,三年不见,当初那个帝都第一纨绔已然浴火重生;楚玉颜似乎憔悴了很多,失去了往日的灵巧,眉梢之上尽是殇情;凰羽不复从前跟着自己那般轻松自在,似乎多了些许的拘束......左相夏衍晤身后,他终于是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窈窕身影,一袭白衣的她依旧如出尘仙子,耀眼夺目,只是本来纤弱的身体似乎又瘦了几分,令人心疼......
    驻足良久,了却了此番的来意,屈心赤觉得自己放下了很多,但又觉得沉甸甸的增添了许许多多,一个人来,一个人走,空落落的转身,留下一个孤寂落寞的身影......
    司马长风牵着马已然来到,屈心赤纵身上马,皮鞭猛的一抽,马儿吃痛,疾步向前奔去,突然身后响起了曾送给楚义文的那曲“洪流”,屈心赤下意识的回首,观礼台上的楚义文似有所感,猛的向前眺望,夏紫月、楚玉颜、凰羽也不禁莫名地沿着楚义文的视线远眺......
    那个背影,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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