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东南方!”周灵话音刚落,便觉身体一轻,回过神来时,已经在师父的飞舟上了。
    飞舟没有先前那组沙发坐着舒适,但速度的提升也是显而易见的。
    “你来指方向。”
    原本有点恐高的周灵是缩在后面扶着栏杆的,结果下一秒便被师父提着衣领放在了船头。
    眼前景物飞速后退,残影道道,吓得她差点没站稳,一把抓住船头的边沿才稳住身影。
    也好在那些流光并没有完全消失,有许多才刚从地表升起。随着师父的飞舟追近,那些流光消失的位置也逐渐清晰。
    龙傲天皱着眉看向自家小徒儿所指的方位,有些难以置信。
    “你确定,它们是在这儿消失的?”
    他看不到什么所谓的意识流光,但徒儿若是恒月传承的有缘人,那她能看到恒月剑灵的意识并不奇怪。
    真正奇怪的是,他们跟着流光消失的方向,竟停在了一座凡界小镇的上空。
    街道人群熙攘,商贩的叫喊声,孩童的欢笑声,人间烟火气十足。
    曾经许多人都猜测,恒月仙子留下的恒月剑,是被她临死前封印在什么隐秘之地了,毕竟只有拿到这把剑,修习恒月仙子传承下来的剑诀,待大成之后才能引动天道之力,重新镇压封印那个魔族。
    若那剑还未寻到传承者,便被有异心之人找到并毁坏了,那这天下,才真正危矣。
    所以,恒月剑,必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确定!师父,你看那,那个同心酒楼的后厨小院儿,这次我看的超准!那剑灵的意识流光便是冲到人家后院去了。”
    周灵也想不明白,传说中那把能拯救世界的剑,怎么会出现在凡人小镇的酒楼后厨中,但事实就是如此。
    “过去瞧瞧。”尽管觉得不可思议,但徒儿的话,他还是信的。
    飞行的灵舟稳稳落下,龙傲天打了两个结界,和周灵换上了低调些的凡人服饰,这才进入了小镇。
    快到宵禁时间,街上人流量很大,步履匆匆,皆是收摊往家赶的人。
    师徒二人站定到那家酒楼之时,店小二都已经收拾好准备关门了。
    关门好啊!到时他们趁夜溜进去一探究竟,也不必惊动他人了。
    龙傲天与周灵对视一眼,默契点头,一前一后拐进了酒楼旁边的小巷子。
    结界打出,隔绝他人视线,然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无话尴尬中……
    其实关于自家师父几乎从不与女人讲话的事儿,她从娘亲那听了一耳朵,但是没信,毕竟自己也是女的,师父虽然话少,收徒之后,却也跟她说过许多话了。
    现在看来,师父应该就是纯纯社恐而已吧。
    等了有一会儿,听见酒楼里里外外没动静了,龙傲天又用神识探路一番,确定没人后,才拉着小徒弟进了人家后厨小院。
    院子说大不大,但里面堆放的杂物实在太多,龙傲天感应了一下,院中并无有灵气之物,一下子头疼的紧。
    按理说不应该,徒儿说这里是那些流光消失的位置,如果那些流光真的是当年封印在剑符中的剑灵意识,那么多的意识体汇聚于此,他应该能感应到对方的气息才对。
    “灵儿,你试着感应一下,那里封在剑符当中的恒月剑灵气息。”
    “啊?”周灵萌萌的小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
    “我不会感应啊。”虽然踏上了修仙路,可这才是她拜师的第一天,还啥都没学呢。
    “收敛心神,闭上眼睛,神识外放,心中想着你接触符中剑灵意识时的感觉,顺着那种感觉寻。”
    教徒儿虽是第一次,但传授知识并不陌生,也好在这徒儿聪慧,自己只讲了一遍,对方便上道了。
    只见小丫头感应了一会儿后,忽然睁眼,木着一张小脸,抬手从自己小小的头发啾啾上,扯下来了一根铁丝状的东西,径直走向人家后厨的门,蹲下来,在那门锁的锁孔里一阵技术施展。
    咔嚓,一声门开了。
    龙傲天都惊了,这小丫头竟然还会这等手艺?
    但更令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周灵开了那挂锁后,进去没走两步便停下,随后一把抓住了人家后厨灶台旁边的铁架子。
    那铁架子就是个置物架,除了经常放箩筐的位置被磨的铮亮,其他地方溅着油污,还锈迹斑斑,是那种扔在街上都没人想捡的破玩意儿。
    “灵儿,你你你……你拿这个做什么?”
    龙傲天好像知道了她的意思,但一张口却结巴了。
    “剑灵的意识全在里边,如果没猜错,这铁架子,极有可能就是,就是那把剑。”
    时至如今,周灵才彻底领悟什么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什么叫光明正大的极致隐藏!
    就这个破铁架子,就这铁架子上厚厚的油污,恐怕连铁匠见了都不稀得把它捡回去回炉重造。
    如果这就是要陪伴自己一生的本命法宝,周灵是真的想哭一哭了,她还不如回去拎着师傅给她准备的大锤呢!
    “别哭别哭,它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眼瞅着小丫头渐渐红了眼圈,龙傲天自然明白她委屈什么,但哄小孩他没经验啊,干巴巴的说了两句别哭后,从小丫头手中接过了那铁架子,反复看了看,没瞧出什么端倪。
    “实在不行,为师马上把这铁架子炼了,以它为主料,重新再给你做一把恒月剑成不?”
    尽管没看出端倪,但龙傲天依旧不信当初的恒月剑,会变成这个破样子。
    很多年前,这把剑还跟着恒月战沙场的时候便生了灵智,有剑灵存在的灵剑,外形则可随剑灵的意愿而变化。
    如今变成这样,一定是它故意的!
    敢吓唬他家小徒儿。
    龙傲天咬了咬牙,心中有点儿气,手中神火一出,直接往这铁架子上烧,似乎要将它当场化液。
    火焰接触到铁架子的一瞬间,这架子就在龙傲天的手中跳了一下。
    噗的一声!在周灵差点掉下眼泪之前,那原本还恶心巴拉,有点让人无从下手的破铁架子,居然自带音效还冒着烟,变成了一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白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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