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142.有内奸?
    二楼。
    办公室中一片凌乱,满地丢弃的都是账簿,中间一个铜火盆中火焰还没有燃烧殆尽,沈岩大声说道:“灭火!快灭火1
    几名侦缉队员争前恐后跑过去,纷纷用脚踩向铜盆。
    duang的一声,铜盆被踹翻了过来,连火焰带灰烬落了一地,侦缉队员们纷纷上脚,踩灭灰烬。
    一张印有“北平”两个字的残破报纸,在众人脚下被踩来踩去。
    “仔细检查一下。”沈岩阴沉着脸吩咐,回头望向背后,不见杨登欢,脸色更加难看。
    钱如发带着人在地上翻捡,虽然账簿不少,但都是绸缎庄正常往来的账簿,和自己要查的事情毫不相干。
    看着地上满地灰烬,钱如发叹了口气,望向沈岩,估计有用的东西都被号码帮的人给烧了。
    楼梯一阵脚步声响,杨登欢和曹有光带头,后面跟着十几个特务,上楼走进房间。
    沈岩不满意地瞪了杨登欢一眼,却并没有责备,钱如发见状,连忙说道:“登欢,怎么回事,你这是上哪去了?”
    “找到了吗?”钱如发问道。
    “处长这里面是空的。”一个小特务兴奋地说道。
    “没有。下面是可以通到后院,但是他们不是通过那里撤退的。”杨登欢摇了摇头。
    消防队站在大街上,手中水龙头冲着过火的路边,对于着火的商铺,视如不见。
    duang!
    “明天……那就什么都不剩了,我们着急埃”
    许多商铺主人顿时明白过来,纷纷争先恐后地说道:“加钱!我们加钱1
    “瞅什么呢?”钱如发见杨登欢看得认真,又看了沈岩一眼,见沈岩也许是一幅关注的神色,边说话,便凑了过去。
    “着急……那得想想办法,加点……”消防队员欲言又止。
    “过去看看。”曹有光拔了手枪,指挥几个小特务。
    “其他呢?”曹有光又问道。
    只不过沈岩刚才一时着急,没有想清楚前后关系而已!
    杨登欢答应了一声,跟着沈岩走向车厂。
    沈岩越说,神色越兴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局长,待会儿老钱他们回来,谁也不许回家,让他们都到会议室等着杨副局长训话1
    果然,曹有光几个人从楼梯上快步下来,后面沈岩几个人也一同下楼。
    “其实有些事也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如果要没有咱们前期的工作,这些悍匪也不会浮出水面,要是任由他们在北平城中潜伏下去,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乱子,可比现在要严重,局长高瞻远瞩,这事总能拎得清吧。”杨登欢边想边说。
    “烧得太干净了!现场几乎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留下。”杨登欢苦笑了一下说道。
    “随手的事,烧急眼了,放进去一本别的也有可能。”钱如发无所谓地说道。
    钱如发颓然坐在椅子上,满脸沮丧之色地说道:“唉!今天这顿剋,准跑不了了!杨副局长那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忒……”
    “那有什么办法?这不是案子办砸了1黄天河也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这也着火了,您快扑救啊1不少商户哀求消防队员。
    杨登欢连忙下车,原本他要去给沈岩开车门,谁知道沈岩等不及,自己推开副驾驶车门下来,快步走向办公室。杨登欢连忙跟上。
    原来在杨登欢身边的钱如发和黄天河等人,也耐不住寂寞,慢慢地移动向墙壁,就连沈岩也跟着凑了过去。
    沈岩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大步流星进了办公室。
    左右看一眼,发现身边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屋中所有人都去了墙壁那边。
    “先在柜台后面转了一圈,找找他们从哪撤退的。”杨登欢说道。
    “找到一片纸片,上面好像是一个地名,只不过不全,也不知道和号码帮有没有联系。”杨登欢说道。
    沈岩的轿车,一阵风似的开进警察局,停在院中间的空地上。
    说到这里,钱如发意识到议论长官不合适,叹了一口气,停了下来说道。
    杨登欢默默不语,从衣兜中摸出《唐诗选辑》,将纸片凑了上去,果然相互重合。那点墨点,正是“唐”字的起笔。
    “其实案子也没算太砸!毕竟号码帮居然有这么强的火力配置,这一点谁也没有想到!而且……”说到这里,杨登欢看了钱如发和黄天河一眼,冷冷地说道:“而且,咱们局里有内奸,这才让咱们受了这么大的损失1
    “上面怎么样?有收获吗?”曹有光问道。
    杨登欢将纸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袋中,又在火堆种翻看了半天,再也找不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这才作罢站起身子,揉了揉腰。
    “刚才杨副局长来电话,说无论你们回来多晚,也要通知他,他要过来给咱们开会。”郑兰低声说道。
    “明天就差不多了。”
    啪!
    沈岩猛然一拍桌子,杨登欢左右看了一眼,办公室中,除了沈岩,就是自己,无可奈何地说道:“处长,这么生气也没什么用啊,咱们还是想一想怎么给杨局长汇报吧。”
    “什么时候?”
    郑兰在办公室中听到院中汽车声响,连忙出来,看到沈岩,快步迎了上来。
    “另外一本是在火药局胡同现场发现的。”杨登欢瞥了钱如发一眼。
    连续几下声响,喀嚓一下,终于墙壁也像这边一样,裂开了大豁口,透出光线。
    杨登欢不说话,从灰烬种抖出一张蓝色纸片,纸片下半部分,有一个墨点。
    “来晚了一步,全部跑完了!现在他们从哪撤退不重要,关键是看能不能把断了的线索重新再接上。”沈岩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
    “刚才沈处长说了,都先不许回去,待会儿杨副局长要给大家开会1杨登欢见大家都进了办公室,大声说道。
    沈岩也叹了口气,冲着钱如发说道:“差不多也收队吧,把现场证据能收集的多收集一些。”
    “看什么呢,还不快点。”沈岩从车窗探出了头,大声说道。
    杨登欢对这些置之不理,自顾自地捡拾纸片,心无旁骛。
    “这俩一样埃”钱如发说道。
    “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曹有光吩咐。
    “一本普通书,他们干嘛要烧掉呢?”杨登欢神色凝重,仿佛是在思考,自言自语说道。
    几个特务上前,连跺带扒,喀嚓喀嚓一下,豁口越来越大。
    沈岩大步出了办公室,杨登欢在身后露出微笑。
    “咦,你怎么出来了?”曹有光看到杨登欢在楼下,笑着问道。
    “就是这里,打开。”曹有光冷冷地说道。
    黄天河斜靠在椅子上,姿势都没变,瞪了一眼钱如发冷笑了一下说道:“老钱你少来!我知道你不想挨泚,我就想了?要说去医院,我比你们都得先去!我搭档大个子老何还在那躺着呢!我不比你更应该去医院1
    杨登欢叹了口气,钻进轿车,轿车一溜烟开向警察局。
    沈岩一冷,脚步听了一下,转头看了郑兰一眼,郑兰微微点了点头。
    “回去再说吧1曹有光说完,转头说道:“准备收队,大家都回5号安全房开会1说完,曹有光看了杨登欢一眼,眨了眨眼睛。
    此时经过杨登欢这么一提醒,登时眼睛一亮,用力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对啊!北平城有没有悍匪,这又不是咱们二处能够左右的!咱们二处只是负责破案!要不是咱们为了维护北平城中的治安,对号码帮穷追猛打,怎么能让号码帮现形?躲在暗处和暴露在明处的敌人哪个更可怕?既然出现悍匪,下面就是应该考虑如何动用力量剿灭他们,而不是对咱们二处兴师问罪1
    duang!
    杨登欢知道待会儿杨副局长要给二处所有探员开会,自己一时半会走不了,也就只能耐心等待了。
    钱如发答应了一声,沈岩不再理他,走过杨登欢身边说道:“登欢,跟我先回去。”
    水柱顿时冲向商铺,左右横扫,原本火就没多大,几下子就全被浇灭。
    “怎么说?当时情况那么乱!怎么判断那里是他们的撤离通道。”杨登欢也瞥了一眼曹有光说道。
    至于曹有光,最后那句大声说5号安全房开会的话,自然是说给自己听的。
    “全部烧完了,没戏了。”钱如发叹了口气说道。
    “对面也有一层墙壁,不过像是木板。”
    不时有人被抬上救护车,更多的伤者却是无人问津,只是被拖在路边,任其哀嚎。
    “砸了它1曹有光说道。
    杨登欢缓缓掉头说道:“可能吧。”
    沈岩和曹有光带着警察和特务们在四周墙壁上敲敲打打。
    噗噗噗!
    声音闷响,曹有光顺手抓了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向墙壁,喀嚓一声,墙壁居然裂开了一条大缝。
    “说不定是巧合。”钱如发说道。
    沈岩眼睛猛然瞪了起来,看了杨登欢一眼,瞬间黯淡下来,无力地坐到椅子上说道:“一天遇到两次悍匪,不仅咱们损失惨重,而且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伱说该怎么汇报。”
    “赶紧通知家人过来送钱。”
    救护车和消防车来了好几辆,在大街上忙碌,杨登欢听见有人大声询问:“坐救护车吗?不过话可说前面,费用自理哈1
    这种纸片,杨登欢很熟悉,因为就在上午,他就在火药局胡同见过。
    杨登欢用手捏起一张被烧了五分之四,仅剩下一点点的纸片,上面有几个字,但是纸片即便是没有烧着的部分,也被熏得焦黄,纸片上的字也十分难以辨认。
    “咱们先得把路面这些公共区域的火给扑灭了,这才能顾得上商铺呢,挨店里等着吧。”
    钱如发听完,立刻站了起来,转头说道:“那个什么老黄,我得先去医院一趟,我们一队几个兄弟还在医院躺着呢,我得去看看1
    无论多晚,曹有光应该都在安全房中等着自己,这个倒不着急。
    杨登欢从进这间办公室,眼睛就没有停止搜寻,突然眼睛一亮,朝着一堆灰烬走过去。
    “上一次抓司火,这种情况已经遇到了一次。狡兔三窟,号码帮惯用伎俩,这不稀罕。”杨登欢说道。
    有些事,你不能只看负面原因,更多地还要看到它能够带来的好处!
    为了北平城的长治久安,号码帮必须得铲除不是?
    二处一天之内,连续打掉号码帮两处窝点,尽管损失大了一些,但是这些都是因为号码帮太过强悍而已,那些证物冲锋枪,不就是实实在在的说明?
    即便如此,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二处全体探员不是也冒着危险,打掉了号码帮的窝点,让他们被迫转移,而且还击毙了三名悍匪,这些不都是成绩吗?
    事情得从两边看,这样才能看得清楚不是?
    “刚才抓人怎么不说1曹有光不满地说道。
    杨登欢撇了一下嘴,并不从破开的墙壁处过去,而是转身下楼,从大门出去,拐弯到了隔壁饭庄门口,背着手望着楼梯。
    侦缉探员们将地上散落的账簿一一整理,分门别类放在一起。杨登欢找了一根小棍,在地上灰烬中不停地拨拉,只要是纸片上残留有字,他都要翻检出来,看个究竟。
    “这边时间房间1墙壁那边传过来一个小特务的声音。
    突然,一个小特务敲墙壁的声音变成“扑扑”声音,惊喜地叫道:“处长,这里声音不对1
    不用小特务说,曹有光也已然听到声音不对,大步过去,左右端详墙壁,沈岩也凑了过来,和曹有光一起参详。
    杨登欢不搭理他,全当做没有看见。
    外面传来汽车轰鸣声,随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没一会儿,钱如发和黄天河带头,身后二十几名侦缉探员没精打采进了办公室。
    “能交押金吗?”
    要说破案,沈岩自然不是杨登欢的对手,但是论起官场经验,扯皮推诿打太极,十个杨登欢也不是沈岩对手。
    “通了!通了1几个人十分兴奋地大声说道。
    “广胜……理……”杨登欢仔细辨认纸片上字迹,但是仅仅辨认出来三个字,另外的字迹被烧灼得十分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什么,有内奸?”
    “谁?究竟谁是内奸1
    钱如发和黄天河脸色一变,同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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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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