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将九节鞭,玉如意,滇越王印,紫光圣甲,银蟒鎏金袍放在宫天宁面前,拱了拱手,“老奴见过滇越王,滇越王圣安。”
    宫天宁及其勉强的一笑,“公公不必多礼。”
    “若是滇越王无事的话,老奴就先告退了。”王公公拱手退去。
    王公公走后,小月缓缓走上前来,“殿下,这些奴婢帮您收着。”
    “随便吧,不重要了。”宫天宁看都没看就转身离去。
    刚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宫天良走了进来。
    “太子哥哥。”
    “我都安排好了,父皇也松口了,祥妃年年百日大祭之后,我就安排你们去滇越郡。”宫天良有些不舍的说道。
    宫天宁轻轻一笑,“多谢大哥。”
    小月冲着宫天良作揖行礼,“太子殿下。”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得和我去个地方。”宫天良看向宫天宁,神秘的说道。
    “去哪啊?”
    “来了你就知道。”
    。。。
    清风阵阵,宫天良带着宫天良来到新都一家府邸前,上面用鎏金大字写着“宇文府”三字。
    “这是大将军宇文衍的府邸?”宫天宁惊讶的说道。
    “是啊,我想了好久,这次去殿越一路凶险,你这么走我不放心,特意请宇文将军找了一个寒甲卫将军跟着你,随你同去滇越。”宫天良拍了拍宫天宁的肩膀。
    “可是寒甲卫没有父皇命令是不得擅自出京的,再说了不是有京畿军护送我嘛。”
    “所以,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
    “你的教头。”
    在两人说话之间,宇文衍亲自打开大门,来到门外迎接两人。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滇王殿下。”宇文衍躬身行礼。
    “将军快快请起。”宫天良扶起宇文衍笑了笑。
    “太子,滇王,里面请。”
    来到宇文府大堂正厅,宇文衍直接开口,“太子殿下,您让老臣找的人老臣已经找好了。”
    “让我看看吧。”
    宇文衍稍稍拱手,转身对着身后的宇文江说道,“让林校尉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银甲覆身,腰间跨长刀,手中提银盔的虎目男子走了进来,男子面色古铜,目光如炬,剑眉星目,加上雄壮如熊的身躯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压迫感。
    男子冲着宫天良三人拱手单膝跪地,“末将寒甲卫四品骁骑校尉林大虎拜见太子殿下,滇王殿下,宇文统领。”
    宫天良稍稍颔首,“林校尉,我记得你,当年凉州康山城一战,若不是你率军突袭宋军粮草后勤,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取胜。”
    “太子过奖,末将只是奉命行事。”林大虎稍稍颔首,面无表情的说道。
    宇文衍点了点头,“林校尉,这次叫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不知道你愿意与否。”
    “末将谨遵圣令。”林大虎在此拱手跪地。
    宫天良扶起林大虎,“不,这件事情还需要你的同意,若是你不愿意,本太子不会逼你,因为这件事很有可能要你脱下这身铠甲,离开寒甲卫。”
    “末将可是犯了什么大错,还望太子明示。”林大虎沉眉道。
    “林校尉别多想,这不是惩罚,滇王要离开新都前往封地滇越郡,本太子希望你可以一路随行,护滇王周全,并教授滇王行列军阵,留在滇越。”宫天良缓缓说道。
    林大虎猛地抬头,看向一边稚嫩的宫天宁,“滇王要离开新都?”
    “不错,所以本太子才亲自来此。”宫天良说完担忧的看了看宫天宁。
    林大虎眉头紧皱,虽然他久居军中,但也知道皇子十二封王,十五拜夫子教头,十八离京的大熙铁令;这宫天宁刚刚封王就要离开新都,还让太子来寻他做教头,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好奇归好奇,林大虎名没有说出来,冲着宇文衍和宫天良拱了拱手,“若是殿下和统领能看得上末将,末将自当竭尽全力,随滇王殿下南下,护滇王安宁。”
    宫天良直接扶起林大虎,“林校尉,谢谢你了。”
    “末将是粗人,不会说话,只要是军令,末将一定服从。”林大虎抱拳道。
    宫天良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的看向宫天宁,“九弟,以后林校尉便是你的教头了,此行拿下滇越郡,有林校尉在,我也能放心些。”
    “谢谢大哥。”
    宫天宁走到林校尉面前,冲着林大虎深深的鞠了一躬,林校尉急忙抱拳行礼,“滇王殿下使不得。”
    “林校尉,多谢你。”宫天宁柔声说道。
    林大虎愣了愣,抬起头看着宫天宁的目光,清澈干净,让他心中都不由得暗暗惊讶。
    “统领,太子殿下,末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林校尉但说无妨。”
    林校尉看了看一边的银盔,不舍的说道,“末将想留下这身战甲,不知可否。”
    宇文衍会意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林校尉一直都是我寒甲卫的人,滇王殿下学成之日,便是林校尉归营之时。”
    “末将遵命。”林大虎重重的点了点头,能在寒甲卫中做到骁骑将军,可见林大虎之能,若非太子殿下出面,宇文衍都不舍得放林大虎离开。
    不过林大虎跟了宫天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夜幕来临,初秋的天起有些冷,疾风萧瑟,宫天良和宫天宁静静的走在宫中小路上。
    “九弟,大哥本想在太学院为你寻一夫子,随你南下;但大哥初来乍到,对太学院中的那些老儒大家还不熟悉,不敢贸然开口,不过你放心,大哥答应你,一定帮你寻一夫子。”宫天良有些自责的说道。
    宫天宁笑着摇了摇头,“太子哥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能让林校尉这样的沙场宿将屈身做我的教头,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至于夫子一说,我想就不劳烦您了。”
    “说这些干什么,大哥说了帮你就一定帮你到底。”宫天良轻笑道。
    “您这些都没跟父皇说过吧。”宫天宁苦笑的摇了摇头。
    宫天良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碍事的,父皇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太子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真的不想在麻烦你了。夫子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世间名士众多,儒,道,释,法,百家纵横,总会碰到一个人,可以做我的夫子。”宫天宁看着头顶的星光,坦然说道。
    清风拂过宫天良的脸颊,“百家纵横,江湖并起,九弟,你看到了大哥没有看到的东西。”
    “我们还会再见吗?”
    “当然了,我们是兄弟,大哥在这里答应你,等你十八岁成人的时候,大哥一定带着最贵重的礼物为你贺喜。”宫天良大声说道。
    宫天宁不禁笑出声来,“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也要用滇越郡最好的酒席招待你。”
    “你还知道酒席宴请啊?”
    “当然了,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大哥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滇越郡。”
    “好,大哥等着,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清风明月,暮色星光,古树乌啼阵阵,月色下的两人并肩而走,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他们脚下的青石板上,传来的脚步声都是如此轻盈温馨。
    。。。
    熙圣殿。
    王公公看宫战揉着酸痛的眼睛,急忙上去帮宫战点燃案几上的香炉。
    少顷,阵阵香气袭来,沁人心肺。
    “陛下,宇文将军的密信,按您的旨意,太子殿下一行顺利,林校尉答应随滇王南下。”王公公将一封密信递给宫战。
    宫战慵懒的接过书信,笑了笑,直接放在了驻台上,火光瞬间淹没了信纸。
    “陛下,您为何让林校尉随滇王南下,老奴不解?”王公公诧异的说着,按宫战的作风,能让宫天宁出宫已经是无奈之举了,还让寒甲卫一骁骑将军随之南下,当年宫天良的教头也不过才是一个骁骑校尉,如此岂不是把宫天良和宫天宁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宫战冷笑一声,“朕这么做也是为了良儿,如今若不一切随了良儿的愿,只怕以后良儿对我这个父亲多少会有些误解啊;同样只有安排好了老九,良儿才会一心一意对待朝政,如此对比,朕岂不选择后者。”
    “陛下深谋远虑,老奴佩服。”王公公拱手说道。
    宫战缓缓起身,“老九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朕要着手对付皇宫中的那些蛀虫了。”
    “陛下,您这么做不怕他们鱼死网破?”王公公担忧的说道。
    “如今,太子已经开始着手朝政,那些人早晚会对太子下手;朕忍了这么久,这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宫战目光阴沉坚定,“皇后的仇,也该报了。”
    王公公看着眼前戾气恒生的宫战,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自从当年皇后病逝之后,宫战就开始隐忍,甚至四年前不顾朝中大臣阻拦前去边关督战;为了培养自己的实力,将五公主六公主下嫁朝臣之子。
    而同样这些年宫战的辛苦也没有白费,借着出兵为名,整顿军中势力,或打压,或处死,更是联合宇文衍,大获全胜宋国,奠定了他和宫天良在军中的威望;同样朝中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工部尚书三人也开始在无形中牵扯文官势力,大熙朝堂名面上看去是文武之争,但只有宫战和宇文衍知道,这些都不过是表面功夫,在这波涛之下,还有一股暗流在慢慢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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