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染走到这姑娘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了这么一句,这姑娘便不说话了。
    “你叫什么?”叶倾染又问。
    这么多人的目光都看着她们,这小姑娘不得不开口答道:“我叫小染。”
    “小染?好像有点印象。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为什么会认为婚服是破的?”
    “我……我乱说的,我不知道……”
    小染支支吾吾地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完全没了方才嗤笑叶芸莲时的样子。
    叶倾染正要教训她几句,却被村长打断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叶姑娘先喝杯喜酒吧,有些事晚些再说也不迟。”
    看来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是怎么回事,叶倾染想了想,点头应下了。
    反正小染这件事她什么时候算账都来得及。
    叶芸莲也明白,这是她自己的婚礼,此时将事情闹大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便也忍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小染这么一个几乎没存在感的姑娘会做这样的事,平日里都还没看出什么苗头,日后或许也要提防着些了。
    拜堂的流程并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只是在拜完堂以后,姜氏哭得不成样子:“莲儿,虽然你嫁得不远,但终究不是陪在娘身边了,你在夫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哪里不好记得告诉娘,多回来看看爹娘,听到了吗?”
    “娘,我嫁出去也不过几步路就能回家,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叶芸莲安慰她,可姜氏心底不舍,想着以后万一要离开这里,那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叶芸莲了。
    “好,娘不哭了,只要你过得开心,什么都好……”
    成亲礼结束后,叶倾染拿着被剪碎的婚服找到了小染。
    她这人向来有账就得立马算清的,要不是今日叶芸莲大婚她不好发作,她早些就直接找小染质问了。
    只不过这时候再问也不算晚,小染站在她面前,显得有些紧张:“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剪碎的婚服,我就是随口一说,口误而已……”
    “口误?我看你现在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哪里就能口误成那样?”
    “我……反正我不知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眼看着小染就要回避这个问题,叶倾染哪里能让她轻易逃过去了?
    她立马拉住了小染的胳膊,冷声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吧?我现在还能好好跟你说话,只是因为念在你是初犯,倘若你还不知悔改,那我就只好将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让你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1
    她冷哼一声,“哼,况且你家里看起来也并不富裕,多少还是要靠我发工钱过日子的吧?如果你不愿意解决这个问题,那往后我也不再给你活计了,你等着饿死吧。”      “不,不要!我说,我都说1
    小染急了,她咬了咬嘴唇,犹豫着答道,“婚服是我剪碎的,但我……我也是一时冲动,我现在知道错了。”
    叶倾染皱了皱眉:“平日里也没怎么见到你,你行事低调得很,为什么会突然剪碎叶芸莲的婚服?”
    可问到这里,小染却又不肯说了,只是一直道歉,想让这件事就这么结束。
    但叶倾染从不给自己留后患,这件事不问清楚,没准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可没心思整天提防着一个小姑娘,干脆就一趟将事情彻底解决才能安心。
    “你不说原因的话,我没法相信你是真的知错。我猜猜,你原本是想要杀人,发现叶芸莲不在,所以只剪碎了她的婚服,你是个杀人犯1
    叶倾染可以诈她,没想到还真给她诈出来了。
    小染立马反驳道:“我才不是杀人犯!我只是喜欢铭哥而已,所以才嫉妒叶芸莲能够嫁给铭哥,虽然我嫉妒她,可我也不会杀人啊1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已经说漏嘴了,便几句说道,“我跟铭哥认识这么久了,凭什么她宁可娶一个认识才一两个月的女人也不娶我?我就是生气还不行吗?”
    “你可以生气,但是感情这种事也不是人能控制的。赵志铭不娶你只是因为你们感情不到位,或者说没缘分。倘若你真的很介意这件事,你就应该去找赵志铭问清楚,而不是找叶芸莲的麻烦。”
    叶倾染说话还算耐心,“况且赵志铭也未必能是一个好丈夫,你又何必为了他去断送自己的前程?”
    虽然说是前程有些夸张,但叶倾染真的想过,如果小染不知悔改,那她一定会断了小染的活计,这样她没有生活来源,日子会过得苦不堪言,这就是最好的惩罚。
    只不过小染还是低头认错了:“我明白了,对不起叶姐姐,我会找机会跟叶芸莲道歉的。我就是一时气上头了才会做这样的事,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1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已经悔改了,那我也不会为难你。但你做错了事还是要做出补偿的,你毁坏了婚服,那就折算成银两从你的报酬里扣,如何?”
    小染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自己做的错事我会负责的。”
    看她态度很好,叶倾染便没算她太多银两,也算是小惩大诫了。
    虽然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叶倾染的铺子干活,可毕竟村子里除开老弱病残,能干活的人实在不算多,也正因如此,她的铺子才会一直很忙,她每日都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家,连自己定下的休息日也没法休息。
    她每日要算账,要点货,甚至还要亲手搬运布匹,常常累得满头是汗。
    楚青云有空时都会来帮忙搬货,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楚青云提议道:“不如就在镇上找两个力气大的男人专门帮忙搬货,银钱可以少些,管饭就行。”
    “说得也对。”
    叶倾染思考了一下,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或许是她有些狭隘了,招人的方向一直都在村子里,倒还没想过直接在镇上招人,这样既方便也靠谱,能省下不少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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