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知在回家的路上,他在纠结,要不要把今天孟雪染的事情告诉妻子周安玲呢?孔先知想了想,还是作罢。周安玲是一只母老虎,假若告诉她,恐怕要打起来。周安玲管孔先知管得极严,每天晚上回家,都要翻看孔先知的手机。在孔先知和周安玲结婚前,孔先知假借自己要当作家的名头,美其名曰为写作积累素材,与贾三一起到处花天酒地。周安玲发现过几次,但还是善解人意,没有和孔先知分手。婚后周安玲像变了个人,由一只温顺的小猫变成一头大张血口的母老虎,而孔先知却由此变成了一只病猫,只能乖乖听从周安玲的话。都说要尊重妇女,妇女能顶半边天,要男女平等。可是,当今的社会,风水轮流转,似乎女人的势头已经高过男人了,男人都要看女人脸色行事的。
    孔先知的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他们用家里那块不大的田地把孔先知养大。而周安玲的父亲是科长,母亲是法官,连孔先知当年在《济城报》做编辑都是周安玲的父母给托关系找的。周安玲挣得也要比孔先知多,孔先知虽说是作家,可这个作家只是空有名号,所以在家里也是周安玲地位要高于孔先知。
    孔先知决定将孟雪染这件事隐瞒到底。当年孔先知从《济城报》辞职,要开书店,为此和周安玲大吵了一架,这一架旷日持久,周安玲发誓,这一辈子都不涉足孔先知的书店,除非孔先知真成了大作家。
    要知道,女人发的誓是不可信的,男人也如此。周安玲和孔先知在一起,发了不少誓,还喜欢发毒誓,结果都没有做到。按周安玲发的誓来看,周安玲不知要被汽车撞死多少次了,要胖了几百斤了。可唯独周安玲发誓永不踏入孔先知的书店,这一条还真做到了。所以先知书店成了孔先知的避风港,疗伤所。这样想来,孔先知更加决定要隐瞒周安玲。
    晚上回到家,孔先知站在楼下抽烟。周安玲是不准孔先知在家里抽烟的,所以每次孔先知到了家楼下时,都要一连抽上三四根。
    孔先知正抽着,邻居朱嫂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朱嫂是在菜市场卖菜的,是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常做些饺子啊,摊些饼啊,给孔先知家里送。朱嫂偶尔在楼下遇到孔先知抽烟时,朱嫂就会说,孔老师,你是作家,你读书多,你给俺说说……然后就会问孔先知一些问题,小到菜场的鸡毛蒜皮,大到世界局势。
    “孔老师,又在抽烟了。”
    孔先知点头笑笑。
    “孔老师,我家二女儿今年要上大学哩,我和她爸爸要让她学会计,或者学医,将来出来好找工作过活嘛,可是她非得学个什么历史,真叫人犯愁。孔老师,你是作家,你读书多,你说说,这学个历史,将来能寻下个饭碗吗?”
    孔先知想,现如今的人都在遗忘历史,没人重视历史。
    “先别考虑饭碗的事情,娃们想学,你就让娃学嘛,这年头,有个正当爱好不容易。现在的年轻人都浮躁,二女子喜欢历史,这是好事情嘛,你要支持的。”
    “孔老师,我们是比不上你,我们没啥大本事,就想娃们毕业了能找个工作,能自己过活,我们就放心了。我们说她她不听,孔老师,你是文化人,你说她,她一定听你的,你有空要帮我们敲打敲打她哩!”说完这话,朱嫂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走了。
    孔先知把烟头掐灭,转身就上了楼,他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说,却说不出口,不过好在他还有一支笔杆。朱嫂常说孔先知是作家,有大本事,可是只有孔先知自己知道,他有个屁本事。在外人看来,他过得自在,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少酸楚。他感到自己的无力,确切地说,是一种渺小。
    晚上熄了灯,孔先知和周安玲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楼下传来了一阵男欢女爱之声。楼下是一对刚结婚的新夫妻,每晚都要行事。每每听到怪声传来,孔先知都会在心里说一句,做吧!做几天就觉得没啥意思了!
    而此时周安玲把身子向孔先知靠了靠,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孔先知不得不爬起来,到周安玲的身子上。孔先知疲于应付,试了几次都进不去。最后眼看妻子要烦了,孔先知闭上眼睛,突然就想起了孟雪染,于是孔先知充分发挥了作家的想象力,终于成功。三摇两晃下,孔先知草草就收场。
    “你怎么越来越不行了?”
    “最近写文章,累坏了。”
    此时楼下的叫声还在继续,两个人心里都颇烦,背对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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