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的事很快便在众人之中传开,众人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一下子精神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想要去帮胡大夫解开心结,奈何李君明确指出不可去叨扰胡大夫,这个心结是那么好解的?这些人若是去找胡大夫,只能让胡大夫越来越惧怕!
    众人无奈,只得忍着心中的焦急,齐聚景合宫商量办法,这一次,连周恒温也在!
    景合宫内,东暖阁一时人满为患。
    炕上坐着周恒温,李君还有李诚素,老和尚站在炕前,紧挨着李诚素,其他人有站着的,坐着的,还有蹲着的,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兴奋无比的孙大夫回忆当年解一针的传奇故事
    “……又一次,解老先生路经户县,正值春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翁患病在床,这户人家也算是富贵人家,家人请了大夫数人,均告知准备后事,解老先生听说了,便主动到了这户人家要为老者医病,那时解老先生正值壮年,没有白发白须,家里人以为是个江湖郎中,想骗些钱财,本不愿让他医治,奈何当时又没有别的办法,老翁的长子很是孝顺,说只要有一线机会便要试试!解老先生这才得以见到病患。”
    “……只见这位老翁面目紫红,喉咙处粘痰呼噜呼噜作响,且老翁眩晕不止,视物不明,解老先生只是看了看,问都没问,直接取针在老翁头部刺了几针,唉,无缘得见,无缘得见啊!”
    孙大夫讲到这里是真的发自肺腑的遗憾,就差捶胸顿足了,自从他知道胡大夫是解老先生的关门弟子之后,震惊之余也就解释了为何当初胡大夫与他一样,能诊出一般大夫诊不出的脉象。身边有如此能人,对医者来讲,自是欣喜不已,只盼着相处过程中能从中学得一二,所以,孙大夫自从得了消息,便处于亢奋状态,说话间有些语无伦次也属正常。
    胖丫追着问
    “那老头便好了?”
    孙大夫点头道
    “还没等家人上前阻拦,老翁便觉得头目清爽不少!”
    老道冷哼一声道
    “说的好像你看到一般。”
    孙大夫急道
    “老朽是未曾在旁,可解老先生在民间救人无数,自有人传颂,哪里做得了假!曾经有一位有腿疾的病患,一直在找大夫医腿,可都不见起色,他家中本就靠他出力养活,可他不仅终日卧床,还要花钱医腿,家中生计愈发艰难,那位病患竟是生出了轻声的念头,几次自尽都被家人救下,传的街头巷尾都知道,要说也是这位病患命不该绝,正赶上解老先生途径那里,听说了这位病患的事,便主动找上门去,你们猜如何?”
    老道嚷嚷道
    “自然是在腿上扎了两针,他就好了!”
    “非也,解老先生并非是在病患腿上扎针,而是在腰上,几日后,病患便能下床走路了!而且,解老先生还没有收看诊的钱。”
    胖丫感慨的道
    “这不就是神仙吗?比姑娘更像神仙!”
    孙道夫得意的接着说道
    “别说将死之人,便是已经入殓的死人,解老先生也曾救活过!”
    老道来了兴趣,忙问
    “当真?快将来听听!”
    “说是一位妇人难产血崩没了气息,家人以为已经是一尸两命了,便悲痛之下入殓了,按照当地习俗要尽快入土,恰巧解老先生经过此地,见那一家人悲痛欲绝,又家境贫寒,连棺材都是柳木的,这可是有说头的,柳木做棺材不易子嗣,要不是穷到一定程度,谁家会用柳木,可这也比草席一裹强啊!解老先生见状便生了恻隐之心,本只想偷偷留下些银两,却无意间听到了棺内有动静,便赶紧让那户人家开棺,那难产妇人的婆母怎会同意,差点挠破了解老先生的脸,还是妇人的丈夫爱妻心切,不顾家人阻拦开了棺,解老先生只是在那妇人腹部刺了几针,不仅孩子呱呱落地,妇人也悠悠醒来,解老先生还为那妇人开方子,自己掏银子买药……”
    老道这回听到了重点,急的打断孙大夫道
    “那丫头不是有救了?胡大夫不敢扎,把他师父叫来!”
    孙大夫叹了一口气道
    “解老先生二十多年前便作古了!”
    众人几乎同时叹了一口气,胖丫低声问虎妞,虎妞低声问柳翠,二人这才知道作古就是不在了,所以二人叹气比其他人晚了几息。
    老和尚严肃的道
    “所以,眼下有这本事在丫头危难之时出手救治的只有胡大夫……丫头与胡大夫真不是一般的缘分!只是这一次……”
    “你们就是太惯着他,要我说,直接打到他不再怕……”道士宽大的衣袖一挥,打断了老和尚,可话还没说完又被虎妞推得一个踉跄。
    “听说过把人打怕的,没听说把人打不怕的!”虎妞嫌弃的看着道士接着道“你最好闭嘴,省得一会儿胖丫把你扔出去!”
    道士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竟是没敢再出声。
    老和尚像是没听见道士说什么,看了看周恒温,接着说道
    “胡大夫与丫头……与娘娘相识多年,情分在那摆着,不是用金银官职这些身外之物能说服的,时间已是不多了,咱们若想让他克服心中恐惧,敢在娘娘身上下针……将心比心,怕是很难!”
    周恒温脸上没有表情,可双手却紧紧握拳,之前他单独见过胡大夫,耐心劝导之余还做出保证,不管结果如何都与胡大夫无关,奈何胡大夫如同中了邪,一想到给难产中的李君下针的画面浑身便抖个不停,他举着颤抖的右手问周恒温
    “皇上啊,只要一想到为姑娘施针,这只手便抖得不行,您看这只手如何下针?道理我都明白,这几个月我不知道跟自己说过说少次,可不管用啊皇上!”
    说罢,胡大夫伏地痛哭!
    李君劝过周恒温,心里障碍不是短时间能克服的,需要循序渐进,慢慢疏导,周恒温轻声嘟囔:“可我们没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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