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建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若是手中也有几十万兵马,一样可以帮父王拿下燕地!”
    裘月生笑了笑,道
    “你与你那母妃一个德行,只知谁威胁到我,我便杀了谁,既不通情理,更无心胸可言,何谈智谋韬略?你爹别的不行,看人还是准的,你们母子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帮他捣个乱,制衡一下大王子罢了,再无其他用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皇后娘娘曾经说过的。”
    说罢,裘月生站起身,道
    “消息我带到了,至于你,皇上说了,自生自灭吧!你每活一日便会如在炼狱般一样饱受折磨,所以,杀了你反倒是便宜了你!”
    说罢,裘月生转身便要出门,身后却传来周恒建撕心裂肺的喊声:“若是我能坐上那个宝座,我也会是个好皇帝!”
    裘月生转身,轻蔑的看了看趴在床边的周恒建,道
    “江山你都打不下来,你能坐哪?再说,人,你都没做明白,还想着做皇帝?笑话!”
    说罢再未停留推门而出。
    五日后,裘月生收到消息,周恒建病故!
    裘月生密信周恒温,周恒温说:一介庶民,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不许立碑,不许留痕!
    晋王的二子,就这般消失在人世间,平静的湖面上未溅起任何水花,周恒温也只是私下里跟李君提了一句,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该干嘛干嘛去了。
    ……
    裘月生处理了周恒建的事之后,又在晋地北边转悠了一圈,这才带着仅剩的两万兵马到峂峪关吓唬羌族人去了。
    既然连后夏的满朝文武都不知裘月生手中有多少兵马,那么羌族那边就更不知情了。
    好在只裘月生的名号便将羌族这边吓得够呛,再听说领兵十万更是紧张的不行,竟是忘了让斥候去探个虚实,裘月生几次领军试探,羌族大军都不应战,死守峂峪关!
    裘月生像是也不着急,没事派兵去敌军面前晃一晃,却从不大举进攻。
    陇西这边本就土地贫瘠,羌族人又生活在峂峪关外,仍处在‘少五谷,多禽畜,以射猎为事’的状态,如此被固在峂峪关数月,只军粮这一件事便愁死了羌族首领,如今又见大名鼎鼎的裘将军来与他们作战,却又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显然是未曾把他们放在眼里,羌族首领更是心急的不行,裘月生耗得,他们可耗不起!只盼着闽地和楚地那边尽快告捷,给周恒温施压,到时便能逼着周恒温主动找他们和谈,只要周恒温能主动提出和谈,能要到的何止是这段时间的损失!
    就是在这种期盼中,羌族首领带着众将士勒紧裤腰带,咬牙死守着峂峪关,日日祷告,夜夜期盼,可惜他们的消息来源实在有限,若是他们能尽早知道浑江两岸的战况,或许便不会再做这般毫无意义的坚守了。
    其实着急的不止羌族首领,裘月生也很着急,他虽表面上云淡风轻,可心中却焦急万分,有些事只能瞒住一时,他不仅焦急自己手中无兵,不能战个痛快,更焦急晋地,梁地,蜀地能动用的军队都被调到浑江两岸作战去了,燕地因为守着大苍关,还有皇后的妆库,还有一直没来得及整顿的齐地,别忘了齐王可还好好的活着呢,周恒温不得不在燕地留下足够的军队镇守,至于其他地方,军营中早就空了!再加上周恒温没有选择稳妥的防守,而是大举进攻,如此一来,怎能不让裘月生焦急,担心!刚刚拿下的江山,如今可是空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牵扯深远。
    好在攻到闽地,楚地的后夏军队虽分成几股,却都勇猛异常,所到之处,战无不胜!
    周恒温没有第一时间搭理过江的闽楚联军,而是派兵过江,这个举动完全出乎闽王和楚王的预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应对起来难免出错,战事对后夏颇为有利,而浑江以北那二十万联军被围之后,连粮草都断了,不过也是垂死挣扎,就算能突出重围,也没船过江,因为他们的战船早已被周恒温征用了。
    可周恒温明白,这些都只是表象,等闽王和楚王反应过来,精心部署,战事势必胶着,周恒温能用的兵士已经不多了!到那时才是真正艰难的时刻!所以,周恒温命令过江的将领,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更多的城池,只有这样,将来才有谈判的资本!
    裘月生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与周恒温多次密信往来,商讨战局,可周恒温却只字不提李君的事,让裘月生有些恼火!
    裘月生当初听闻李君怀孕的时候,开心的喝了不少的酒,李君的小模样一遍遍在脑子里闪现,就像是自己的幺女精灵又乖巧,让他喜爱的很,如今要做娘了,裘月生感慨的一杯杯往肚子里灌酒!
    哪知前几日听属下议论,说是皇后有难产的风险,怕是难保性命!裘月生登时就急眼了,差点要军法处置这几人,还是一位幕僚劝住了裘月生,说这事他也听说了。
    裘月生恼啊!满天下都知道的事,偏他不知!皇上不提也就罢了,儿子也不来信说一声,这让裘月生恨的想即刻拎着剑去找儿子算账!等听幕僚说明白满天下都知道的原因,裘月生满心的怒火变成了满心的担忧,已经到了天下寻名医的份上了,李君怕是真的遇到跨不过去的难关了!
    裘月生赶紧给裘成业写信询问真实情况,他多想这次又是那个古灵精怪的鬼丫头想出来的计谋,不管是为了算计谁,只要是假的就好!可信写到一半,裘月生就写不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事是假的,裘成业的信早就来了!
    裘月生颓然的坐在大帐中,一动不动,他想赶回京城看看丫头,可他走不了!第一次,裘月生生平第一次觉着这一身的铠甲太重!
    或许是父子连心,裘月生的信没有写完,裘成业的信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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