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浔阳岸边,沈双双正对那船上的人挥着手。
    待船靠了岸,宋江走到了她的身前,问道:“表妹,你怎么来了?”
    “舅舅让我在这边等你。”
    “我一男儿又不会丢,我爹也真是的。”
    “舅舅担心嘛,诶,对了,怎么样表哥,那位道长答应了吗?”
    问起此事,宋江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那位道长只说无能为力,不愿前来。”
    “这样啊……”
    沈双双见表哥面露沮丧,于是便道:“没事表哥,天下道人那么多,肯定能有一位是可以解决此事的。”
    宋江却是摊手道:“还能上哪找去,九江观的道长也不愿相助,其他的都是一些装神弄鬼的,也就那位道长兴许是有真本事的,人家还不答应。”
    沈双双见其愁眉不展,索性劝道:“兴许那位道长的确没什么本事呢,当日能说准了江上的风浪,说不定真是巧合。”
    宋江摇了摇头,又不禁深思。
    他在回来的路上,却越发觉得那位道长有真本事在身。
    他对沈双双说道:“表妹,那位道长,恐怕是真有本事,不然他今日也不会拒绝,那日在那江边,他正是算准了江上会起风浪,想来也不是像他所说的一般,只是巧合。”
    说到这儿,宋江的目光又不禁看向了岸边的龙王庙,大门紧闭,庙前的石碑也被盖上了一层布,也不道什么时才能揭开。
    而在距离这兄妹二人不远处。
    却站着一位穿着锦衣的老先生,其目光起初正在那龙王庙上,可相隔甚远,他却是忽的转头看向了那兄妹二人。
    就好似听得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一般。
    不久之后,心中沮丧的宋江与沈双双离开了这江岸边上。
    而那位老先生,却是会想着他们之间的话,若有所思。
    “算得准天时?”
    老先生的脸色闪过一丝笑意,摇了摇头,随即便也离开了此地。
    .
    .
    春雨洒落过后,江中的鱼也活动了起来。
    冬日里猫儿没能吃到几条鱼,如今不免嘴馋,架不住猫儿的软磨硬泡,于是在这小雨天,酒肆没什么客人的时候,道人便披着蓑衣,带上猫儿去那江边钓鱼。
    猫儿被道人抱着,躲在所以斗笠下面。
    随着道人迈步颠簸着,它身上那厚重的肉也跟着一颤一颤。
    冬日里没吃到鱼,反倒还胖了。
    到了地方。
    陈炁将猫儿放至一旁,将斗笠盖在了猫儿身上,帮它躲雨,开口说道:“似你这样的猫儿,寻常人家怕是都养不起。”
    猫儿叫唤了一声,似是在反驳哦一般。
    下了雨后,江水有涨,鱼儿也会靠近岸边一些,正是钓鱼的好时候,道人也随之扔出了鱼竿。
    江上小雨淅淅,随着雨水,展露出点点波痕,荡漾开来,又随着那宽阔的江面消失于无。
    树上的雨水凝结成滴,顺着那针叶落下,打在了道人的肩上,好在有蓑衣护着。
    道人喝了口酒,暖意袭身,再吐出口寒气,身上的雨水尽数被蒸起,化作水雾升上天穹,修士到底也是有些手段的。
    一个上午,道人收获不少。
    小鱼三条,大鱼一条,而其中两条小鱼,却已经进了猫儿肚里。
    猫儿吃完了第二条,正准备对下一条下手。
    这时,却见那江上行来一艘乌篷船。
    “道长!下了雨还来钓鱼啊!”
    陈炁答应了一声,随即回应道:“下了雨岸边鱼多,不过这下雨天的,老人家还行船吗?江上寒冷,可要当心。”
    老人家笑了笑,说道:“早便习惯了,不碍事。”
    “船家。”
    这时,那乌篷船里却传来了声音,说道:“这便是你说的那位道长?”
    “诶,正是这位道长。”
    却见那乌篷船中站出一道身影,其人身着一袭锦衣淡泛紫红,头发花白,年岁已高,但却身姿挺拔,眉宇之间,又有那么几分凶怒之意,正似话中所言,不怒自威。
    “船家且靠岸吧,我倒是想认识认识这位道长。”
    “先生不去浔阳了?”
    “就在这吧,已经不远了。”
    陈炁看去,却见那艘船往这边靠了过来。
    随即便见那穿着锦衣,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从那船上走了下来,目光正望着道人,似是有事而来。
    待到那位老先生走了过来,先是对那道人拱手,笑着说道:“老朽之前于浔阳江边,听一对兄妹说起一位能够算准天时的道长,不免心中好奇,故而寻来此地,可有打扰到小道长?”
    陈炁听后回以一礼,说道:“老先生客气了,此事过去已久,当时风雨,只是巧合罢了。”
    “只是巧合吗?”
    老先生走了过来,随即说道:“老朽余渊,乃浔阳人士,不知小道长师承何处,道号为何?”
    “贫道陈炁,暂且还没有道号,师承紫霞观。”
    余渊听后却是愣了一愣,多看了那道人一眼,但眼中的惊愕,却又很快消散而去。
    陈炁却是察觉到了这样的变化,问道:“老先生听说过紫霞观?”
    余渊摇了摇头,只道未曾,借着号说道:“此番老朽是特意来寻小道长你的。”
    陈炁却觉疑惑,待其开口。
    余渊抚了抚胡子,说道:“小道长不知,我这人,对于江中水势颇有研究,何时涨水,何时落雨,屡屡都在预料之中,听闻如此奇事,故而想来领教一翻。”
    陈炁听后也明白了过来,随即问道:“听老先生的意思,是想与贫道比试一翻?”
    “小道长可有此意?”
    陈炁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老先生许是想多了,贫道方才也说了,只是巧合而已。”
    余渊听后笑了笑,却道:“小道长是真不会,还是谦虚之言?”
    陈炁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后道:“老先生是执意要与陈某比试一翻?”
    “正是。”
    余渊笑着说道:“便是要看看,是我测的准,还是小道长算的准。”
    见此陈炁也明白了过来。
    这人,恐怕赶是赶不走的。
    于是便问道:“要如何比?”
    一旁斗笠下的猫儿抬起了头,不禁好奇的打量了起来。
    “好!”
    老先生沉吟片刻,随即目光却是落在了那雨水之上。
    他道:“不如,你我便猜一猜,这场雨何时能停,如何?”
    陈炁抬眼望去,点头道:“可以。”
    “不急。”余渊笑道:“总是要有一些彩头才行,依道长之见呢?”
    陈炁想了想,说道:“与你打赌,贫道要少钓几条鱼,若老先输了,便补给贫道几条鱼便可,如何?”
    余渊愣了一愣,随即却是笑了起来。
    “善!”
    “老先生呢,又需如何?”
    “小道长既此出言,那老朽也不过分开口,若小道长输了,今日钓上多少鱼儿,都得一并放回江中,如何?”
    “怕是不巧,我家猫儿已经吃了三条了。”
    “哈哈,无碍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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