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厂坐落在大雨山的橘子沟里。
    当初建厂时,划定很大一片山区,包括整个橘子沟差不多方圆四五公里,还用铁丝网围了起来。
    当然,许多地方铁丝网,或年久损坏,或被人为破坏。
    而案发的树林和树林里那条溪水,都属于红旗厂地盘。
    对于丈夫的询问,蒋玉萍给予了不咸不淡地回应。
    “是呀,尸体就存在我们医务室,你一个车间主任,关心这个干嘛?”。
    秋景文连忙陪笑解释:
    “玉萍,我就是好奇嘛,他们说,死者脸上有道疤痕?这是真的吗?”。
    蒋玉萍不带丝毫情感地告诉丈夫。
    “秋景文,魏红做的尸检,她就在我旁边,你具体问她好了”。
    蒋玉萍说着,直接伸手把电话递给了魏红。
    自从丈夫那次拿了三千块钱,死活不愿意告诉她用途,蒋玉萍一直在生秋景文的气。
    魏红望了闺蜜一眼,听出闺蜜和丈夫之间说话不够甜蜜,爱搭理不爱搭理,心想,这对模范夫妻之间,一定在家里产生了矛盾。
    于是,她接过电话,直接冲着秋景文埋怨起来。
    “哎,秋大主任,你怎么着我们家玉萍了呀?”。
    秋景文笑着回应:
    “没有呀,玉萍那么好,我怎么会对他不好?”。
    “你当我傻呀,玉萍上了班一直不说话,藏着心事”。
    “魏红,我们真的好着呢。说说死者是怎么回事吧?”。
    说真的,当秋景文听到一个脸上带疤痕的老人被杀后,内心有些小激动。
    他判断着,脸上带疤痕的老者应该就是刘砶寒了。
    但他必须确定,确定了就是刘砶寒,他心里那条响尾蛇也就没有了伤害,更不怕有人揭开他的特务身价,因为,只有刘砶寒当初跟他保持单线联系。
    当然,秋景文也考虑过,即使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那应该就是刘砶寒的上级。
    在他的灭口计划中,他是要干掉刘砶寒的。
    只是他没想到,刘砶寒仅仅向他索要三千块钱,并没有交给他什么特殊任务,这才让秋景文停止了杀戮。
    毕竟杀人是死罪,而自己特务身份被揭发,有可能被当作反动分子,而反动分子有可能被枪毙,即使不被枪毙,也可能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或者几十年。
    魏红一听秋景文询问死者情况,也没有想的太多。
    但她没有把尸检情况告诉秋景文,而是好奇地问:
    “秋主任,你关心死者干嘛,死者跟你又不是什么兄弟朋友?”。
    “魏红,我听说是厂里一位老职工,我想知道,是不是我们三车间退休职工?”。
    “秋主任,刚刚我参加了破案组会议,梁大民说,那个老头根本就不是我们厂老职工,可是,还不知道那老头,是从哪儿弄来了我们厂的工作服?”。
    “魏红,我还听说,那个死者脸上有块疤痕?”。
    毕竟秋景文是车间主任,又是闺蜜丈夫,魏红就把尸检情况如实告诉了对方。
    最后,她还补充一点:
    “老秋,你还记得我们有一次在食堂吃饭,有个老头就坐在你身后餐桌上,你当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呢,就是那个老头”。
    秋景文确定死者就是刘砶寒。
    只是他不明白,刘砶寒怎么会被人杀害?
    而且从魏红电话里的信息,秋景文明白,凶手用氰化钾杀死刘砶寒,然后又在后脑勺打入钉子,更觉得恐怖如斯,事情也变得更加复杂。
    问题是,什么人会对刘砶寒下手?
    而且,手段如此的恐怖和残忍?
    挂断魏红电话前,秋景文说:
    “魏红,你让玉萍接电话”。
    魏红又把电话递给蒋玉萍。
    蒋玉萍接过电话,还没开口,只听秋景文道:
    “玉萍,我的手受了一点小伤,我马上去医务室找你包扎一下哈”。
    一听丈夫受伤,蒋玉萍立马大惊失色。
    “景文,你怎么会受伤啊,快点到医务室来”。
    没人知道,刚刚在车间检查工作的秋景文,当他听说一个脸上带疤老头被人杀害后,心里自然激动万分。
    毕竟有人替他除去了,他心中的隐患和一颗定时炸弹。
    当时,因为激动,手指头没注意,在车床加工设备上划了一道口子。
    跟他一起检查工作的郑岩石,一看主任手指头刮破,便让秋景文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回到车间办公室,急于想知道情况的秋景文,就给妻子蒋玉萍打了电话。
    他想求证一下,死者是不是带疤痕的老人,是不是刘砶寒?
    见妻子紧张起来,秋景文连忙安慰。
    “玉萍,就是刮破了点皮,没事的,你别紧张”。
    蒋玉萍却冲着他大声道:
    “哎呀,秋景文,你这人真马虎,万一破伤风就不好了,立马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说完,蒋玉萍嗵的一声放下电话。
    魏红很是不理解,闺蜜刚刚对丈夫还不怎么友好,不冷不热,这会儿又担心的不行。
    于是,笑了笑说:
    “玉萍,至于吗,你家老秋说了,就是刮破了点皮,看把你急的。告诉我,你们夫妻最近是不是床事不和谐呀,弄的你心情如此暴躁?老秋他不行?”。
    蒋玉萍朝着闺蜜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乱七八糟,是不是你家老肖出差一直没回来,你下半身很寂寞很无聊?要不,让秋景文晚上去你家,你让他试试,看看我家老秋行还是不行?就怕把你折腾到半夜吃不消”。
    魏红也不生气,却笑了起来。
    “玉萍,这是你自己说的,一会儿你家老秋过来了,你跟他说好,让他借给我用一晚上,你说过的,反正又用不坏”。
    蒋玉萍盯着魏红,却认真地说道:
    “魏红,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可以找我们家老秋,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天天晚上用,我都没意见,反正用不坏”。
    魏红知道闺蜜开玩笑,但蒋玉萍脸上认真表情,让她没看明白。
    “呸呸呸,玉萍,什么叫不在了?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宁可不用你家老秋那玩意儿,行了吧”。
    两个闺蜜,开着假想车,说着两性话题。
    开着开着开着,一直开到秋景文推门而入。
    蒋玉萍查看了丈夫手指上伤情,确实不要紧,但还是嗔怪起丈夫。
    “秋景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走,去治疗室,我帮你包扎一下”。
    魏红也跟着过来。
    两个人搭档,把秋景文伤口包扎好。
    秋景文谢过之后,望着魏红说:
    “那个死者,真的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头?那天坐我们后面餐桌上那个老头?”。
    他的意思很简单,他要亲眼看到刘砶寒尸体才放心。
    魏红哪想到秋景文藏着心思,便爽快道:
    “你去看看就是了,要不,我带你一起去”。
    说到这儿,她又拉起蒋玉萍的手:
    “玉萍,走,你也去看看”。
    蒋玉萍甩开闺蜜的手,拒绝地摇了摇头。
    “哎呀,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呀,要去,你们俩去,我不看一个老头子尸体,你不是要我们家老秋给你用用吗,正好,一起去,再商量商量晚上的事情”。
    魏红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便带着秋景文看了停尸间的刘砶寒。
    秋景文更是让妻子的话,整的一头雾水。
    他满脑袋里,都想要验证那具尸体是不是响尾蛇刘砶寒,根本没想明白,妻子话里的意思。
    魏红带着秋景文来到了停尸间。
    停尸间门前站着两名保卫科工作人员,他们都认识秋景文,更认识刚刚做尸检的魏红。
    还没等保卫科人员说话,秋景文主动说:
    “小张,小王,我正好在医务室包伤,进去看看死人,是不是我们车间里的老职工”。
    保卫科人员,哪想到秋景文看尸体另有意图,面对车间主任和厂里的红人,自然不好阻拦。
    走进停尸间,望着刘砶寒尸体,秋景文什么也没说没问,前后不到一分钟,就与魏红一起走了出来。
    “没错,就是他”。
    出了停尸间,秋景文对魏红道。
    他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无论是谁,替自己干掉刘砶寒,对自己都是好事。
    甚至,在短暂的思维和分析中,他觉得说不定这个把刘砶寒干掉的人,跟自己性质一样,也是潜伏小组里的成员,因为受到了刘砶寒敲诈,和担心被他揭发特务身份,才杀害了刘砶寒,不然无法使用氰化钾毒杀对方。
    而且,凶手一定对刘砶寒恨之入骨。
    不然也不会在其后脑勺打入钉子,这要心中积聚着多少恨意啊!
    从医务室出来后,骑上自行车的秋景文感觉一身轻松。
    这天晚上,等几个孩子差不多睡着时,秋景文主动搂住妻子后腰。
    蒋玉萍没有搭理丈夫,转身与丈夫保持背靠背姿势。
    秋景文知道,妻子一直在生自己的气,多年积蓄下来的三千块钱,花的不明不白,这恐怕搁在谁身上,都会生气和不能理解。
    “对不起,玉萍,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没法跟你说”。
    秋景文说着,厚着脸皮,从身后再次搂住妻子小腰。
    蒋玉萍没有回应,任由丈夫搂着自己。
    过了差不多有两三分钟,她突然转过身来。
    蒋玉萍深吸一口气,然后望着暗淡灯光下的秋景文,冷冷地问道:
    “秋景文,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何对那个死者那么感兴趣?你认识那个脸上带疤痕的老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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