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冬至仔细看着小姑娘,她身上穿了一件花裙子,腿上还有淤青,在月色下显得触目惊心。
    “我叫林媛媛。”小姑娘怯生生地说。
    林媛媛……冬至听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时候,铭生寻他找到了这个窗口,“你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这里可以救出姑娘?
    冬至从窗户里收回手,指着小姑娘,告诉铭生:“这个姑娘比我还小,她叫林媛媛。”
    林媛媛?!铭生听到这个名字也吓了一跳。
    这林媛媛不是别人,正是警察局副局长林正兴的女儿。这孩子几个月前在上学的路上失踪了,再也没有找回来,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
    铭生透过窗户借着月光仔细看着这个姑娘,碎花裙已经是脏兮兮的,两条纤细的腿歪歪扭扭,似乎受了极严重的骨伤,却没有很好的修养。
    铭生看着这里的铁栅栏缝隙严密,仅仅够冬至的胳膊伸进去,根本不可能让这小女孩从里边爬出来。
    铭生脱下自己的外套,扭成绳子,想用绳子在这栅栏中别开一道缝隙,把林媛媛从里面拽出来。可是没等计划实施成就,就听见一阵暴喝。
    “什么人在那里?!”
    铭生和冬至回头一看,竟有一个黑衣人从耳房里出来。看样子他是喝酒划拳玩得热闹,现在准备出来解手,却看见这舅甥俩正在想办法救小姑娘。
    铭生让冬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而自己迎了过去,准备将这人解决掉。却不料,那人立刻回身,钻进耳房,很快将其他的黑衣人全都叫了出来。
    铭生见情势不好。立刻向回跑。可是,他很快被这几个黑衣人缠了上来。
    铭生年幼的时候在东北跟着江湖艺人学过几天戏法,也有些身手,可是面对这人数众多的黑衣人,毕竟还是一虎难敌群狼。
    很快,铭生就负了伤,可是他也没有吃亏。
    在去接冬至之前,他从报社老板蒋中清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把左轮手枪。这把手枪里只有五颗子弹,刚刚铭生射击出了一颗子弹,打伤了一名黑衣人,让他动弹不得。
    剩下的几个的黑衣人立刻被吓得不敢上前。
    在双方都是投鼠忌器的情况下,铭生虽然伤得很重,但那几个人也不敢穷追猛打。
    趁此空当,铭生按照来时的路线,一跃又登上了阁楼旁的管道,三两下又爬上了阁楼里。
    冬至很是机灵,在铭生和黑衣人缠斗的时候,他就想办法回到了阁楼。
    那帮黑衣人手中没有枪具,只有几把砍刀,再加上铭生和冬至居高临下,拆下阁楼上的木梁、砖头砸了下去。
    一时间,上下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黑衣人自然不敢逼得太紧,他们依然十分忌惮铭生手中的枪。
    突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双方的僵持。
    铭生被吓了一跳。他低头一看,冬至的脚下竟有一个篮筐倒扣在地上,婴儿哭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冬至低声告诉他:“没时间解释了,咱们想办法逃离这里吧!”
    铭生转过头看向周围,决定依然从隔壁的东车站离开这里。
    冬至脱下外套把婴孩抱了起来,紧紧的绑在自己身上。他先从阁楼的平台又跳回东车站的棚顶,一时踩空,挂在了墙上,用尽全身力气才爬到了车站的棚顶。
    月色明亮,黑衣人当然也看见了他的动作,其中一个想离开院子,去东车站追击冬至,却被铭生在阁楼上一枪击毙。
    剩下的黑衣人更不敢动弹,只能大声叫骂。
    铭生趁此空当,也从阁楼的平台向东车站的房顶跳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人将手中的砍刀撇向了铭生。这砍刀竟一下子砍在了铭生的背上,顿时血流如注。
    铭生强忍着剧痛,跳到了东车站的房顶,背上的刀依然还在。
    冬至看见这此情此景,触目惊心,一时间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别浪费时间了,快走!”铭生告诉东至,看了看他后背的婴孩。
    冬至却发了愁,指着下面,向铭生示意:“那边都是巡逻的宪兵,我们怎么逃出去?”
    铭生忍着痛,“咱们先下去,在上面就是活靶子!万一有人走到街上告诉宪兵队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藏在这里就成了瓮中之鳖!、
    冬至仔细看了街上的情况,“舅舅,我发现宪兵队绕着街区走大概有十分钟的空岗,如果我们来得及,可以躲在海河下面。”
    铭生看了看下边的地形,那里的确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轻声告诉冬至:“走!”
    舅甥俩看见宪兵拐到了东街区,立刻从车站的北墙溜了下去,直奔海河岸边。
    海河是著名的六道湾,一个河道有河东、河北、河西三个方向的河岸。
    冬至和铭生躲过月光,在海河的阴影处悄悄前行,竟然躲过了宪兵的巡逻。
    冬至时时刻刻注意着不让婴儿掉到河里,遇到水深处把孩子举在头顶。
    铭生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数十道伤口,泡在河水里,简直就像千刀万剐,可是他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就这样躲躲走走,一直熬了大半个时辰,熬到了戒严结束。
    舅甥俩赶快离了水面,但不敢去医馆,只能从附近民家借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上,赶忙往家走。
    终于到了家附近。
    原本铭生的伤口泡得已经发白,走完这段路,这些伤口又全都崩开,衣服洇得鲜红。
    所幸的是,铭生这些伤口并没有伤及内脏,都是皮肉之伤,但疼痛难忍。
    舅甥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家门,双双跌进客厅里。
    婴儿的啼哭声引来了隔壁的柯任平。他翻墙进到啸海的院子,看见奄奄一息的铭生、啼哭不已的婴儿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少年,戒备心大起,一把按住冬至。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江先生和于老师的家里?”
    冬至打起精神,“快把我舅舅扶在沙发上!”
    柯任平一听冬至如此说,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两个少年费劲力气把铭生和婴儿安顿下来,啸海便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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