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雨芬深知这些老板们其实是在给李肖刚送钱,但李肖刚从来没有要过,也许在潜意识里,他认为这是马雨芬应该得到的“劳务费”,相较于他转出去的20多亿来说,这点钱真的就是毛毛雨了。
    马雨芬每年的收入都在50万以上,根本花不到这些钱,但她也不敢存到银行里边,就不断地购置房产和金条,几年下来,她在宽市的新开发小区里陆续购买了12套房子,还买了大量的金条,因此她是一个妥妥的富婆。
    当她一口气把这些说完后,她的心里轻松了很多,这是她最大的隐秘,最近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贺筱雨暗自吃惊,没想到这个女人太贪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信贷科长,短短几年间,竟然积累了不低于2000万的财富,那么李肖刚呢?想到他们合伙套出去的那些贷款,贺筱雨的心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李肖刚死了,似乎查无对证,而那些转出去的钱究竟到了谁的手里呢?看来马雨芬这条线已经清晰了,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贺筱雨深深地看了马雨芬一眼,这段时间的相处,尽管他是在利用她,但他也能看出来,马雨芬对他动了真感情,对这个中介公司是不遗余力地帮助他,可这又能挽救她吗?
    于是贺筱雨沉声道:“你是个可怜的女人,你又不缺钱,要那么多钱干吗?你这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给我说说李肖正吧,他和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派人砸了店,打了我?”
    马雨芬红着脸说:“筱雨哥,这个也是我奇怪的事,因为我和他哥的关系,他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对我们行里的贝妮娜一往情深,死追不放。但自从他哥死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次见到我都要缠住我不放,欺负我。砸店、打人肯定是他派的,和我有过亲密关系的,现在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因此干这个事的只能是他!”
    贺筱雨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联想,他追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死的人是李肖正,而现在这个人就是李肖刚,所以才会对你念念不忘!”
    马雨芬眼睛一亮,随即道:“我也有过这个想法,并试探过他,但总觉得还是有差距的,最主要的是李肖刚不会武功,而李肖正是个高手。因此把我也弄迷糊了!”
    贺筱雨沉思了一会,道:“阿芬,谢谢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马雨芬摇摇头,又充满期待地说:“筱雨哥,你可以带我走吗?我把那些房子都卖掉,咱们一起去国外生活,如果你嫌弃我的话,你找一个大老婆,我给你当小老婆,我的钱都交给你,你随便花!”
    贺筱雨啼笑皆非地说:“傻妹子,那成了什么呢?我一个大男人,不会要你的钱的。我觉得你要慎重考虑这件事,一旦东窗事发,你就很难逃脱法律的制裁,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说清楚。”
    马雨芬吓得大哭起来,她抽泣道:“筱雨哥,我不敢想,也不愿意那样做,那样我就永远出不来了,我会在里面踩一辈子缝纫机的,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贺筱雨沉声道:“你这是在逃避,但事实就摆在那里,我还是劝你早做决断!”
    马雨芬蹭地站了起来,厉声道:“贺筱雨,你不用劝我,我是拿你当最爱的人,才把这一切告诉你的,如果你敢吐露我的秘密,那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贺筱雨有点不寒而栗,看来不要轻易去招惹女人,一旦把一个女人惹怒了,就会招致灭顶之灾,尽管他是在执行任务,但也不是在逐步地惹怒这个女人吗?一旦她知道了真相,那么她最恨的人一定是自己。
    马雨芬气呼呼地走了,贺筱雨拨通了安静的电话。
    临近中午的时候,察市银行的牛副行长亲自到了宽市支行。
    这是一个不到40岁的中年女人,她风姿绰约,仪态万千,威严中透着妩媚。她叫牛瑜莉,穿着一身淡蓝色职业套裙,白色的打底衫,黑色丝袜,黑色高跟鞋。
    牛瑜莉原来在省政府金融办工作,在组建察市银行后,奉命来这里担任副行长,是行里的二把手,分管着信贷、财务等重要工作。
    黎成福带领着10多个员工在门口迎接,这是宽市支行组建以来,第一次有上级领导视察,大家都有点诚惶诚恐的。
    牛瑜莉冷冷地看了黎成福一眼,对这个猥琐的中年男人,她是打心眼里看不上的,但怎奈他是庞行长力推的人,说只有他能在宽市打开局面,也就只好妥协了。
    对于文氏集团申请的10亿元贷款,她是坚决反对的,后来郑雪妍找到了她,向她转达了上边的安排。
    原来郑雪妍是省检察院反贪局的侦查员,也是这次三人调查小组的成员之一,他们来到宽市后,按照事先分工,悄悄接近了李肖正、黎成福和马雨芬,目前都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而这笔10亿元贷款,之所以能够审批,也是给文氏集团的一个诱饵,相当于给他们画了一块大饼,想吃吃不着,不吃还难受。
    这等于把文氏集团牵制在了这里,吸引了他们的火力,从侧面减少了方慕圆承受的巨大压力。
    这是郑雪妍和牛瑜莉之间的秘密,连那个一把手庞行长都蒙在鼓里。当然仅仅靠郑雪妍是不够的,省里的领导也私下给牛瑜莉打了招呼。
    因此在郑雪妍就要扛不住压力的时候,牛瑜莉上场了,这是他们两人事先约定好的。
    看到欢迎人群里面的郑雪妍,牛瑜莉向她招了招手,亲热地说:“小妍,快到牛姨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
    郑雪妍也毫不避讳地跑到了她的身边,抱住了她的胳膊,就像个乖乖女一样,甜甜地喊着牛姨。
    这让旁边的员工好生羡慕,而黎成福则气得脸都绿了,这是妥妥地打脸,人家有关系的都要避讳一些,没想到这两个人却毫无顾忌,明目张胆地来站台。
    牛瑜莉对黎成福冷冷地说:“黎行长,这么多员工不好好工作,都站在这里干啥?是闲的没事干,还是你鼓捣出来的!”
    黎成福讨了个没趣,挥挥手让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他和郑雪妍陪着牛瑜莉,来到了行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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