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入戏吗?”加文心里念叨着,眼睛睁大,看着花瓶摔碎,着实被吓了一下。不过因为哈尔西的妻子被躲在柜子后面,对方没看到自己的脸,加文立马对自己的表情进行管理。
    艾德温倒是一脸淡定,毕竟当斯尔格给他讲完整个情节时,自己已经在脑海里演了一戏,只是自己想象的情节更夸张罢了。
    席尔瓦斯看到动静,身体往后退了两步,自己都没想到斯尔格刚上来就整这么一出戏。
    “现在,想起来了吗?需不需要我再帮你想一下恩贴是什么!”斯尔格边扯着嗓子吼,边用右手将棍子搭在柜台上,沿着柜台边缘来回滑动。木头之间像是尖刺一般的肢吖的摩擦声,放大着哈尔西妻子的恐惧。
    “不用了!不用了!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恩贴是什么!”妻子边站起来边举起双手,生怕斯尔格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虽然刚才的花瓶不值钱,但是墙上挂着的一些杂物已经被撞坏,要是再来几次,自己的损失只会更大。
    “知道就好,你们之前交的多少?”斯尔格追问。
    “我,我们,我们之间......”妻子边停顿边装作回忆,毕竟自己从来没出过这个费用,也不知道多少算多。
    此时,席尔瓦斯看到对方眼神不对劲,靠近斯尔格的左肩,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言语到,“他们之前一分没交过,不论说多少,你直接否定!”
    斯尔格听完,在席尔瓦斯往后退时顺势拍了一下对方的肚子,表示自己明白。
    “2000闪光币!2000!是这个数字!”妻子装作努力回忆,报了一个对自己不痛不痒且能承受得起的数字。
    “2000?你当我们侯爵是来要饭的吗?一年2000闪光币,谁说得的这个价格!”席尔瓦斯继续施压反问,
    “我,我不知道,往常都是我丈夫在负责,我真的不知道!”
    “你丈夫呢!”
    “他,他暂时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很好!耍我是吧!没关系,明天你的店要是能顺利开下去,那我全当侯爵瞎了眼!你们三个,等会就回去查一下,看看这片街区是谁负责收钱的,看看那人是不是私吞了!”斯尔格装模作样地扭了一下脖子,侧着脸跟身后三人说。
    “是!组长!”艾德温立马回应。
    “马上办!”加文边说边朝斯尔格行礼。
    席尔瓦斯看两人都有话说,立马跟着加文行礼,不出声。
    妻子心里本来有些慌乱,楼上孩子的哭声不止,再听到对方要查,想到明天自己可能要关门,顿时血压升高。
    “不,不,我记错了!是2000闪光币!但是是一个月!一个月2000闪光币!”妻子立马改正。
    “你确定!”斯尔格用极其傲慢地口气,满不在乎地问。
    “是,一年闪光币,是这个数字,我们之前就交了这么多!”
    “呵,早这么说多好!何必要来这么一遭,我们既然来找你们,肯定是查清楚才来的。看来你明天还是想开这个店!”
    “当,当然,我现在全家老小都靠着这个店的营收活着,要是店关了或者没了,我们会饿死的!您高抬贵手,不要计较刚才我说错的话,当时是我没反应过来,是我的错!”
    “知错能改,好习惯!不过,我们来一趟,肯定不是跟你来叙旧的!恩贴今年涨了,涨到了闪光币!”
    “啊!为什么涨!我们赚的钱你们都拿走了,我们还吃什么!”妻子歇斯底里地问。
    “如果不是侯爵在守护着你们,你们的店铺怎么可能一直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经营!跟你要这个数字,也是之前评估过的!不然,按照一开始规划的金额,你得拿出闪光币!”席尔瓦斯盯着妻子的眼睛,略带嘲讽地说。
    “你们,你们难道不怕遭天谴吗?非得逼死我们这苦命人!”妻子此时情绪有些失控,扯着嗓子喊。
    “苦?你有地方遮风挡雨,有家人陪伴,这叫苦?!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如果叫苦,那些在街头蓬头垢面,饥一顿饱一顿的人算什么?!”斯尔格接住对方的情绪,全部返还回去!
    “呜!”妻子听完,有些撑不住,开始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嘴里骂着自己丈夫的不是,骂他不着家,不管孩子,抱怨着自己命苦。
    席尔瓦斯听到对方逐渐哑掉的哭声,心里泛起一丝同情,但想到明日里亚农那边可能要见血,同情心直接消失。
    “话已经通知给你们了!恩贴,你们准备好,这两天我们随时过来取!不然,一周后,这个店的主人该换了!”斯尔格在哈尔西妻子的哭喊声中冷冷地吩咐着,说完,将棍子放到自己的肩上,顺手拿起一个冷吃点心,咬了一口,转身朝门外面走去。
    三人看席尔瓦斯要走,侧身并朝各自后方挪步,为斯尔格腾出道路,等对方出了语秘杂货铺后,三人立马跟上。
    四人继续装腔作势地继续在街道上走着,后方哈尔西妻子的哭声逐渐减弱,直至完全被其他行人的声音覆盖。
    没一会,四人从大街转到小街,之后转到了黑暗的小巷中。
    斯尔格在进入小巷时,瞬间恢复成自己日常走路的身形和步伐,并喘了喘气,原本一直吸气收着的肚子也恢复原状。
    “好累!”斯尔格抱怨了一声,直接靠墙站着,整个人陷入到墙面的阴影中。
    “不错啊!低估你了!”席尔瓦斯将面具摘下放好后夸奖着斯尔格。
    “呼,经过这次,我对那些演戏的演员更佩服了!还是人家厉害,这么冲突的情节要反复多次演!我就演了一回,现在都有些撑不住了!”斯尔格回应。
    “到底是准备了的,效果就是不一样!至少席尔瓦的目的达到了!”加文跟斯尔格说。
    “希,希望吧!容我歇会!”斯尔格边喘气边慢慢地沿着墙蹲下,直至坐在了地上。
    艾德温看到对方如此卖力,没有说什么,朝斯尔格比了个大拇指。斯尔格抬头看着艾德温,两人很有默契地都笑了笑。
    “他就拜托你们两个人了,我先进行最后一步!等他恢复了,你们把衣服扔了赶紧离开这里!”席尔瓦斯边说,边朝小巷外走去。
    “放心吧!”加文看着席尔瓦斯离开,朝其挥手告别。
    席尔瓦斯在转弯时,看到加文挥手,点了下头,朝里亚农所说的据点走去。
    沿着南部路线走了没一会,席尔瓦斯看到了一些废弃建筑。很快,有栋建筑里有火光和烟雾出现,烟雾直冲天空。
    朝建筑靠近,一些和自己穿同样衣服的人在建筑中待着,有两人在外侧把守着。
    “辛苦!这么晚还在站岗!”席尔瓦斯靠近两人主动开口说。
    “嗯?你是?”一名身材偏瘦把守人员问。
    “我!我是新来的,看这身衣服,前几天发给我的!”席尔瓦斯边说边展示。
    “你是负责干什么的?”身材微胖的把守人员问。
    “我目前被安排到了收恩贴!”
    “哪个片的?”
    “南区靠近中心街道的那两条街,我这两天刚跟着大伙学习,目前还在熟悉环境!”
    “你来这里干什么?”身材偏瘦把守人员问。
    “是这样,今天我们组的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前几天大家都在说涨恩贴,但有一家叫语秘杂货铺的店主对此完全不知。”
    “后面,我的头用了些手段,让她开口了,发现她家之前没交过一笔恩贴。现在,我们让她准备恩贴,算是今年一年的,剩下的,头说让你们处理!”
    “你们的头是谁?”
    “抱歉,头的名字太长我没记住,但他让我们叫他加亚提!他说他一般跟侯爵单线联系,跟大家见面见得少!过两天他要带我们回去跟侯爵复命,到时候取这恩贴就拜托你们了!”席尔瓦斯说完,还凭借自己之前的记忆,大概指了指南边。
    两名看守人员听到这话,瞬间露出笑脸。毕竟自己的薪酬是根据收到的恩贴的总额进行计算的,恩贴越多,自己的薪酬越高。对方既然给了自己这个机会,那肯定不会错过。
    虽然身材偏瘦的把守人员有怀疑过席尔瓦斯的说的是假话,但想到整个收钱的人非常多,人员流动比较大,他们的头估计也只有自己的头认识。哪怕自己没听说过,也要对比自己职位高的人保持一份基本的尊重。
    更关键的一点是侯爵的秘密基地就在南边,刚才对方指的方向大差不差,这个信息,一般外人肯定想不到。
    通过以上分析,身材偏瘦的把守人员打消了对眼前通报消息人员身份的疑虑,转而笑脸相迎。
    “没关系,毕竟我们都是为侯爵办事嘛!既然你们的头有其他事情处理,我们肯定当仁不让!”身材偏瘦的把守人员回应。
    “那就有劳二位和你们组的人说明一下,我提我的头谢过!”席尔瓦斯说完,朝两人行礼致谢。
    两人谦虚地摆了摆手,其中一人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席尔瓦斯看自己的最后一步计谋成功,借归队的由头,直接离开。
    看通风报信的人彻底消失后,两人合计一番,身材偏胖的把守人员往建筑里侧走去,到了组长跟前,将此事言语了一声。
    略微秃顶的小组队长听到后,十分开心,毕竟明天早上要向侯爵和哈尔西汇报工作,自己到手的恩贴数字又能加上三万。虽然只是晚两天拿,但一想到别人帮自己铺好了路,不由自主地开心了起来!
    次日一早,侯爵的藏身处,一位留着大胡子,身形略瘦,面部有些丑陋,穿着精致长袍的男子坐在长桌前的王座上听着周围的人进行报告。哈尔西坐在侯爵的侧方,仔细地做着记录。
    轮到组长们发言时,昨日略微秃顶的组长直接站起来,开始汇报自己的成果。
    没一会,做完的事项和恩贴总和数字均被记录下来。
    哈尔西听到旁侧助理提到的疑惑,直接问组长,“你这个数字不对吧?怎么和我这边做的记录差闪光币!”
    “啊?!小事!这个钱我过两天去拿,目前已经跟人说好了,所以先记上!”
    “这么做不合规吧!我们都是要计算实际收到的数字!”
    “晚一两天没事的!反正那家店一直没交过恩贴,要他们三万都算是少得!”
    听到这,哈尔西感觉有些不妙。
    “什么店铺在这几年没有被收过恩贴?!”侯爵问。
    “是一家叫语秘杂货铺的店!”
    听到店铺的名字,哈尔西的心直接降到谷底。自己前几年一直在暗中勾搭负责收恩贴的人,让他们将自己家完全排除在外,现在对方怎么突然出尔反尔。
    “谁告诉你的!”哈尔西着急地问,想找出谁泄得密。
    侯爵察觉到了哈尔西情绪的变化,心生疑惑。
    “具体情况不知,但肯定是我们的人,当时那人穿着我们的衣服,跟我的手下说的这件事。对方的组长是直接跟侯爵汇报的,我们也没有多问!”组长回应说。
    “直接跟侯爵汇报!我怎么不知道!”哈尔西听完回应,心里怒骂,表面上没有继续追问。
    “无碍,这是件好事!有漏网之鱼我们肯定要敲打一番!既然恩贴能追回,那这闪光币可以算!”
    “谢谢侯爵!”组长感激地立马行礼。
    哈尔西看到对方脸上高兴地表情,自己的心里仿佛在刀割,更开始担心家里的人。
    “今天是不是要收粮食了?”侯爵问哈尔西。
    “是的!我下午会过去!”哈尔西立马调整情绪回应。
    “好!我希望能有好结果,如果这次你再不行,那下次我得出面了!”侯爵严肃地说!
    “您放心!我肯定帮您完成!”哈尔西立马承诺道。
    “在人手方面你不用管,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安排他们做事就行!”
    “啊?!”哈尔西有些惊讶,毕竟往日调人组队的活都是自己做,现在侯爵替自己做了,岂不是让自己没事可做。但现在自己没时间细想这件事,便立马回应,“谢谢您替我考虑!”
    “闲话少说,你们继续汇报!”侯爵打断哈尔西说。
    其他组的组长继续汇报着进度,虽然哈尔西表面上非常淡定,但因为考虑到自己今晚要回家见家人,心里开始泛起波澜。
    会议结束,人员陆续离开,侯爵在仆人的搀扶下,朝藏身处隐秘的房间走去。
    哈尔西行礼,目送侯爵离开后,询问了几位手下,找到一人会参与下午的行动后,让其通知其他要去的人在临时住所大门前集合。
    安排妥当后,哈尔西离开了藏身处,毕竟现在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骑着马,朝家奔去,。
    “你说那个副手回家后,会是怎样一番情形?”斯尔格发着呆,小声地问加文。
    “我不知道,但你要是再不听,一会老师叫你了,我可不管你!”加文警告道。
    斯尔格尴尬地笑了笑,立马将注意力放回到课程上。
    席尔瓦斯倒是在课上有些走神,毕竟今天是大日子,一会上完课,自己马上要往临时住所赶去,以防流血事件发生。
    如果来不及回来上课,自己已经安排好加文帮忙请假。事情处理完,如果请假的处罚严重,自己打算让里亚农太太来趟学府,说些好话将处罚减轻。
    学府课堂上,席尔瓦斯听着乏味枯燥的知识,杂货铺里,两个成年人的哭喊声不断从房间里传出。虽然都是在一个城市,但此时此刻,两拨人,两个境遇。
    哈尔西勉强控制着自己不再哭出声,眼泪不断从眼眶流出。此刻,自己的眼睛通红,眼神满是恨意,前几日心里好不容易掩盖的火苗开始慢慢燃烧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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