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ak步枪扔给身边的士兵,军官大手一挥转身走了。身边的叛军将三具尸体拖到一排被高高竖起的木桩前,用绳子套住尸体的脖子,用力的吊在树干上。
    我这才现,那排树干上已经吊着好几具的尸体,大部分已经腐烂,蚊蝇出的嗡嗡声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这***是对待逃兵的惩罚,不但打死还要挂在树干上示众!
    眼镜蛇做了一个看来撤退也不行的手势,这回可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啊!往后撤很有可能会被当做逃兵处理掉,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我看看手中仍捏着的那一百美元,大为感叹,这些叛军倒还真很是奖罚分明。我这个“负了伤还往战场上冲”的家伙,被奖了一百美元。胆敢当逃兵的,一律胖揍一顿,然后枪毙挂在树干上。
    我向四周看了看,现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块空地,那里很显目躺着一片伤员,并且不是有满身是血嗷嗷叫着的伤员被扔在那里。
    这是一块叛军用来堆放伤员的地方!看来缺医少药让他们根本就不能很好的处理这些伤者,只能堆放在那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天哪,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怪不得有人愿意冒着被枪毙虐尸的风险当逃兵!
    躺在那里慢慢的等死,还不如自己了当的死的痛快!
    可是,这里却是一块非常理想的隐蔽场所,化装成伤兵,也许就能逃避被安排在前线对付自己人,还有可能被自己人干掉的危险!安安稳稳的躲在里面慢慢的从长计议了,看情况逃出这里吧!
    我冲两人指指那块空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嘿嘿一笑同时从背包里拿出绷带。
    这里蚊虫有点铺天盖地的感觉,我们三个紧靠着躺在一群伤员之间,看着前面零零散散的战斗呆,思索着还有什么方法能够逃出这个鬼地方。
    眼镜蛇用胳膊碰了一下我,指了指一名从我身边走过的一名明显不是叛军打扮的家伙,张着嘴做了几遍口语,然后一脸贱笑的看着我。这方面我曾经过简单的培训,依稀可以看出他说的是“日本人”的意思,想起团长介绍任务的时候,有提过叛军雇佣了三只佣兵团,其中一个好像全是日本人,叫什么山口社的。眼镜蛇开始的时候还用日本人来挑衅我,日本人没打到,反倒我我眼镜蛇之间成了生死相依的战友。
    天很快就亮了,我身边一个昨夜死掉的家伙被人抬走,只留下地面上一滩混合着暗黑色血渍失禁遗留下的屎尿。
    昨夜骆驼已经在我们的掩护下,用单兵电脑历经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向总部汇报了我们的情况,总部的回信只有两条,一是想办法撤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接应,二是继续混在这里做内应提供有用的情报,对面的队长他们会配合我们。我本来脑袋一热准备选在后面那条时,看到眼镜蛇和骆驼的眼神,自觉的还是不要做什么英雄了,小命就一条,还是有机会就跑吧!
    伪装成伤员,只能躺在那里不能动,却还要时刻注意着空中随时落下的炮弹。可是干躺着却也并不是件什么享受的事情,我很饿,背包里就有军用干粮,我们却不可能在这群叛军之间拿出来品尝。虽然一晚上我都没有动过,但是身体还是虚弱的几乎垮掉。我是多么的想拿出包里的能量棒啊,在这样下去我非被自己活活的折磨死不可!
    时至中午的时候,我们这群伤病终于领到了自己的食物,一块硬的像是石头一样的黑面包。然后还有一桶直接从哈布尔河打来的水,就被放在人群的中间,谁想喝自己爬过去喝。
    我像其他的伤员一样,啃了几口硬的咯牙沙粒一样的面包,爬到水桶旁伸手捞了一捧乌黑的水灌进肚子里,末了,偷偷掏出枚消炎药塞进嘴巴里。
    也管不得周围那些喝水的人手到底有多脏了,只要能活命,干什么都行啊!身边的伤员根本就没有人来救治,啃完手里的黑面包的同时,又有几个人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被人连同另外几个眼看就不行的家伙一并拖了出去。每每有人经过,原本铺在他们身上成片的苍蝇呼啦一声漫天都是。
    那些死掉的伤员是完全能够救回来的,但却都是被身上的伤口活活的拖死,血流不止伤口炎,肮脏的环境让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生出蛆虫来!不过这倒也为我们几个装病的省去不少麻烦,要是真有人给救治,我们还真没法再装下去。
    身边的伤员一个个的减少,又不断的有新伤员被简单的包扎下抬进来,身边充满了血腥和骚臭味,耳边充斥着伤员痛苦的惨叫和呻吟声,不停的折磨着我的神经,让我有种快要疯掉的感觉。
    白天,对面的政府军又动了几波攻击,战斗乒乒乓乓的打的很激烈,我们三个尽量将身体藏在伤员之间,竖着耳朵听着空中炸弹落下的声音。生怕一不小心着了自己人的道。可是几次攻击下来,除了射出无数的子弹,和留下自己、敌人大片的尸体,一点也没有打破原本的僵局。
    骆驼收到了队长他们来的消息,说由于叛军主要的弹药库被我们炸掉,叙利亚政府决定要近期动大规模的攻击,如果不能混到对面的话,就马上想办法离开。具体事宜还在商定之中,因为大规模攻击前叙利亚政府会先对叛军的阵地进行轰炸,以免误伤。
    对我们来说,混过哈布尔河几乎已成为不可能,必须在队长他们动总攻前撤退这里。
    身边的伤员被送来的更多,我身下的土地被鲜血侵透了,上面密密麻麻的趴着一层的苍蝇。那些露在外面的伤口,更是像结了一层宽大的黑疤一样,那些伤员已经没有力气去驱赶了,任凭那些苍蝇砧在上面。
    妈的!以后我再也不选这种地方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又了一快黑面包,还是被那些叛军从外面扔进来的。我拾起掉在地上的面包,上面沾满了血渍和屎尿,我愣是没敢动嘴,又扔到了地上。眼镜蛇和骆驼却毫不介意的将面包外面一层扒掉,驱赶一下苍蝇塞进嘴巴里。
    我饿的是在难受,正在琢磨这要不要捡起那块面包的时候,从远处来了一辆大卡车,嘎吱一声停在我们的身边。卡车驾驶室上画着的红十字深深的刺激着我们的眼睛,互相对视一眼,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感觉到机会来了。
    从卡车里跳下几个叛军,伤员里能动的都开始向卡车的方向爬去。几个叛军站在外面没有走过来的意思,互相对望一眼,其中一个人居然从车里拿出几个防毒面具戴在脸上,另一个人拉响一颗烟雾弹扔进人群里。
    顿时,烟雾充斥着整片区域,咳嗽声此起彼伏,原本窝在这里苍蝇全都呼啦一下四处逃窜。我用袖子捂住口鼻,眼泪被浓烟呛得都流下来了。
    我在心里将这些叛军祖宗十八代都骂个便,这群叛军实在太狠了,竟然用烟雾弹来驱赶满地的苍蝇。幸亏放的还不是催泪瓦斯,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活活的呛死!
    隐约间,我们看见那几个叛军走进来开始挑伤轻的往车里抬。我和眼镜蛇骆驼对视一眼,赶紧相互搀扶着向卡车摸去。大片的伤员,除了受伤重的,几乎所有的人都拼了命般的涌向卡车。几个叛军挥舞着枪托控制局面,吆喝声和枪托砸在**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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