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煦风沉默了很久。
    陈沅便这样陪着他,也没有把手抽走。
    “你说得对,我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在不连累所有人的情况下。”周煦风握拳。
    “我相信你。”她拉着周煦风的手站了起来,“既然想通了,那就看看他们,记得安抚他们的家人。”
    周煦风看向陈沅,忽然就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陈沅一时间忘了挣扎,只感觉脖颈间被烫湿了。
    他在哭。
    “阿沅,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你是最理解我的人,谢谢你。”
    陈沅想推开他,但是抬手的时候却又抱住了他的腰身,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周怀礼咬着烟,“我去看看说得怎么样了。”
    “我也要去!”聂白茶立马站了起来。
    周怀礼白了眼她,“你去什么去,这是你一个姑娘该来的地方吗!”
    聂白茶不服,“阿沅都去了,我凭什么不能去!”
    “那能一样吗,再说了不是还有老三在那里吗,你担心个什么劲!”周怀礼丢下烟头踩灭,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聂白茶一听也是,就在外面等着他们。
    周怀礼进去后,一眼看见了抱在一起的两人,他冷笑了声。
    “你们两个倒是亲密,我才离开多久,要是我再不来,你们是不是还在这里就干起来了?”
    周怀礼的这番话过于羞辱人了。
    陈沅推开周煦风,低头,“三公子只是太激动了,所以才会……”
    “你心里龌龊就以为被人跟你一样龌龊吗!我跟你不一样!”周煦风怒目而视。
    周怀礼呵了声,“想通了?”
    “三公子说想通……啊!”陈沅被周怀礼猛然摁在墙上,后背重重地撞了上去,她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周怀礼!”周煦风大喊。
    周怀礼笑了,“但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想通了,而且现在我想不通了,要不小娘也给我……”
    他咬着陈沅的耳朵,下流又痞坏。
    陈沅又羞又怒的,去推周怀礼,却双手被抓住摁在了头顶的位置。
    周煦风冲上前去推周怀礼,但因为这些天没怎么进食,身体此刻虚弱得厉害,所以没推动。
    周怀礼骂了声废物,轻易惹起了周煦风的怒火。
    在他再次冲上来的时候,周怀礼松开了陈沅,抬腿一脚踹在了周煦风的肚子上。
    “老子想打你很久了,现在你还敢碰我的女人!”周怀礼抓起周煦风,一巴掌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打得周煦风眼冒金星。
    “阿沅才不是你的女人!”周煦风叫嚣着。
    周怀礼手指着周煦风,气笑了。
    正好满肚子的怨气,今天就一起算了!
    陈沅去劝架,却被周怀礼不耐烦地推开,直接摔在了地上,疼得她直皱眉头。
    她知道自己劝不了,便出去找聂白茶了。
    聂白茶叫了几个警卫过去才把两人松开了。
    显然周怀礼怒气未消,陈沅在对上他的视线时,害怕地低头。
    他扫了眼陈沅,眸色阴沉地离开。
    留在原地的周煦风被收拾得很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错综复杂的巴掌印。
    聂白茶吩咐警卫把周煦风送去医院,自己则拉着陈沅去找周怀礼。
    “你怎么回事,打他干什么!”
    周怀礼靠着车抽闷烟,“我打他关你什么事情,长兄如父,我就是他爹,收拾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聂白茶被他这歪理给气笑了,“你是长兄吗你就说,允臣哥才是长兄好不好!”
    “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差不多就得了。”周怀礼这会儿气也消了,跟聂白茶打趣道。
    只是自始至终,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她。
    陈沅知道,周怀礼今日心情不好,而她显然是没办法再拖了。
    “既然老三的事情解决了,你们自己回去待着吧,我还有点事。”周怀礼率先上了车,把两人丢在原地。
    聂白茶拉着陈沅去了新百门,“他还能有什么事,不是在新百门看女人就是看女人,我们也去!”
    她还惦记着周怀礼说她没女人味,她到要看看怎么样的女人才有女人味!
    聂白茶叫了黄包车,两人一道跟了过去。
    新百门号称沪州不夜门,这里是沪州全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圣地,自然消费也不会低,来的人大多都是租界的洋人和沪州有钱有权的人。
    陈沅看着豪华的世纪大门,进去后便是悠扬畅快的音乐,以及台上的歌女和舞女。
    聂白茶是这里的熟客,新百门的经理一见是她,连忙带上了二楼的包厢,而且就在周怀礼的隔壁。
    这里大多数的人都穿着西装和洋裙,而陈沅则还穿着晚清时期的旗裙,从进来时,就有不少的人打量着她。
    她不自在地低着头。
    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时机。
    陈沅把想法告诉聂白茶,然后聂白茶就问经理要了那合欢药。
    两人去了周怀礼的包厢,就看见周怀礼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陈伟雄看见聂白茶,同典狱长干笑了两句,“怀礼啊,今日不凑巧,咱们明日再约。”
    周怀礼看着门口的聂白茶有些头痛,不过再看见陈沅后,眸色暗了下。
    新百门跟陈沅,倒是有种别样的感觉,叫他血脉都有些喷张了。
    聂白茶拉着陈沅进来,房间里的人就陆续离开,随后带上了房门。
    她开了瓶红酒,闷闷不乐道:“你出去玩干嘛不带我和阿沅,阿沅都还没来过新百门呢。”
    “没看见我跟陈局长有事情吗,还有这事你们该来的地方吗!”周怀礼扶额。
    “那我不管,我就要来。”聂白茶朝着他吐舌。
    而陈沅则趁着跟周怀礼敬酒的功夫,将那藏在指甲里的药粉抖了进去。
    “二公子,是妾身失了分寸,应该在三公子抱着妾身的时候就推开的,妾身跟您道歉。”
    周怀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陈沅心里一惊,别是叫周怀礼看出来了吧?
    她记得自己是背对着周怀礼的,应该不至于被他看到吧,再加上还有聂白茶打掩护。
    迎着他探究的视线,陈沅有些头皮发麻。
    “要道歉就得要有诚意。”他抓着陈沅的手坐在自己的身旁,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捏着她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唇瓣。
    “比如说,用这里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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