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就不明白了吧?带着大篮子好把丧宴上吃剩下的饭菜带回来啊!”许氏冷冷一笑,解释道。
    “娘,那……那怎么好意思?”姚阿绣主要觉得人家吃剩下的菜肴,且那么多双筷子沾过口水了,总觉得不太卫生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要不是你娘我身子重,哪里需要你出面去和她们抢菜肴,阿绣,不要不好意思,咱家可是出了份子钱的!你回头大着胆子拿就是了!”许氏这样嘱咐她,把姚阿绣听的极为不好意思。
    “嗯嗯……”姚阿绣嗯嗯着敷衍。
    院子里,崔芫和姚阿蛮正在剪青菜的根须,是许氏说了今晚家里弄菜饭吃,阿芫想着自己住在别人家里,不好什么活也不干的,就给主动拿着剪刀帮姚阿蛮一起干活了。
    “姐,多拿点好吃的回来!”姚阿蛮见姚阿绣去拿了大篮子,就笑着说道。
    “你不知道我脸皮薄吗?”姚阿绣有点无语,但是还是不太想那么做。
    “阿绣,把大篮子给我,我来拿着,咱俩如果走路去那边的话,现在就该出发了,晚上就一起坐爹驾的驴车回来吧。”姚敬生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会儿手里还抱着树哥儿,树哥儿要他举高高,在姚敬生陪他玩了几个回合后,树哥儿终于累了,眼皮在打架了,可能要睡觉了。
    “树哥儿,树哥儿……”李氏在背后喊,可是没有用,小孩子一想睡觉,立马就睡了,况且今天晌午树哥儿玩嗨了没睡,一直坚持到现在才睡,也是不容易。
    “好了,他已经睡着了,你快点带着阿绣去奔丧吧!”李氏伸手接过树哥儿,低头亲了亲树哥儿饱满的额头,催促他道。
    姚敬生嗯了一声就喊上姚阿绣一起走了。
    “阿绣,别磨蹭,快点!”
    “阿蛮,你和阿芫呆在家里,一会儿菜饭里少放点盐巴。娘不喜欢吃的太咸!”姚阿绣临走还不忘记关照阿蛮少放点盐。
    见阿绣提起大篮子脚步匆忙的跟着姚敬生出门了,姚阿蛮就对崔芫说道:“阿芫,你这么盯着青菜,是不是又饿了?”
    “阿蛮,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的?”崔芫嗯嗯的点点头,她此刻有点儿尴尬,小脸绯红,不好意思了。
    “我看你盯着青菜瞧了好长时间了。”姚阿蛮呵呵笑着道。
    “阿蛮,我饿了。”崔芫伸手拿起一把青菜,忽而又对阿蛮说道:“后院池塘里是不是有鱼?”
    “之前放养了鱼苗的,但是现在还太小。”不是吧,阿芫在打池塘里那几条鲫鱼的主意吗?
    “我是想去抓一条鲫鱼,给大家做青菜鲫鱼汤的。你想你娘,还有树哥儿总不能都干巴巴的就那样吃菜饭吧?虽说里面可以放腊肉丁什么的。”关键是不够她吃啊!阿芫觉得自己快愁死了。
    “阿芫,你去抓鲫鱼吧,但是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别给滑下去了!”许氏出来收拾院子里晒的萝卜干,菜干等物,也听到了阿蛮和阿芫两个丫头片子在叽叽喳喳的讲话,谁让她们说话声那么大呢?
    “好,阿蛮咱们一起去抓鲫鱼去。”见一簸箕的青菜的根须都剪的差不多了,就笑着邀阿蛮一起去。
    阿蛮闻言自然高兴的答应了。
    许氏见阿蛮不再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绣荷包,这种表现让她稍稍不那么担忧了,她是希望有个人陪着阿蛮说话,那样阿蛮就不会总是去想与她有云泥之别的凌公子了。
    姚阿绣跟着姚敬生去了姚喜宝家。
    姚喜宝家虽然死了人,但是居然没有哭丧声。
    姚喜宝给人解释说是他媳妇何氏哭坏了嗓子,两个儿媳,一个怀孕了,一个么在生病,已经哭了一会儿了,那生病的二儿媳已经哭晕了。
    还有个小儿子,但是如今才十二岁,年纪小还没有娶妻。
    姚喜宝见到姚阿绣,就让她去给祖母陈氏哭丧。
    “不是吧?我爹都和她断绝关系了,我……我给她哭丧不合适吧?”姚阿绣闻言唇角猛抽,哦,搞了半天,把他爹留下,再让人捎口信给她家,不过是想找人给陈氏哭丧。
    如果按从前,陈氏还没有和她爹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或者说没有断亲吧,那她姚阿绣也只能下跪在祖母陈氏的棺材前哭丧。
    “怎么不合适了?你祖母在你很小的时候也是抱过你的,你作为她的孙女,你给她哭丧,你还不愿意啊?”姚喜宝气的老脸铁青,刚才他可是和姚定根都说好了的,姚定根也允诺的,这会儿,姚定根帮他去接他娘舅一家子过来吃丧宴的。
    “我只记得县令大老爷给做的见证,我爹和她断绝关系了,我来给她上柱香,叩头,也是我做为她曾经的孙女所能做的最后的一件事情了。”姚阿绣听了他那话,很是觉得他强词夺理,所以她越说越是火大。
    “你……你……”碍于街坊乡邻,亲朋好友都在场,姚喜宝没敢训斥太多,只是他颤抖的手指指着姚阿绣,显然他是被姚阿绣给气急了。
    “好了,敬恒他爹,别说了,咱们不还有两个儿媳吗?让她们歇会,晚点等人来吊唁的时候,再让她们哭哭!”姚喜宝的妻子何氏担心被人传扬出去说他男人欺负晚辈,所以她忙出来劝说了。
    “阿绣,婶娘许久未见你了,你啊越发好看了。快进屋去给你祖母上柱香,磕个头吧。”对于乡下的侄女,何氏心里很是嫌弃,况且这个侄女还不是亲的,但是外人面前,她还是很要面子的,她催促阿绣道。
    “嗯,婶娘节哀。”姚阿绣语气淡淡,她知道何氏看不起她们一家子的,所以她也不想在何氏跟前晃眼。
    “喜宝家的,她就是你男人的侄女啊?长的倒是挺标致的,我可是听说她被休了,现在她可说人家了?”已经有好事的妇人走到何氏跟前来打听姚阿绣了,还是因为姚阿绣的容颜姣好,加上她现在又懂得保养,那肤色变得白皙了许多,和一般的村妇是不一样的,再加上穿衣打扮什么的,自然让人瞧了一眼,还想再瞧上一眼。
    “你啊说晚了,她已经说了人家了!你就别打她主意了!”何氏冷冷回绝道。
    “哦哦。可惜了啊!”那人打听完之后,就叹气的往另外一拨来姚家帮忙洗菜的妇人那边走去了。
    姚敬生已经去了男桌那边,跟着姚敬恒去帮衬了,本来他不想帮的,但是姚喜宝说他爹答应了的,姚敬生没法子只好答应了,在他交代了姚阿绣几句后,他就走开了。
    姚阿绣说自己知道了,然后去灵堂那边给陈氏上了一柱香,再给陈氏磕头了,这会儿她也不去计较陈氏曾经对她说的话,做的那些事情了,毕竟死都死了,死者为大吧。
    只是姚阿绣觉得奇怪,怎么陈氏身子平时好的不得了,怎么这就去了呢?还是吃糕点噎死的!想想都觉得好奇葩。
    姚阿绣见灵堂里就姚喜宝的二儿媳孙氏在边上,她和孙氏这是头一次见面,孙氏比她大两岁,已经生了一个闺女了,因为生的是女儿,何氏很不待见她。
    但是孙氏知道姚阿绣是因为生不出被夫家休了的,所以孙氏觉得自己要比姚阿绣过的好一点,所以她对姚阿绣也没有啥偏见。
    “阿绣,这儿有椅子,你陪我坐一会儿吧,大嫂她又怀孕了,让我一人守灵堂,哎,哭的我之前都晕了一回了。”孙氏伸手指着旁边的一张小椅子,催姚阿绣坐下。
    姚阿绣还好奇陈氏的死因,就嗯了声陪坐在孙氏的边上,好奇的打听起来了。
    “祖母半夜怎么想吃糕点的?她前一晚没有吃饱吗?”姚阿绣觉得很奇怪。
    “这我咋知道?我和相公半夜都睡的很沉的,是公公婆婆的哭喊声,才把我们吵醒的。”孙氏可能回答这种问题很多次了,马上说道。
    姚阿绣仔细观察了下,也没觉得孙氏在撒谎,心想要么是自己想多了吧。
    陈氏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难道真是这样?
    “那二嫂你可还记得祖母死的前一晚吃的啥?”姚阿绣皱了皱好看的黛眉,又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再说了,晚上都是吃的米饭啊,咱们吃啥,祖母也是和我们吃的同样的东西呗!”想起婆婆何氏的交代,孙氏警惕的瞅了她几眼,就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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