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山有木兮木有枝
陆景行的手搁在被子外面，季苓看了很久，才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
他的手很大，她的手放上去感觉被他包围起来了一样。
可惜的是，陆景行已经睡着了，并不能给予她回应。
但是季苓也不失望。
她捏了捏他掌心的茧，又摁了摁。
有点儿好玩，边上软软的，中间硬硬的。
她唇角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笑意，很满足的感觉。
这时候，陆景行的呼吸已经很和缓了，声音轻而浅。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季苓的手常年有些凉，放在他的手心里，感觉像一块烧红的炭一样。
热热的，暖暖的。
她能感受到，丝丝热气从他掌心传来，让她的手指尖也渐渐有了暖意。
“我也不敢当面跟你说，你会怎么看我呢，会觉得我天真，还是觉得我幼稚。”
可能会觉得，她年纪太小了，会拒绝她。
说，等她长大一点，就懂得什么是爱，就会明白现在的只是感激心作祟，情绪上头。
季苓说到这里，都忍不住微微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有些得意的样子，甚至能想象得到陆景行会用什么样的神情拒绝她。
“可是，没有关系的。”季苓用已经温暖的指腹，缓缓地触摸着陆景行的侧脸。
虽然她确实还不大，但是她的见识，可能比很多人都多。
她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也见到过这世上最真切的善良和最卑劣的恶意。
无数风浪中，她也曾想过放弃，尤其是当最深的伤害来自最亲最想依赖的人的时候。
可是。
“我可以等，我很有耐心。”季苓含着泪光，微微地笑了起来：“我会努力地向阳生长，长成一个，像你一样，温暖，内心强大的人。”
她停了很久以后，才慢慢地道：“伱不要拒绝我，我也不会要求你必须接受我……我只希望，你能不要为了拒绝我，就随便找一个女朋友来让我知难而退。”
这，就是她的第二个愿望。
季苓的脸上，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安静地看了陆景行很久，才又轻声道：“然后，是我的第三个愿望。”
她慢慢地站起身，缓缓地凑了过来。
虽然她的动作很缓慢，却不容拒绝的。
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陆景行的脸颊上轻轻一碰。
很纯情。
轻浅如羽毛划过般柔软，一触即离。
但是季苓却已经很满足了，开心地笑了起来：“谢谢你，景行。”
期间陆景行一直安静地睡着，直到她离去，关门。
轻轻地“咯嗒”一声，陆景行还是没有动弹。
过了一会，季苓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来你真的睡着了啊。”
她也不失望，开开心心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陆景行呼呼大睡，啥都不知道。
到第二天，他还打着呵欠问季苓呢：“你昨天还有个愿望没说呢。”
“嗯……”季苓想了想，俏皮地笑了：“我昨天，说过啦！你答应了！”
答应了啥啊？
陆景行笑了笑，摆摆手：“真的，我昨天喝断片了，澡都是刚刚洗的……你说啥了，我不记得了，你再说一下。”
说出来我怕吓死你！季苓坏心眼地笑。
她摇摇头，只说昨天已经说过了，让他自己去回忆。
陆景行满脑袋问号，真的说过了吗？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等到了店里，他还拉着杨佩问呢：“昨天小苓说了她的愿望吗？”
“啥？”杨佩整个人都还晕着，满头雾水：“哥，你现在真别找我，我得缓一缓。”
他平时都不怎么喝的，昨天喝嗨了，现在脑袋都是晕乎的。
所以今天他都没给自己安排猫猫狗狗的手术了，先休息休息。
陆景行也笑了，点点头：“行吧，都歇歇。”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店里顾客也不多。
他们也正好，稍微休息休息。
陆晨和陆曦在后院陪着猫猫们玩儿，时不时地，陆晨会跑到狗舍这边去。
欢快的笑声一直传开，附近有小朋友都忍不住跑到围栏边上，艳羡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陆曦跑过来找陆景行问：“哥哥，有个小妹妹也想来玩猫，可以吗？”
陆景行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可以的，但是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带只猫猫到门口去，让她看一看。”
“好耶！”陆曦愉快地答应了。
可是转眼，她就犹豫了。
啊，夹夹最可爱，但是夹夹不爱搭理人，万一惹得它不开心了，晚上它不陪她玩了怎么办。
八毛很活泼，可是它好凶。
其他猫猫……
都各有各的优点，也有它们的缺点……
她为难地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眼巴巴地瞅着陆景行：“哥哥，怎么办呢，我带谁去呀。”
陆景行听了，都忍不住笑了：“那你去问呀！问夹夹它愿不愿意跟你去。”
“好！”陆曦还真的就，高高兴兴地去问夹子音了：“夹夹，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和小妹妹玩吗？”
说真的，夹子音都可烦了。
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瞥了她一眼，不作声。
陆曦又跟着问，陆景行也帮她问了一句。
因为他开了心语，所以夹子音其实是听得懂的。
它盯着陆曦看了一会，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那态度，就跟哄小孩子玩似的：算了，随你去吧，就玩一会儿啊。
“真的吗！？”陆曦听陆景行一说，眼睛都亮了起来：“太好啦！”
她缠着陆景行给拿了个笼子，费劲得很，也坚决不要他们帮忙，自己拎着夹子音，兴冲冲地出去了。
也不敢走远，就在门口处蹲着。
小姑娘远远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确认陆景行他们没有骂，才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
“哇，它好可爱。”
“是吧，夹夹最可爱啦！”
“原来它叫夹夹呀，我可以摸一下吗？”
“那你得小心一点呀，别把它的毛毛摸掉啦……”
小朋友间的友情，就是来得这么突然又轻松。
陆景行感觉缓过劲儿来了，开始去后院看狗子们。
这边季苓正在给【叫声像驴】喂食，它现在胆子稍微大一点点了，也敢跟其他狗子接触了。
但是就是吃东西的时候，很怂。
又想吃，又不敢争。
其他狗来吃它的，它跑得比兔子还快。
所以经常只能是这样，等它们全吃过了，再给它单独开个小灶。
“我检查一下，它情况怎么样。”陆景行上手，叫声像驴对他们倒还算温和的。
大概是知道是他们把自己捡回来的，所以对陆景行的靠近并不太抗拒。
嘴上还吃着，身体想跑又没跑。
陆景行拉着它，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嗯……挺好的。”
“今天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只萨摩耶在附近晃悠。”季苓摸着叫声像驴，有些迟疑地：“当时它挺激动的。”
只是他们一来，那只萨摩耶就给吓跑了。
“哦……这挺正常的吧。”陆景行也没多想。
他们养了这么多只狗，附近有些狗都喜欢往这边凑来着。
“但是之前那小区，就我们找到叫声像驴它们那小区，有人说丢了狗，你说好玩不，还就是之前想让我们赔钱的那户。”
季苓说着，笑了起来：“后面，他们又说狗找到了。”
之前他们都退了群，今天一丢狗，又急吼吼加群，求着大家帮忙找狗。
说是可贵了，丢不得。
“我就是算了一下这中间的时间差……会不会，他们那狗就是这只萨摩耶啊？”季苓看着叫声像驴，有些惊奇：“它会不会是来找叫声像驴的？”
陆景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仔细一琢磨，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呢：“你还挺会想啊。”
但是它们感情要真的这么深，那就真的造孽了。
就那主人那德行，能同意它们在一起，才真的是奇了怪了。
“哎，也是可惜了。”季苓叹了口气，摸着叫声像驴，居然念起了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知道为什么，陆景行听她这么幽幽地叹息，心里有点儿发毛。
就好像，在哪听过似的……
她这样轻飘飘看他一眼的眼神，像是有小勾子似的，勾得他心痒痒。
关键是，这诗，拿来说狗，真的好吗？
偏偏季苓跟没事人一样，挺淡定地睨了他一眼：“我们去看看砸手里吧？我总感觉，它长得好看一点了。”
之前丑的一批，毛七零八落的，有些地方浅得很有些地方又很长，整个瘦不拉叽，没长开的样子。
这几天没人来领养，也没人看它了，它反倒渐渐平静下来，也肯吃营养膏了，眼看着就跟吹气球一样，渐渐圆润起来。
“哟？”陆景行把它拎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挺不错的嘛，把自己养得挺好的还。”
还真别说，这样一胖起来，毛也长长了些，还挺好看的。
季苓瞅了瞅，越看越觉得它像今天看到的那只萨摩耶：“真的感觉挺像的，如果这毛再长一点点，就更像了！”
“不是吧。”陆景行都震惊了：“好家伙，到头来，【砸手里】反而是最厉害的？”
陆景行的手搁在被子外面，季苓看了很久，才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
他的手很大，她的手放上去感觉被他包围起来了一样。
可惜的是，陆景行已经睡着了，并不能给予她回应。
但是季苓也不失望。
她捏了捏他掌心的茧，又摁了摁。
有点儿好玩，边上软软的，中间硬硬的。
她唇角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笑意，很满足的感觉。
这时候，陆景行的呼吸已经很和缓了，声音轻而浅。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季苓的手常年有些凉，放在他的手心里，感觉像一块烧红的炭一样。
热热的，暖暖的。
她能感受到，丝丝热气从他掌心传来，让她的手指尖也渐渐有了暖意。
“我也不敢当面跟你说，你会怎么看我呢，会觉得我天真，还是觉得我幼稚。”
可能会觉得，她年纪太小了，会拒绝她。
说，等她长大一点，就懂得什么是爱，就会明白现在的只是感激心作祟，情绪上头。
季苓说到这里，都忍不住微微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有些得意的样子，甚至能想象得到陆景行会用什么样的神情拒绝她。
“可是，没有关系的。”季苓用已经温暖的指腹，缓缓地触摸着陆景行的侧脸。
虽然她确实还不大，但是她的见识，可能比很多人都多。
她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也见到过这世上最真切的善良和最卑劣的恶意。
无数风浪中，她也曾想过放弃，尤其是当最深的伤害来自最亲最想依赖的人的时候。
可是。
“我可以等，我很有耐心。”季苓含着泪光，微微地笑了起来：“我会努力地向阳生长，长成一个，像你一样，温暖，内心强大的人。”
她停了很久以后，才慢慢地道：“伱不要拒绝我，我也不会要求你必须接受我……我只希望，你能不要为了拒绝我，就随便找一个女朋友来让我知难而退。”
这，就是她的第二个愿望。
季苓的脸上，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安静地看了陆景行很久，才又轻声道：“然后，是我的第三个愿望。”
她慢慢地站起身，缓缓地凑了过来。
虽然她的动作很缓慢，却不容拒绝的。
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陆景行的脸颊上轻轻一碰。
很纯情。
轻浅如羽毛划过般柔软，一触即离。
但是季苓却已经很满足了，开心地笑了起来：“谢谢你，景行。”
期间陆景行一直安静地睡着，直到她离去，关门。
轻轻地“咯嗒”一声，陆景行还是没有动弹。
过了一会，季苓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来你真的睡着了啊。”
她也不失望，开开心心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陆景行呼呼大睡，啥都不知道。
到第二天，他还打着呵欠问季苓呢：“你昨天还有个愿望没说呢。”
“嗯……”季苓想了想，俏皮地笑了：“我昨天，说过啦！你答应了！”
答应了啥啊？
陆景行笑了笑，摆摆手：“真的，我昨天喝断片了，澡都是刚刚洗的……你说啥了，我不记得了，你再说一下。”
说出来我怕吓死你！季苓坏心眼地笑。
她摇摇头，只说昨天已经说过了，让他自己去回忆。
陆景行满脑袋问号，真的说过了吗？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等到了店里，他还拉着杨佩问呢：“昨天小苓说了她的愿望吗？”
“啥？”杨佩整个人都还晕着，满头雾水：“哥，你现在真别找我，我得缓一缓。”
他平时都不怎么喝的，昨天喝嗨了，现在脑袋都是晕乎的。
所以今天他都没给自己安排猫猫狗狗的手术了，先休息休息。
陆景行也笑了，点点头：“行吧，都歇歇。”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店里顾客也不多。
他们也正好，稍微休息休息。
陆晨和陆曦在后院陪着猫猫们玩儿，时不时地，陆晨会跑到狗舍这边去。
欢快的笑声一直传开，附近有小朋友都忍不住跑到围栏边上，艳羡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陆曦跑过来找陆景行问：“哥哥，有个小妹妹也想来玩猫，可以吗？”
陆景行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可以的，但是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带只猫猫到门口去，让她看一看。”
“好耶！”陆曦愉快地答应了。
可是转眼，她就犹豫了。
啊，夹夹最可爱，但是夹夹不爱搭理人，万一惹得它不开心了，晚上它不陪她玩了怎么办。
八毛很活泼，可是它好凶。
其他猫猫……
都各有各的优点，也有它们的缺点……
她为难地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眼巴巴地瞅着陆景行：“哥哥，怎么办呢，我带谁去呀。”
陆景行听了，都忍不住笑了：“那你去问呀！问夹夹它愿不愿意跟你去。”
“好！”陆曦还真的就，高高兴兴地去问夹子音了：“夹夹，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和小妹妹玩吗？”
说真的，夹子音都可烦了。
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瞥了她一眼，不作声。
陆曦又跟着问，陆景行也帮她问了一句。
因为他开了心语，所以夹子音其实是听得懂的。
它盯着陆曦看了一会，懒洋洋地“喵”了一声。
那态度，就跟哄小孩子玩似的：算了，随你去吧，就玩一会儿啊。
“真的吗！？”陆曦听陆景行一说，眼睛都亮了起来：“太好啦！”
她缠着陆景行给拿了个笼子，费劲得很，也坚决不要他们帮忙，自己拎着夹子音，兴冲冲地出去了。
也不敢走远，就在门口处蹲着。
小姑娘远远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确认陆景行他们没有骂，才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
“哇，它好可爱。”
“是吧，夹夹最可爱啦！”
“原来它叫夹夹呀，我可以摸一下吗？”
“那你得小心一点呀，别把它的毛毛摸掉啦……”
小朋友间的友情，就是来得这么突然又轻松。
陆景行感觉缓过劲儿来了，开始去后院看狗子们。
这边季苓正在给【叫声像驴】喂食，它现在胆子稍微大一点点了，也敢跟其他狗子接触了。
但是就是吃东西的时候，很怂。
又想吃，又不敢争。
其他狗来吃它的，它跑得比兔子还快。
所以经常只能是这样，等它们全吃过了，再给它单独开个小灶。
“我检查一下，它情况怎么样。”陆景行上手，叫声像驴对他们倒还算温和的。
大概是知道是他们把自己捡回来的，所以对陆景行的靠近并不太抗拒。
嘴上还吃着，身体想跑又没跑。
陆景行拉着它，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嗯……挺好的。”
“今天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只萨摩耶在附近晃悠。”季苓摸着叫声像驴，有些迟疑地：“当时它挺激动的。”
只是他们一来，那只萨摩耶就给吓跑了。
“哦……这挺正常的吧。”陆景行也没多想。
他们养了这么多只狗，附近有些狗都喜欢往这边凑来着。
“但是之前那小区，就我们找到叫声像驴它们那小区，有人说丢了狗，你说好玩不，还就是之前想让我们赔钱的那户。”
季苓说着，笑了起来：“后面，他们又说狗找到了。”
之前他们都退了群，今天一丢狗，又急吼吼加群，求着大家帮忙找狗。
说是可贵了，丢不得。
“我就是算了一下这中间的时间差……会不会，他们那狗就是这只萨摩耶啊？”季苓看着叫声像驴，有些惊奇：“它会不会是来找叫声像驴的？”
陆景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仔细一琢磨，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呢：“你还挺会想啊。”
但是它们感情要真的这么深，那就真的造孽了。
就那主人那德行，能同意它们在一起，才真的是奇了怪了。
“哎，也是可惜了。”季苓叹了口气，摸着叫声像驴，居然念起了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知道为什么，陆景行听她这么幽幽地叹息，心里有点儿发毛。
就好像，在哪听过似的……
她这样轻飘飘看他一眼的眼神，像是有小勾子似的，勾得他心痒痒。
关键是，这诗，拿来说狗，真的好吗？
偏偏季苓跟没事人一样，挺淡定地睨了他一眼：“我们去看看砸手里吧？我总感觉，它长得好看一点了。”
之前丑的一批，毛七零八落的，有些地方浅得很有些地方又很长，整个瘦不拉叽，没长开的样子。
这几天没人来领养，也没人看它了，它反倒渐渐平静下来，也肯吃营养膏了，眼看着就跟吹气球一样，渐渐圆润起来。
“哟？”陆景行把它拎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挺不错的嘛，把自己养得挺好的还。”
还真别说，这样一胖起来，毛也长长了些，还挺好看的。
季苓瞅了瞅，越看越觉得它像今天看到的那只萨摩耶：“真的感觉挺像的，如果这毛再长一点点，就更像了！”
“不是吧。”陆景行都震惊了：“好家伙，到头来，【砸手里】反而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