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辉也没想到她一来便是说起这个。
    他的眼中带有浓浓的歉意,也不知叶晚棠究竟是如何察觉到的,但想到自己的确冒失,便开口道歉。
    “我是去了一趟,也的确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是我考虑不周,一时情急没顾虑到女子的名声。不过现在婉婷应该已经大好了吧?只要好了我便放心了。”
    他叹息了一声,又连连重复了几遍。
    原本叶晚棠是来势汹汹,有充足的理由指责他,可见他这副模样,却觉得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无语凝噎便是如此。
    “本宫也知道你担心穆嫔,可她毕竟是后妃,下次别这么冒险,万一被发现有损她清誉,她向来重视面子,也怕是容不得你这般胡闹。下次做事一定要三思后行,若是旁的时候便罢了,但你就这么直接闯进了人家宫里去,岂有这样的道理?”
    叶晚棠平时不喜上纲上线,只是沈明辉这次做的实在冒险,让人想想便后怕。
    谢韫臣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他们便是有悖伦常,届时是不容被原谅的。
    沈明辉颔首,眼中带有浓浓的歉意,说道,“我知晓的,也是一时情急,之后不会如此。娘娘你说的这些话,我也都清楚了。并且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也一定不会再犯。”
    他郑重开口。
    叶晚棠相信了他的话才离开。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明德趁着谢韫臣心情不错,来同他说最近宫内的近况。
    着重提及了李淼淼。
    “皇上,你让奴才观察的,奴才都已经认真看了。虽然李贵人现在高升,但并不恃宠而骄,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礼的很。而且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想来李贵人是个家教不错的,太师大人真是教女有方。”
    谢韫臣闻言,应了一声,面上没什么表示。
    但他心里却算得满意。
    “这宫里人心隔肚皮,表面上装的温柔,背地里七窍玲珑的也比比皆是。这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动了肮脏心思,便怎么都好。”
    谢韫臣露出笑意,可笑却不达眼底。
    奚年雪却和他截然相反。
    面对这宫里的后起之秀,她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指甲恨不能要嵌进了肉里。
    “李贵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宫就算不知,但也是再好猜不过。背靠太师,就算再怎么人淡如菊,不争不抢,面对这从天底下掉下来的富贵,她怎么可能不动如山?再往上升,怕是就要和本宫平起平坐了!”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愤恨不已。
    最终,她还是无法咽下去自己满心的不忿,对底下的侍女呼来喝去。
    “去将李贵人叫来,就说本宫有话要说。”
    侍女应了一声,在一炷香后,李淼淼不卑不亢的来了。
    李淼淼见到奚年雪,十分有礼地福了福身,很有规矩。
    “妹妹见过姐姐,姐姐今日有话要同妹妹说,不知道是跟什么有关的?妹妹全都听着,保证不多嘴。”
    她十分知道奚年雪来者不善,但只要不威胁到自己,什么都好说,不过是听她多说几句罢了。
    奚年雪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闷闷哼了一声,抬起自己的衣袖,瞧起来雍容华贵。
    “谁人不知,你是太师一手培养起来的?现在皇上对你是极其青睐,可既然人在宫中,那就应当谨慎做人。否则一个不小心,日后也必定招他人厌弃。”
    奚年雪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说教,李淼淼却没任何怨言,只是俯下身子,缓声开口。
    “姐姐说的话,妹妹都已经记着了。能够在这宫中得到晋升,妹妹对皇上感激不已,没想着能再继续往上,大富大贵已经得到,便不再求其他的了。”
    奚年雪懒得听她这些口头上的花言巧语,只冷冷一笑,继续说道。
    “本宫倒是不怕你有野心,有野心自是好的,只是,本宫有太师和宁国勾结的证据,你最好对本宫尊敬些,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闻言,李淼淼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白。
    若是太师倒台,那她则在宫里无法生存下去,弱肉强食,她必会被吞噬。
    她应了一声,便又见奚年雪微微闭目,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本宫也乏了,妹妹没别的事,就先走吧。”
    李淼淼福了福身,直接离开。
    出了奚年雪的宫里,李淼淼方觉呼吸自在。
    她想了想,应该先按兵不动,对于奚年雪所谓的证据,她应当先保持着平静的态度,不可急于自乱阵脚。
    她短暂的调整呼吸后,对底下的下人开口。
    “去寻皇上。”
    彼时的谢韫臣正在和臣子们议事,李淼淼特意来到殿前等候,直到结束议事后,已是一个时辰后,她才终于得见。
    谢韫臣慵懒的坐在龙椅上,面前放着一杯参茶。
    李淼淼福了福身,见他不大愿意理会,也没什么反应。
    良久后,他淡淡开口。
    “李贵人来找朕做什么?”
    李淼淼浅浅垂眸,嗓音平淡的像白开水,说起话来哀婉柔弱,又像是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皇上,这些日子后宫许多人的注意力都在臣妾的身上,臣妾也是感念着皇上升妾身为贵人,可在这同时,臣妾也惶恐无比,觉得应当做些什么,报答皇上。以此来向其他人证明,臣妾能配得上皇上的青睐。”
    李淼淼的话带有丝丝温柔,又充满礼数,的确难以让人厌恶。
    谢韫臣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那你想要做些什么?”
    “臣妾来这之前,听闻在一段时间后,皇上有意举办马球赛。这马球赛很多人都喜欢,至于规则,臣妾从前看过相关比赛,也就有点了解。所以臣妾想帮皇上分担马球赛的事务。也好让其他人能对臣妾的晋升心服口服。”
    李淼淼轻轻说着,话像羽毛似的拂过。
    谢韫臣却只认真思索这话背后的利弊。
    他大手一挥,便同意了,想到如若李淼淼不做,她便要交给叶晚棠或是其他人。
    他也乐见有人主动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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