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很喜欢。”木青笑着点了点头。
    “公子不是不喜欢严苛的人吗?秦大人作为锦衣卫首领,可是十分严苛的,之前我见过秦大人捉拿犯人,特别冷酷无情。”春生皱着眉头说道,一想到那副场景还有些胆颤。
    “我的确不喜欢严苛的人,可我很喜欢子衿啊!”木青回头看了一眼春生笑着说道。
    春生还想要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少爷时间不早,应该休息了!我去给您打水。”春生放下手中的墨锭说道。
    “嗯,去吧!”木青放下手中的纸笔,点了点头。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木青还没有睡醒,就被窗外的刷刷声吵醒了。
    木青半眯着眼睛呼唤春生,可过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实在是被声音吵的不行,木青这才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声音越发明显,一阵阵嗖嗖刷刷的声音,好像刮大风了一样。
    木青有些不耐的披上了衣服,走到窗边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结果就看见院子中央正在练枪的秦郁。
    看见秦郁矫健轻盈的身影,木青嘴角微微勾起,也没有打扰他,而是安静的看了起来。
    阳光洒在秦郁身上,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姿,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仿佛一条游龙,在空中盘旋,又仿佛一柄利剑直插云霄。
    看着秦郁干净利落,充满力量的动作,木青也不由得有些心痒,一边看着入神,一边手指不由自主的比划着,仿佛要随着秦郁一起练习。
    直到秦郁练完一整套枪法,抬头往窗户看去时,这才发现木青早就醒了,而且还看自己耍完了整套枪法。
    两人四目相对,心脏跳的都有些迅速,木青率先不好意思的挪开了眼睛。
    “早啊。”秦郁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起的太早的缘故,但感觉还蛮好听的。
    “早。”木青在心里想道。
    春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端着盆子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少爷和秦郁坐在那里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秦郁手里还拿着一杆枪,时不时比划着,吓得春生心惊肉跳,连忙快步跑了过去。
    “一手握在这儿,另一只手放到三尺开外的地方,然后下盘站稳,对准目标这样一……”秦郁手里拿着枪比划着,结果就看见急匆匆跑过来的春生。
    “少……少爷!”春生气喘吁吁的喊道。
    “怎么了?”木青疑惑的看着春生,“春生,出什么事了?”
    “没事,少爷该洗漱了。”
    春生走近一看才发现,自己刚刚错的离谱,秦大人并没有想要伤害少爷,只是在给自家少爷演示如何用枪,立刻尴尬的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盆子。
    “好。”木青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和秦郁聊的太入神了,还没有洗漱。
    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木青脸色微微泛红,立刻快走几步,走到了屋内。
    秦郁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身影,眼神里满是笑意。
    ……
    木青他们到的时候,大厅里面还没有几个,只有几个小厮,正在一道道的往餐桌上放菜。
    “大伯,大伯母,早啊!”木青笑着打了个招呼。
    秦郁跟在后面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早,秦大人。怎么没有多睡会儿?”木金礼看着木青,问道。
    “时间到了就醒了,大伯今天都有什么好吃的啊?”木青笑着坐在椅子上问道。
    “你不是喜欢吃烧饼吗?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吊炉烧饼,还有卤的小菜。”木金礼脸上满是笑容,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烧饼,还有一盘的卤蛋丸子。
    “都是我喜欢吃的,闻的好香啊!”木青闻着眼前的食物忍不住有些流口水。
    “知道你喜欢吃,我特意让厨房多做了一些,这回管够!”木金礼脸上满是笑容,看着木青的眼神满是宠爱。
    “晓哥他们呢?”木青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他们的人影。
    “别管他们两个,还不一定跑到哪里去玩!”木大夫人摆了摆手,脸上满是嫌弃,这俩孩子整天不着家,估摸着要么是还没有睡醒,要么就是出去玩儿去了。
    “娘,你怎么这么说呀!”
    “对呀,我们两个这不是来了嘛!”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两道声音,木问晓木问天从外面走了进来,不满的说道。
    看着他们进来的身影,木大夫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他们快点。
    两人坐到木大夫人旁边的椅子上,刚好每个座位上都有碗筷,显然木大夫人早就留好了他们两个的位置。
    见人都已经到齐了,众人也没有再继续絮叨,而是吃起饭来。
    虽然桌子上的菜肴看起来有些粗犷,但味道却是一顶一的好。
    木青吃的尤其痛快,离别多年,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外面虽然有类似的,但总感觉味道不一样,没有这里的香。
    今天他可算是胃口大开,一个人就包揽了全席1\/4的东西。
    吃到最后肚子都撑的滚圆,整个人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懒得动。
    “不是不给你吃,吃这么多肚子痛了吧!”木金礼无奈的看着木青,眼神里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这不是大伯家的饭菜太香了吗!”木青讨好的笑了笑。
    “好了,别说了。问青,给,喝点儿酸梅汤消消食。”木大夫人递过来一碗酸梅汤,木青接过大口的喝了起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肚子就没有胀的那么难受了,众人见状也都松了一口气。
    “木伯父,既然木青已经好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我们还需要去一趟木二爷家。”秦郁说道。
    “问青,也需要去吗?”
    “这次的事,和木青有关。”秦郁点了点头。
    “青哥,那你还过来吗?”木问天有些不舍得看着木青,他小时候也是木青看着长大的,自然关系很是亲切。
    “放心吧,有时间我会过来的。”木青拍了拍木问天的肩膀,几年没见,这小子长得也是够快的。
    “好,那你到时候一定要来!我到时候去接你。”木问晓道。
    “嗯。”木青点了点头。
    经过一阵奔波,几人很快就来到了木金遇所住的地方。看着眼前简陋的宅子,秦郁他们眉头微挑,没想到兄弟三人中,名望最大的木金遇,居然会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还真是出人意料。
    “木二爷家没有钱吗?”一旁的一个小厮疑惑的问道。
    他们已经去过另外两位木老爷的家里,木大爷木金礼从商,生意做遍了半个大周。因为住在祖宅,家里也最为宽阔,可以说想怎么住怎么住,不要说一家四口了,就是40口都住的下。
    木三爷木金年,虽从商,但并没有大哥木金礼生意做的大,不过所占的位置很占优势,整个京城都是他名下的生意,但更大的就没有了。
    木家的宅院也不小,不过因为家里人比较少,所以也不算太大,只是中规中矩,但也好过眼前的宅子。
    不要说和祖宅相比了,就连木家在京城的宅子,都有他三个大。
    “木二爷虽然不从商,但在文人当中名气很大,也算是一位大儒,真的是一字千金的那种,所以应该也不会缺钱。”十七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住在这种房子里?是为了风雅吗?”
    众人并没有回答,木青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很快大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木金遇的书童——现在的管家,也是唯三的仆人之一。
    “青少爷?”木有惊讶的看着木青,没想到他会来。
    “有伯,二伯在家吗?”木青点了点头。
    “在的。”木有点了点头,连忙招呼他们进来。
    将他们一行人带到客厅后,木有立刻跑去找木金遇。
    秦郁在客厅里面四处转悠,欣赏着墙壁上面的画作,还有桌子上的摆件。
    虽然房子看起来有些简陋,但里面的各种装饰却是十分的雅致,很多东西都是价值连城。
    比如说挂在墙上的画作,有好几幅都是真迹,并且价值不菲。摆在桌子上的瓶子,也是前朝古物,随便拿出去一卖都能价值百两千两,这些摆件儿比这个房子都要值钱的多了。
    看着看着,秦郁突然开口问木青。
    “木青,你刚刚为什么管管家叫有伯?”
    “因为管家叫做木有,所以我尊称为有伯,怎么了?”木青有些疑惑。
    “所以秋伯姓秋?”
    “秋伯姓木,他们那一个村子全都姓木,秋伯叫做木三秋,所以我叫他秋伯。”木青点了点头,别的管家的姓氏大多都是木家人给的,但秋伯真的姓木,甚至往上数几辈子,还没准儿和他有什么亲戚。
    “那秋伯的儿子呢?父子两个应该不能用同样的字?”
    “秋哥的名字叫做木平,名字里面并没有秋字。是我小的时候淘气,秋哥当时又刚好在木家干活,所以秋哥就被派来专门看着我,和我一起玩。
    因为我当时年纪小,又认识秋伯,所以就一直叫他秋哥。但实际上应该叫平哥才对,但我叫习惯了,所以后来即便是懂事了,也还是叫秋哥了。”木青解释道。
    “大人是有什么事吗?”一旁的锦衣卫疑惑的问道。
    “这里的管家,应该是木二爷的心腹。”秦郁悠悠的说道,至今为止他只见到了两个被冠以木姓的管家,一个是祖宅的老管家,另一个就是有伯。
    前者是木家的忠仆,甚至跟过木家老太爷,姓木再正常不过了。至于后者,只是书童而已,却冠以木姓,这就有些问题了。
    毕竟木三爷的管家他也认识,记忆中并不姓木,而木大爷虽然没有书童,但也有一直陪着的小厮,也同样不姓木,就连跟在木青身旁,从小一起长大的春生,他都不姓木。
    可唯有这个有伯姓木。
    “的确算是心腹,有伯是二伯从外面捡来的,因为二伯救了他一命,他自愿跟着二伯。而且原本有伯并不姓木的,是在知道二伯姓木后,才改姓的。”木青点了点头,说道。
    十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个他的确没有查到,时间隔的太久了,而且调查的时间又太短,以至于漏了一些。
    “木有他原本就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因为没有姓,所以才跟了木家的姓。”木金遇走了进来,说道。
    而木有就跟在他的身后,看起来十分的老实。
    “二伯。”木青恭敬的喊道。
    “嗯,问青都长得这么大了!。”木金遇看着高挑的木青,关心的问道,“怎么样身体好点儿了吗?听说你前阵子生病了。”
    “嗯,二伯,我已经没事了。”木青道。
    “没事了,那就好。”木金遇说完,看向旁边的秦郁他们,“问青,这几位是?”
    “这是秦郁秦……公子。”木青开口说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郁轻轻碰了一下,木青闭上了嘴巴。
    “在下秦郁,来这里是有些事想要问一下木二爷。”秦郁拱了拱手道。
    “噢?”木金遇上下打量了一番秦郁,感觉他并不像是普通人,周身的气势压人,身形矫健,一看就是习武的。
    “什么事?”木金遇边问道,边坐在了椅子上。
    秦郁拿出了怀里的牌子递了过去,木金遇看着手上的木牌眉头微挑,看向了一旁的木青。
    “问青,这木牌是?”
    “二伯,这木牌是我捡到的,结果就发现这上面刻着侍字,而且规格样式也不对。”木青指了指木牌上的字。
    “所以你们怀疑这木牌是我弄的?”木金遇翻看着木牌,说道。
    “我们也不知,但这桃木牌的确是木家的东西。”秦郁道,“木二爷,您府上有这种牌子吗?”
    木金遇摇了摇头,说道:“我家就只有一个独子,现在已经八岁多了,早就不戴这些东西了。
    而且之前用过的木牌也不能重新雕刻,不然上面的暗纹会消失,这一点问青应该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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