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在前,霍秋水在后。
    当把林金送到林家大门处时,霍秋水看着林金进去了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家。
    霍秋水回去时文博他们已经早就甜甜地入了梦。
    这些天来的疲劳一齐涌上了头,他鞋都没来得及脱就沉沉地入了梦,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
    他太累了。
    这些天公司的员公都特别辛苦,五一的最后一天假期公司休假一天。
    员工休息了,霍秋水还得回公司把所有交上来的资料过目核准。在他的词典里,是没有“假期”这个词的。在本行业内部,竞争相当激烈,他根本没有喘气的机会。
    在梦中,他都还在和公司的人准备评估事宜。
    到后来,究竟梦到的是什么,他也记不清楚了。
    ......
    ******
    直到五一的最后一天下午,林金还是头昏脑胀,身上懒懒的,这一天她什么都没有做,着实算得上好好地休息了一天。
    下午三点左右她正准备返校时,霍秋水的电话来了,
    “在家?”
    “嗯。”
    “呆会我们大家一起到学校?”
    “好。”
    回学校的车上,还是昨晚上的那几个人。
    大家都蔫蔫的,除了满血复活的弓平。精神头十足的他总想通过一个什么样的话题来调动车内闷闷的气氛。
    试了几个话题都不成功,他就把他最拿手的调侃人到追着他打的煞气端了出来。
    可惜文博和邱华对他的这一手早就见怪不怪,再加上累得不想动弹,根本没有人去理他。
    他干脆就把话题又转移到林金和霍秋水的身上,按他一贯的经验,一般不那么熟的人比较容易被他点着。
    他看得出来林金好像不似以前那般对他横眉冷对,而且林金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不在意外表的人。
    弓平很无聊地对着后排的林金说,
    “林金。我观察过你一段时间。你好像永远都是那么素面朝天,从来不化妆打扮,穿衣服饰方面也不甚讲究。你说说你,跟清汤挂面一样,没半点女人味,将来怎么才能长长久久地稳住霍少的心?”
    车内的霍秋水一听,像是穿着单衣时被西伯利亚寒流突袭了似的,身上的倦意一下子就被他这几句话激得没了。
    不光是霍秋水,还有文博和邱华被噎得无语。霍秋水在追林金的这件事上有多么地坡坡坎坎,他俩人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
    偏偏这个这学期刚刚转来的弓平不知道,而且出人意料地在大家还没有告诉他的情况下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坐在他身边的文博正要拉一下他的衣袖,他的大嘴又以干爽到极点的鞭炮的速度炸开了,
    “作为一个女生,首先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哪都是一道风景线才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才是无数男生心中女神加媳妇的标配。”
    林金一听这话,心里很是不乐意。谁说非得那样才能吸引人?她林金为何要为别人去那么憋屈地改变自己?
    要是放在以前,林金绝对要跟他唇枪舌战不死不休,可前些天霍秋水他们说过这个人除了是个嘴炮之外没其他缺点。
    而且班级活动时林金领教过他的口速,那可是一点都不掺假的。
    林金决定采取迂回路线挑战挑战这位嘴炮的“权威”,逗逗他,让他自己觉得不合适之后自己闭嘴。
    至于方案,很简单,用类似于苏格拉底的助产士法的方法。
    林金平静地问道,“什么样的打扮才算得上是漂漂亮亮?是港姐的那样还是女明星的那样?”
    林金这话里有刺,作为霍秋水的好友,弓平不知道他不感冒女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稍微一听就听得出来。
    嘴瘾上头的弓平好像自动忽略了林金的话里有话,继续道,
    “女的的漂亮嘛,是一种味道。老实说,那些觉得女星港姐就是天仙的人是没见过真正漂亮的。那种漂亮,是让人惊艳到骨髓里灵魂深处的那种。”
    林金有点像逗邻居家的小孩似的继续逗碰上他玩,同时对他说的话感了兴趣。究竟是怎样的漂亮才算是他们男生眼中神级的美?
    林金忍住笑的冲动,摇摇头,“比如说?你说得太抽象了,我还是没听懂。”
    文博这时都在心里大骂弓平白痴,但又不好折他面子,好有一种替霍秋水暴揍他一顿的冲动。
    谁知道人家还在那叨叨个不停,“你可听说过澳门的‘红伶’顶级私人会所,别说是里边的姑娘,就是那些个壁画都吸引人到了极致。不信你问霍少,他是里边的贵宾,曾经带我去过两次。”
    “喔。”林金算是听懂了,霍秋水带这位“除了嘴欠没其他什么缺点”的弓平到了一所听上去很高档的风月场所上了两堂鉴赏美女的课程。
    霍秋水是“教授”,弓平是“学生”,而且是“孺子可教”绝对把老师“授课”的精髓无限发扬光大的那种学生。
    “那里边的装潢是怎么个吸引人法?我很想听听。”林金一脸萌妹的“崇拜”讨教样看着弓平。
    车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邱华和文博的脸色像是喝了变质的果汁一样难看。
    霍秋水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弓平两眼,只可惜这会弓平也在他的后排转过身对着林金滔滔不绝,
    “你可知道以前我也和大多数女的一样,觉得‘色’即是下流不堪。直到那次霍少带我去那,我才发现风流和下流真的是不同的两码子事。风流真的是一种雅,一种大雅。”
    林金听到这真的有点怀疑人生了,虽说考上庆大的人怎么都算是精英中的精英,可这脑洞简直就是开到了银河系。
    林金很想问苍天,考上庆大的究竟有多少这种体量脑洞的怪物?
    她有点不想听下去,但是自己惹起来的话痨还得自己的耳朵受着。
    车内的文博和邱华都跟霜打的茄子似地蔫蔫地坐着,耳朵默默地承受着弓平嘴炮的一轮又一轮的轰击。
    “就比如说给我印象最深的那幅并不美艳甚至只能说是相貌平平的但是足以夺目的那张少女的图片。”
    “简单直接的线条,一顶军绿色的直筒鸭舌帽,然后上边的隐私部位和下边的都用极细的丝带微微遮了一下。”
    “足以勾起人探险般的欲望,而且还是不下流的那种欲望。不似国内的某些非法网站上似的白肉一堆在那勾引人,勾不起人的欲望,反而让人恶心。”
    林金一听,心里很不满,逛窑子就是逛窑子,说破天了还是逛窑子,性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还分个上下高低三教九流,果真是下流到极致的风流。
    没办法,还得听下去,是自己招来的话痨子。
    林金本就不是个多能遮掩自己情绪的人,霍秋水从车内镜子里看到林金的表情,心知要凉凉,心里那个苦啊,真是损友不可深交,像弓平这种只是嘴损的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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