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跪趴在地。
    “求皇上给百姓们留条活路!”
    老皇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现在不是什么事都还没有吗?需要留什么活路?
    再说了,朕都不知道活路在哪里,又如何给别人留活路?”
    廖永贤出言反驳:“皇上,等有事的时候,百姓还有命在吗?
    您身为一国之君,要体察民情,顺应民意,为百姓谋福祉。
    不能因为您找不到活路,就不在乎百姓的死活,自古帝王都没有这样的,难道您想留下千古骂名吗?”
    “放肆,你不过是朕的一个臣子而已,你的丞相之位都是朕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与朕说话?”
    大臣们不干了。
    “您是一国之君不错。
    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眼看着您做事越来越不像个君王,我们不劝谏您,是我们失职。”
    “皇上,您现在的处境,就是您不顾百姓死活,残害无辜百姓的结果。
    如果您多为百姓着想一些,多体恤一下百姓,说不定身子就会好了。”
    老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对生的渴望,但很快又被强制压下。
    “你们少在这里混淆视听,体恤百姓,为百姓着想,难道就是让西越归顺东陵吗?
    你们最好死了这条心,朕只要活着一天,你们就一天别想归顺东陵。”
    “若你死了呢?”
    老皇帝闭上眼,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死了就一了百了,眼不见为净。”
    话落口,才惊觉哪里不对,睁眼望向声音的出处。
    只见一道金光从屋顶罩下,南宫九盘腿坐在小汪变成的莲座上,缓缓降落在养心殿。
    “呀,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跪在这里?他要死了吗?”
    老皇帝气恼地盯着南宫九:“你……”
    南宫九径直朝大臣道:“你们看,他还能说话还能生气,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来来来,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跪他。”
    说着,取出小口袋中,从御膳房顺来的吃食,分发给每一位大臣。
    自己也抱着一个鸡腿就啃。
    “快吃,可好吃了!”
    廖永贤和黄仲元等人看了看南宫九,一脸笑意地带头开吃。
    其他的大臣确实也饿了,也跟着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老皇帝看得干瞪眼,饥饿让他拼命地咽着口水,肚子的“咕咕”声,充斥着整个养心殿。
    “你也饿了吧?要不要吃点?很好吃哒。”南宫九歪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望向老皇帝。
    边说还边从小口袋中,扒拉出一个烤得黄金亮色的八宝乳鸽。
    用小手轻轻一推,送到老皇帝的面前:“给你,快吃吧,是我最喜欢的,我都没舍得吃。”
    大臣们低着头忍着笑,吃得更香。
    老皇帝看着悬停在自己面前的八宝乳鸽,觉得眼熟的同时,扑鼻的香味,刺激得他不停流口水。
    太监忙给他擦拭。
    老皇帝忍着身心的煎熬,扬手试图拍掉面前的诱惑。
    “拿走!”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真的不吃吗?不吃,我可就要收起来了。”
    南宫九一摊手,八宝乳鸽飞回手里,收进小口袋中。
    挂在南宫九腰间的小星,忍不住用神识吐槽。
    “尊上,您这不是故意折磨他吗?”
    “谁说的?我可是好心好意请他吃东西,八宝乳鸽耶,很难得的。”
    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南宫九瘪着嘴。
    “不吃东西会饿死的,你们拜一个不吃东西的活死人,一点都不好玩,本尊走了,走了……”
    老皇帝气了个仰倒,躺在床上呼呼直喘粗气。
    大臣们吃饱,又开始游说。
    “皇上,归顺东陵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归顺东陵后,说不定神灵一高兴,就赦免您了呢?
    到时候,您做一个逍遥王爷,什么都不愁,什么都不管,只管吃喝玩乐,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多好!”
    老皇帝饿得头昏眼花,眼前竟浮现出吃喝玩乐的幻觉来。
    伸出手准备去抓,却一激灵,人瞬间清醒,抓的动作变成指着大臣。
    “你们少在这里动摇军心,朕才不会上当,死都不会。
    西越是祖宗建立的基业,不可能拱手让人。”
    廖永贤笑眯眯道:“您这又是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得先保住命,才能守住祖宗基业是不是?
    更何况,几位皇子还那么年轻,您舍得他们就这样丢掉性命?”
    “保命?怎么保命?朕看着东西都吃不下。”
    “对啊,所以臣才说,您得先保证命嘛。
    要不这样,您写下归顺国书,臣等帮您去找神灵求情,如何?”
    老皇帝表情一顿,随即把身边的枕头扔向大臣们。
    “闭嘴,你们说破天,朕也不可能写这归顺国书。”
    黄仲元捡起枕头,递给太监:“皇上,都说虎毒不食子,难道您情愿看着几位皇子,就此丢了性命?”
    老皇帝仰躺在床上,不再理大臣们。
    这一招不管用,大臣们又换一招。
    “皇上,既然无论说什么,您都不愿意写这归顺国书,那臣等就陪你唠唠嗑吧。
    臣小的时候,曾祖父经常指着月亮,给我讲一些他曾祖的故事。
    那时候,曾祖的曾祖,还是东陵的一名知府……”
    大臣讲着从曾祖那里听来的故事,越讲越伤感。
    老皇帝越听越不是滋味,出声打断:“你们都回去吧,朕也乏了,想歇息一会儿。”
    “皇上,您歇息吧,我们说我们的。”
    大臣们索性改跪为坐,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从长辈处听来的,有关东陵的一些过往。
    老皇帝又困又饿,想睡一会儿吧,耳边始终“嗡嗡”的。
    实在烦得不行,便朝空唤暗卫:“来人,来人呐,把他们赶走,赶出宫去。
    不走的,直接杀了,这些卖国求荣的家伙留不得。”
    暗卫现身,却没有听老皇帝的,而是上前一步劝说道:“主子,他们可是您最倚重的臣子。
    他们一心为国,为民请命,杀不得!
    杀了他们,不等外邦入侵瓜分西越,百姓们就有可能揭竿而起。”
    老皇帝看着自己的暗卫。
    “朕连你们也指使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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