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解释说:“这把青铜小刀上面,刻有一些类似蝉翅的花纹。我们发现,只要把这些花纹原封不动地复制到别的金属上,也能激发出超能力。它能让材料的强度大大提升,并且激活一种特殊的超自然特性‘锋利’,没错,启动全部符文后,这把小刀就会变得极其锋利,切铁如同切泥一般容易。”
    “但由于一些复杂的缘故,蝉翅符文的复制工作还在进行中……目前最大的进展就是这把小刀,还没有实现批量生产。我在想,假如你愿意运用自己操控金属的超能力,去做精细化工业方面的工作,肯定会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陆一鸣拿起这把小刀挥舞了几下,看到刀柄上有个按钮,按下去后,小刀上的三个符文开始闪烁发光。
    他小心地用小刀切割铁块,就像切橡皮泥那样轻而易举。
    “把这个家伙作为奖励送给我吧!”陆一鸣表示。
    这种武器实在是太过强大!
    “但这可是第一把呢……主要用于实验研究。”老黄愁容满面地说:“不然你自己动手做一把吧。我一直建议你去当个工匠来着……你自己造出来的,那就是你的专属,谁都抢不走。”
    “嗯,那我就试试看吧?”陆一鸣兴趣盎然地提议。
    他在这一领域已经训练了好几个月,还不清楚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
    “行啊,你就上去试一试!”黄教授也露出好奇的表情。
    很快,陆一鸣便坐在显微操作仪前,眼前的“蝉翅符文”确实很像蝉的翅膀,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几乎没有一条是直的,有些地方甚至精细到了微米级别。
    “要做到几乎完全一致的刻录,误差不能太大。根据我们的研究,只要有大的误差,就不会激发出超自然力量。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效果,目前还没人能说清楚。”
    “没有原理吗?”
    “没原理,我们只知道有这样的结果就行了,有时候科学就是这么主观。”
    陆一鸣问:“好吧……我有个问题,如果是某个古代文明制造了这把青铜小刀,他们是怎么办到把这些花纹弄上去的?他们那时应该没有显微镜吧?”
    “我们猜测他们可能真的拥有具有超自然属性的昆虫……”黄教授喝了口水继续说:“我想,他们的生产工艺可能跟我们不同,他们只需把昆虫翅膀摘下来,然后贴到刚出炉的青铜器上,就能生成具有超能力的符文了……而我们没有那种昆虫,只能生硬地复制。”
    陆一鸣点点头,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这项工作中。
    显微镜下的雕刻采用的是化学腐蚀的方法,即往金属表面滴加稀盐酸,引发化学反应。
    原理其实并不复杂。
    然而,该项目对操控精度的要求非常高,蝉翅符文几乎全是曲线,直线极少,而且还要控制盐酸的浓度和用量,稍有不慎,滴多了,盐酸与金属反应产生的氢气会使液体四处飞溅,这样一来就会把整个工作台面毁掉。
    因此,这个项目让许多技艺精湛的工匠们叫苦不迭,就算是最心灵手巧的人,失败的概率也非常高。直到现在,也就只成功复制出了这一把小刀,证明了他们工作的价值所在。
    慢慢地,陆一鸣进入了高度集中的状态。
    这台机器的工作原理有点类似螺旋测微器,需要手动转动把手来调整滴管的位置。
    不过,他的操作方法与其他人的不太一样,别人是用手转动手柄并依靠眼睛观察,但他却利用超能力,借助仪器内置的激光测量系统替代眼睛进行观察,然后再对机器进行精确调节。
    “如果让我来使用这台机器的话,可能还需要对其某些细节部分进行改进。否则用起来还是不够顺手。”
    陆一鸣心中想着。
    即便如此,他的工作效率和成功率都要比其他人高出很多很多!
    一个小时后,陆一鸣感到精神疲惫地收回了意念。
    实在是太累人了!
    这种工作方式对精力的消耗非常大。
    回头一看,原来那些工程师都已经站在他身后,正悄悄地议论着什么呢。
    “这么弄太耗时了,一个小时下来连5%的工作量都没做完呢。”陆一鸣叹了口气,“不出错的话,得花上20个小时才能刻完一个蝉翼符文;要是出了错,20个小时就白费了。而制造一把成型的小刀,就需要三个这样的符文,进度实在是慢。”
    “你还觉得慢?”人群中的一位工程师惊讶之余又带着点羡慕,“陆队,你这速度已经很快啦,咱们这里最快的人也得70个小时,甚至超过100个小时,才能刻完一个符文,而且失败率超过一半呢!”
    “不然怎么会进展这么慢呢。”
    “这就意味着造一把符文小刀,至少要600个小时的工作量,大概要三四个月才能完工。唉,简直就是在折磨人哪。”
    领头的工程师摇头表示无奈:“我们这套老旧的办法确实慢,终究还得依赖机器的力量。如果我们能研发出高端工业机床,那就意味着我们能大量生产这类诡异物品。”
    然而,对应的高精度工业设备并不那么好开发。尽管避难所里有些高级机床,但整个产业链已经不完整了。
    黄教授在一旁笑着说:“利用超能力进行一些研究性质的工作,的确比普通人大有优势。”
    “你看见那边的那个研究员了吗?她叫袁晓,她的超能力是可以操控液体运动,不论是水还是盐酸,最多能操控多少?不超过10克!”
    “即便如此,这个超能力带来的好处实在太大了。别人需要一天完成的实验,她几个小时就能做完。我们这里唯一的一把符文小刀,就是她复制出来的……你的超能力比她强多了。”
    陆一鸣笑笑,没作回应。
    他再次拿起符文小刀,仔细把玩了一会儿。
    “真是个好东西,真的是好东西。”
    陆一鸣心中有些动心,但他清楚,以当前的工业能力,想用机器大规模制造符文小刀还不太实际。无论是光刻机还是蚀刻机,都需要调试很长时间,特别是光刻机,所需能源巨大,一天就要消耗3万度电,这对避难所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
    唯一的出路似乎是尝试手工制作一把。
    “只是这耗时太久了啊……真麻烦。”陆一鸣感到有些纠结。
    另一方面,黄教授的建议确实是中肯的,超能力的运用终究还是要和科学相结合。
    超能力提升的难度非常大,像他这样能凭意志举起二十多公斤金属物体的能力者,在人类自然系能力者中几乎算是顶级人才。
    要想再进一步已经非常艰难,即便真的通过使用陶瓷碎片再次提升,对自己体力的消耗也将越来越大,施展超能力的时间可能会缩短。
    因此,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怎样才能使自己的超能力更上一层楼。
    在许多场合下,使用超能力要比双手更为灵活。比如,修复一台复杂的大型机械设备,如果某个内部零件松动了,一般的工程师需要拆掉外面一大堆部件,只为拧紧一颗螺丝钉,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
    但如果由陆一鸣来修,根本无需拆卸,他只需将意识附着在松动的零件上,将其拧回原位即可。
    还有一些微观层面的工作,凭借其敏锐的感知能力,他能更敏感地察觉精度变化。
    这是他独有的优势所在。
    “我会考虑这个问题的……不过黄教授,我的治安官工作怎么办?我不能一直待在实验室里,还有自己的职责要履行。”
    老黄回答:“当然不是现在,等到社会治安好转,法律法规健全了,普通警察就可以替代治安官的部分职能……那时候,你们应该就会稍微轻松些了吧。”
    “那样倒没问题。”
    众人继续往前走。
    研究所内还有很多重点项目,例如精神药物的研究,可以增强人类的精神抵抗力,目前也有一些进展。
    “记得那艘从阳河漂来的帆船吗?我们从上面的虫子身上提取了一些生物成分,效果类似于某种特殊物质。”
    当前研究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无法开展人体实验,否则进展可能会更快一些……如果有几个重刑犯可以利用就方便了。
    陆一鸣不禁打了个哆嗦,现在的犯罪分子确实不少,不过大多是小偷小摸之类的,总不能直接给他们定罪为重刑吧?
    第四个项目是从英国那里换来的冬眠技术和一些医学科技,相关设备都是现成的,基本上已经被充分研究明白了。
    “这是最尖端的医疗科技,即便人的脑袋掉了下来,只要及时进入冬眠状态,并配合某些特殊的神秘物品,也能救回来。”
    ……
    参观了大约半天时间,陆一鸣满脸兴奋地走出研究所。
    这是一个以科学为主导的社会!
    没错,在当下的环境中,人们仍然尊崇科学,对于神仙鬼怪的说法并未大规模泛滥。
    云海号人口虽不多,但素质极高,仅原有的超自然研究所加上救援来的大量专家学者,就有三万多人,甚至接近四万人。如此众多的科学家,足以支持多个行业的持续发展。
    尽管很多研究项目让人难以理解,但根据黄教授所说,拥有了这些新技术,人类将会拥有巨大的发展空间,前景依然光明!
    接连不断的超自然事件,摧毁了人类的旧时代,却也为科学发展开辟了全新道路。过去的人类科学一直在依赖上世纪的老成果,比如大型强子对撞机、集成电路、信息技术、火箭、坦克等,本质上都是二十世纪的技术遗产。
    大部分科技原理早在20世纪就已经提出,后续的工作仅仅是将这些原理应用于工业实践中。然而,理论上真正的进步速度并不快。
    癌症研究多年仍未能治愈,死亡率居高不下;大脑自我意识的基础原理仍然是未解之谜;老年痴呆症无法治疗,人类对几乎所有基因疾病都无可奈何。
    而现在则不同了,超自然事件给科学家带来了新的启示,也加快了科学发展的步伐!
    遗憾的是,s级灾难来临得太快,人类尚未充分发展便已消亡。
    至此,避难所已无法从外部获得资源补充,生产力提升困难,分配给研究所的物资十分有限。这使得原本阔绰的研究者们顿时陷入拮据,项目研发进度也因此放缓,这是目前面临的最大难题。
    陆一鸣虽然能借助陶瓷小人穿越到一个危险的平行世界,但如果只靠他自己,所能获取的资源极其有限,无法解决资源匮乏的问题。
    “唉,不知何时,这些新技术才能真正派上用场……”
    “如果大洪水晚几十年爆发,或许人类的境况会有所改善,至少要比现在好得多。”
    半路上,陆一鸣仔细盘算一番,发现此行非但没有任何收获,反而被黄教授给糊弄了!他本应得到的任务奖励竟变成了一纸空头支票!
    黄教授承诺,只要有最新进展,会让陆一鸣优先体验,并且有关工业方面的一些仪器也可以免费使用。但前提是,在整个研究过程中,如有需要,陆一鸣还需前来协助,参与一些科学实验,特别是那些对精神抵抗性要求较高的实验。
    这岂不是一张空头支票吗?
    第103章 社会变革
    思考良久,陆一鸣摇头叹气,心里想:“罢了,不必过于计较。如果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没危险,也算不上大事。”
    他迅速把这些烦心事抛诸脑后,认为跟这些掌权者保持良好关系总是没错的。黄教授这个人有时像个疯狂的痴迷者,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不错的,不会亏待自己的人。而且,只有研究所不断研发出更多有用的东西,整个避难所才能变得更加安全。
    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他简单地向父母打了声招呼。陆一鸣的父母正在跟邻居闲聊,看到他安然无恙,四肢健全,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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