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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州苦寒,冬日更是难捱,这儿男女老少全都身强体壮,放到中原至少一个三个,他们的生活条件太过恶劣,不光时刻防着羌胡劫掠,还要面寒霜冰冻,身体不强壮不行。
    贾诩少时凉州长大,后来大部分时都是中原凉州两头跑,不是他喜欢这样,而是他运气不好,每次觉得一个地方舒舒服服干下去,他的上官就被提拔到别的地方了
    他管得住自己,还管得住别人上进不成?
    贾文是个聪明人,想要过上舒服日,既要让上官觉得你是个有用之人,不让方觉得你太有用,最好是那种琐碎情想不起来关键时刻离不开的属下,这样才过的舒服还没人敢招惹。
    他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也成功的让每一任上官都离不开他,然后,他的上官就升迁了,他贾文是上官离不开的下属,上官升迁搬家会不带上他吗?
    官是个危险的差,尤是大官,官职越大风险也越大,所他的上官不少到了新地方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人被人惦记上了,丢官还算下场好的,下场不好的连官带命全部丢光。
    同样的情连续发生几次,他也懒得再什么上官离不开的下属了,随随便便干什么都行,只要上官没有上进心活儿还清闲,别的题不大
    贾文挑来挑去挑了个董卓,倒不是觉得董卓没有上进心,而是那人的心计不足支撑他“上进”,京城不好混,只有兵马却没脑想升迁比登天还难。
    万万没想到,一力降十会的本练到极致,没脑比有脑更可怕,尤董卓身边还有个自很聪明实却只会出馊主意的李儒李文优,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让正常人连猜都没法猜。
    贾诩眼睁睁看着局势越来越离谱,董卓开始肆无忌惮随便安罪名杀人的时候就料到那家伙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董卓还有他的亲信被吕布一锅端了之后立刻悄悄逃回了凉州。
    不出风头果然是保命利器,京城大『乱』,吕布杀人也紧着董卓的亲信杀,他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郎官,主动站朝廷官兵面前都没有会留意。
    贾文轻而易举离开了混『乱』的长安城,一路唉声叹气回到凉州,之前马腾、韩遂等人共同推举汉阳人氏王国首领劫掠三辅,一度掌控了整个凉州,后来王国被朝廷的兵马败,马腾、韩遂看他不中用,很快把那个他们亲自推举出来的首领给废掉,行果断端的是不讲情面。
    不讲情面好啊,凉州这种地方,讲情面讲道理才活不下去,心狠手辣方是正理。
    凉州千百年来都是边境,汉人这里的地位忽高忽低,中央朝廷强大,官府控制住州郡,百姓的日就好过点,中央朝廷不够强大,官府控制不住州郡,百姓的日就不好过。
    这里讲仁义礼智信用处不大,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所他贾文了保住自己的命什么情都干出来也不稀奇,生存环境那里摆着,真要是个满口之乎者也的儒生他也活不安生。
    说到这里,凉州的几个儒世家不断的传承几百年还挺不容易。
    马腾韩遂废了王国之后各自领兵,大概俩人正值关系好的时候,平日里的相处很是交心,贾诩刚刚回到凉州时他们只是表面关系好,熟了之后才发现,这俩人是真的该机灵的时候不怎么机灵,该傻的时候傻到家。
    还好马腾家的大儿马超只继承了他爹的好相貌没继承他爹的脑,小小年纪便锐气十足,虽说有些暴躁,行也不怎么谨慎,但是凉州这地界儿已经是难得的少年英才。
    西凉不比中原,这地方不需要他有多高深的谋略,暴脾气已经足令手下信服,通晓谋略是锦上添花,不精通也没关系。
    但是他的意思是不精通没关系,没说他们可肆无忌惮的没脑。
    贾诩凉州待了几个月,觉马腾韩遂虽然有进兵中原的野心,但是每到关键时刻就开始犹豫,想不敢,关键时刻的瞻前顾后最要命,怕是这辈也别想进关中。
    西凉苦寒,中原朝廷自顾不暇,没法像前一样往这边运送粮草各种日常用到的东西,百姓的日过的更加艰难,战『乱』停不下来,敢大老远往这儿跑的商人屈指可数,他们就算不攻中原,也得想办法让凉州的百姓吃饱肚,不然凉州再『乱』起来,天知道还去哪儿躲清闲。
    贾诩心心念念的想找个清闲自的活儿,可他实太倒霉,到什么地方都有各种意外发生,不得已只继续开动脑筋琢磨局势。
    有些真相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河东卫氏忽然动手占了整个关中的盐路,用便宜还干净的细盐一下堵死了他私盐贩的路,卫氏朝中也说得上话,拿到贩卖官盐的资格并不算难。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还没什么,可题是,拿了贩卖官盐资格售卖同样便宜干净的细盐的不只一家,从关中到冀州到兖州到徐州到豫州,从西到东几乎大汉拦腰截断,说他们私底下没有交易傻都不信。
    凉州日过的苦,既然两位军都没有足匹配他们野心的脑,那就把要求放低一点,找个富裕心善的势力投靠,有儿就听命出去仗,没儿就靠方养着,反正他们凉州兵强马壮,最不怕的就是仗,他们只缺钱。
    马腾韩遂也不是非要争天下的人,他们俩要是老大的名头看的比命还重,年也不会推举王国首领,名义上的老大最大的用处就是吸引朝廷火力,只要他们手下的兵还是他们的兵,推一匹马老大他们都不介意。
    俩人识渊博的贾诩贾文很是信服,听到他说起冀州百姓每天都吃饱穿暖还时不时有肉吃后更是心动,他们这些人不缺吃喝,但是凉州的百姓非常缺,如果凉州的百姓也过上吃香的喝辣的的好日,他们岂不是西凉的大功臣?
    冀州的军队出战回城有百姓夹道相迎,他们西凉大军啥时候要是被百姓迎着进城,就是战死外面也值了。
    镇西军征西军两个名义上镇守西凉的军一拍即合,立刻让贾诩着手安排,要不是贾文说上赶着投靠容易被人轻视,他们俩的,一封书信送过去就算完儿了。
    他们俩都是糙汉,粗人两个,不懂怎么人交道,如果身边没有出谋划策的人,直接送上门投诚也就算了,现有贾文这个出身名门还愿意他们『操』心的军师,然是军师说什么是什么。
    两个人难得有耐,等贾诩河东卫氏搭上关系,从卫氏那边弄来一批好处后,那点儿耐就消失不见了,他们两个自认见过的好东西不少,原来那些中原的世家大族来说根本就是笑话。
    那么多好东西,他们是真的没见过。
    尤是这酒,烈酒烧喉,最适合他们这种沙场饮血的汉喝。
    就是东西太少,只给一坛算什么,不知道凉州有两个军吗?
    两个大老粗只看到酒,贾诩想的就多了,要不是这酒放的地方不显眼,旁边还有许多别的东西,他都卫觊卫伯觎想要效仿齐景公二桃杀三士,一坛酒来让凉州两位军自相残杀。
    马腾韩遂都想要酒,但是酒只有一坛,凉州离河东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要很多天,再派人去买也来不及,两个人谁都说服不了谁,架也分不出胜负,最后只酒坛放官署,互相约定只有两个人都的时候才喝。
    凉州这地界儿约定最没有用,按了手印的契书都说撕就撕,口头约定更是扭头就忘,说好的只有两个人都的时候才喝,结果等不到俩人再聚到一起,满满一坛酒就只剩了一小半。
    反正酒已经少了,再追究责任也没用,不把喝进去的全吐出来,只翘首盼等着卫氏再给他们送东西过来。
    这都好几个月了,那边也太磨叽了吧。
    贾诩也觉得情的进度慢的过分,冀州那边的谋士不少,不该猜不到他们的用意,怎么到现还没有反应,难道看不上他们凉州?
    应该不会,凉州虽然偏远,但是位置却非常重要,不然灵帝年也不会接连派出那么多军队前来平定凉州叛『乱』,羌人、氐人『乱』起来匈奴、乌桓一样凶残,并州、幽州怎么样,他们凉州就得怎么样,不会只顾那两州而忽略凉州。
    难道是他们的动作太小心,卫觊不曾把消息送到冀州,他们这边琢磨了许久,那边根本没得到消息?
    也不会,战马不是别的东西,西凉的养出来的马比中原的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河东卫氏关中是显赫豪门,但是也不敢随随便便接收那么多马,那些马只可送往冀州。
    关中朝廷已经没有骑兵,长安城里的禁军是步卒,皇甫嵩手下也只剩步卒,人都快养不起了更不用说养马,卫氏就算有钱也不会大喇喇的让人知道他们已经有钱到够私自组建骑兵,卫伯觎的谨慎,从凉州送过去的战马很有可没有河东停留就全部被送走了。
    要不再送过去一批?
    贾诩捏捏下巴,摇摇头放弃这个算,还是那句话,催得太急只让那边他们更不上心,这个时候稳不住,来再想受到重用几乎不可。
    他自己还好,给他个清闲职位就行,这两位军可不闲着,真让他们闲着没儿干,投诚过不了几个月就得造反。
    冀州的武本就不少,还有个出身并州格外的吕布吕奉先,想那儿出头并不容易,要是起步再低,那完了,恐怕这辈都混不上大官。
    马超年纪小,就算旁边听着,这种情他也『插』不上嘴,英俊无双的少年郎有些烦躁的坐旁边,托着脸看着几个大人那里吵,只觉得他们聒噪。
    要他说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刘表张鲁不都去关中了吗,他们出兵把那俩人退,拿整个关中诚意,不怕方不重视。
    那可是关中,位置重要的很,他们辛辛苦苦下来没自己留着就送过去多有魄力,还真别说,真把关中下来,他到时候不一定舍得送出去。
    冀州兵强马壮,他们西凉也不差,凉州穷,关中经营起来可不穷,用关中的钱粮来养凉州的兵多好,还不用听别人差遣,自个儿开山老大岂不是更快活?
    少年马超野心勃勃,叹了口气换只手撑脸,然,这话他也只是想想,毕竟凉州的兵不他手上,他想也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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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臧城官署中几位西凉主者因冀州没有回应愁眉苦脸,邺城中的几位主者终于弄明白西凉那边想干什么,商议之后拿下主意,让人去河东给卫觊送信,然后就各回各家睡觉去了。
    冬天黑的早,雪傍晚时分停了下来,城里上上下下被雪覆盖,白茫茫映得夜一片明亮,这时候就该暖的房里休息,而不是冒着风雪走路上。
    小皇帝赶路赶了好几天,一路上担惊受怕忍饥挨饿,来到邺城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洗漱之后填饱肚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刚到一个地方会很不适应,但是不知道什么,竟然有种安心的觉,或许是袁卿家给他的觉太好,所才会那么安心。
    刘协朦朦胧胧醒过来,坐起身来看到外面天『色』大亮有些脸红。
    身上的被温暖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蓬松暖还不重,他小时候宫里也没有盖过这样的被,到了长安皇宫后日过的艰难,是皇帝也没有用,该受冻还是要受冻。
    不过他到底是皇帝,住的是宫里最好的宫殿,炭火什么的也是紧着他用,挨冻也冻不到哪儿去,那些没有炭火的美人才难捱。
    小皇帝知道自己没有权利,那些被送进皇宫的女跟着他也没前途,只跟他一起受罪,他是男人,日过的苦一点不怕,那些美人冻坏了可要生病,本来身体就不好,隔三差五就说不舒服,把脉也把不出病症,再受冻还不得添更多的病,所那些送到他寝宫的炭火最后有大部分都分给后宫的美人们了。
    刘协年纪小,女人还没什么想法,他王允说了好几次想要遣散宫里的美人让他们出宫各自嫁人,免得宫里蹉跎岁月,但是王司徒不同意,非但不同意,还给他送了更多美人到后宫。
    他匆忙离开,宫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样,希望那些百姓不会冲进皇宫,不然那些美人手无缚鸡之力,怕是连跑都跑不远。
    小皇帝坐床上愣了一会儿,房里温暖如春,只披一件外衣也不嫌冷,他过来的仓促,袁卿家不知道他要来,醒来就看到合身的新衣服挂床边,只怕是府上的绣娘连夜赶出来的。
    真是太麻烦他了。
    不过这次真的是他误会了,府上的绣娘没有赶工,而是原焕看他的身材隔壁曹丕差不多,让人去曹府拿了件曹丕的新衣服过来。
    小皇帝比曹丕大了四五岁,身材却曹丕相差无几,不说曹丕长的快,只说他这个皇帝过的实不好。
    刘协踩上鞋,刚刚发出一点动静,外面就有侍女敲门进来伺候,侍女们被原焕特意叮嘱过,动作小心的不再小心,她们平日里府上没有太多规矩,虽然管严苛,但是家主却非常好相处,还经常给她们各种奖赏,州牧府做比他地方好太多了。
    可是她们前伺候的身份最高的也只是她们家主,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伺候皇帝,虽然皇帝年纪小话不多,可这毕竟是皇帝,是一国之君,她们怎么可不紧张。
    侍女们伺候刘协洗漱用饭,等他吃完立刻撤了食案躲的远远的,刘协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只是府上规矩严,侍女不随便『乱』跑,也没有想太多。
    不多时,便有管过来告罪,“陛下,我家主人身体虚弱,沉疴旧疾加身,此时正服『药』,稍后再来亲自拜见陛下。”
    刘协顿了一下,摇摇头温声道,“让袁卿家不必着急,朕房里看会儿书,先生不也不可荒废功课,让他自己的身体重,无需意朕。”
    是了,昨日看到袁卿家的时候就觉那人面『色』发白,身披大氅仿佛随时会飞升上天,想来就是身体不好的缘故,董卓老贼初迫害袁氏满门,所有人都袁卿家已经死了,现看来,即便是保住了命,身上也留了不少暗伤。
    都是那董卓老贼的错,一刀砍死真是便宜他了。
    小皇帝恨恨的攥紧拳头,恨不得把董卓扒皮抽筋来给大家报仇,他被强行推上皇位傀儡,原本是皇帝的皇兄被毒死,血海深仇是袁卿家帮他报的,就算那老贼死后被愤怒的百姓点了天灯,他也难消心头之恨。
    隔壁主院,原焕面不改『色』喝完『药』,抿了口清水冲散口中苦味,抬眸看向过来复命的管,“陛下那边情况如何?”
    管躬身行礼,“家主,陛下只说让家主好生养着身体,不要劳累也不要费心,他的情不着急,只是要了几本书籍去看,似乎没想过关中的情。”
    “他倒是沉得住气。”原焕轻笑一声,“陛下从长安而来,怎么可不意关中,只是如今寄人篱下不好开口罢了。”
    小皇帝这么懂,他也不好做的太过分,多养几个人他而言没什么难,只希望小皇帝一直这么懂。
    关中大『乱』,不管情况『乱』成什么样,总得让小皇帝知道。
    刘表奈何不得袁术,没法整个荆州收入囊中,这次迫不及待发兵关中估计是急了,而汉中那边张鲁发兵,估计刘焉也按捺不住,这些汉室宗亲一个个都是什么德,陛下要好好看看才是。
    姓刘的都靠不住,后可千万不要跟姓刘的混一起背后捅他刀,背刺不是好儿,好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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