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手摸摸我脑门子:“脸色怎么有点不好?太累了,还是生病了。”
    我慵懒地直接跪坐在地上,低头说:“没有,就是有几件事想不明白。”
    “什么事?”
    我低垂着脑袋,看着跳跃的火光,
    “早在莲芯没有回来之前,我就知道她的存在了。刚才小狐丫和我坦白,说那只香囊不是莲芯绣的。
    从好久之前,我就在意很多、我自己并没有证实过的事,小狐丫之前告诉我,他对莲芯很好,他是喜欢莲芯的,莲芯送他的平安铃,他一直都随身携带。
    从他身上摸到平安铃的那会子,我是不高兴过的。
    那只香囊,我一眼就看出是女孩的手艺,我以为是莲芯的,还找莲芯证实过,但我没料到莲芯竟然厚着脸皮骗我,承认香囊是她绣的。
    一个男人,把别的女人送他的香囊日日随身携带,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偏偏我和他发疯计较香囊,他又没告诉我真相。
    苏大哥说得对,我们之间是有不少误会,我想了下,产生误会的主要原因是,我们俩对彼此都有隐瞒。
    他是为什么隐瞒我,我说不准。我隐瞒他,是隐瞒了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我错就错在,与他情侣之间,心里不舒服的地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有问题,也没有去找他当面问清楚,一味听信别人的话。
    我不知道他从头到尾,究竟有没有真在意过我,不过,我在对待感情一事上,确实还有不到位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还有多少没说清楚的事……
    或许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但假如,他确实有在意过我,我们如果在矛盾出现的当时就当面解决了这些问题,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是不是,我就不会对他那么失望了。”
    “是他不好,没有和你坦白全部。”他握住我的手,压沉声道:“他是爱你的,不骗你。”
    我扭头看他,质问:“那上回的事又该怎么解释呢?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他抿了抿唇,沉默良久,才说:“他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只要你别不要他。”
    我别过头,把手抽回来继续烧元宝,冷冷道:“到时候再说吧。”
    纸钱与元宝被火焰吞噬地极快,我蹲在火光边上换个话题:“我出门的时候看见花圃里的芍药苗又长高了。”
    “再过几个月就能赏花了。”
    “哪有芍药花在冬天开的,明年春天再赏花也不迟。”
    “今年要回家过年吗?”
    我点头:“回,我爸妈早就念叨了。”
    “回家歇歇也好。”
    我犹豫着问:“那你、到时候会和我一起回家吗?”
    他想了想,道:“你若同意,我会陪你。”
    元宝烧完了,我换个姿势坐好,假装无意透露:“你说,我要不要告诉苏堂主,莲芯其实是他们身边的叛徒?”
    他比我想象中的平静,闻言只是抬头看了下我:“你怎么知道?”
    我如实交代:
    “有天傍晚我出门,路过后面那片树林的时候,撞见莲芯和一名黑衣人说话,那时候我还以为那名黑衣人也是他们手底的仙家,回来本来是想告诉苏堂主的,但不是凑巧被莲芯打断了吗,九苍当时还撒谎掩护了我一下来着。
    上回我被黑衣人迷晕带走,昏昏沉沉晕着的那会子,我听黑衣人叫莲芯师姐,他们的谈话内容,大致是他们之所以要取那些仙家的性命,目的是为了复活她们的师父,他们的师父还想称霸冥界来着。
    莲芯出现在九苍身边,是对九苍有所图,她并不是我们表面看见的那么爱九苍,她是想取得九苍的信任。”
    “嗯,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帝九苍的命。蛰伏多年,只为了找到合适时机,好对帝九苍下手。”
    我震惊住:“你都知道?”
    “笨姑娘。”他习惯性宠溺抬指弹了下我的额头,“为、他还没有蠢到分不清人心的地步!”
    “那他为什么还……”我琢磨不透,闷闷不乐的偏过头咕哝:“所以我就是个炮灰,就算他知道莲芯背叛他,在莲芯有危险的时候,他还是会不假思索地去救莲芯,把我扔掉……我什么都不是。”
    话刚说完,他就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只编好的山茶花花环,送过来给我戴在头上,温柔地哄:
    “好了,别气了,是他不好,漓漓骂他,下次他负荆请罪,你好好修理他。女孩子不能总生气,生气会长皱纹,会变老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很久都说不出话。
    “我、不会原谅他的。”我别扭地闹脾气。
    就算给我编花环我也不会原谅!
    他闻言,倏然靠过来抱住我。
    由于他是变成谢姐姐的样子来接近我的,我也没拆穿他,所以他这会子抱过来,我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谢、姐姐……”
    我猜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占我便宜!
    “乖,让我再抱抱。”他抚着我的后背不肯撒手。
    这家伙,脸皮真厚!
    他是真不怕崩谢姐姐的人设吗?
    关于我受伤他也会遭到反噬这件事,我知道问别人肯定是徒劳,而问他本人他也未必会告诉我真话,但有一个人,他肯定能解我的疑惑!
    是以第二天中午,我挑了个大家都在午休的空隙,拎着一篮桃子溜进了苏大哥的房间。
    我敲门进去,苏大哥正在和人打电话,西装笔挺地站在房间玻璃窗口前,冷声吩咐:“嗯,知道了,人救出来了就好。我晚上转告祝星辰。”
    挂断电话,苏大哥转身看我,清冷的眸子柔和下来几分,“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殷勤地将桃子放在他的茶几上,不好意思的开口:“就、有个关于九苍的事,我想向你讨教。”
    他微讶,拿过一个洗好的桃子问我:“他怎么了?”
    我开门见山道:“我发现我受伤,他也会遭反噬,这是什么情况?”
    他掰开桃子,气定神闲地分我一半:
    “是这件事啊,他给你下了法术,你受伤的痛感会转移八分到他身上,你所承受到的伤害,有八分,他帮你扛着。你疼,他也会疼。”
    我接过桃子意外不已:“为什么会这样?!”
    他轻描淡写道:“还记得上回,狐天明一掌拍碎了你头骨,让你七窍流血么?就是那晚,他用了这个法术。
    他和我说,他想过了,他防得住外人伤害你,却防不住自己人对你下狠手,莲芯和狐天明黄大头他们都跟了他近二十年,彼此间的感情肯定比与你一个刚认识的外人深,他担心还会有人像狐天明那样不知死活的对你下死手。
    他想过给你防身的东西保护你,但此时此刻,敌我难分,就怕像狐天明这种自己人犯蠢,所以他就对你用了这个法术,使你们痛感相连,这样别人给予你的所有伤害,他都替你扛着。”
    我越听,心里越乱。
    啃了口桃子,好酸!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事事上心,还能有为什么。”
    苏大哥打开平板,边处理文件,边淡淡与我说:
    “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吗?龙骨离身,二十四小时之内你就会魂魄离体,在睡梦中身亡。你现在还安然无恙,是因为他为了护住你,把龙骨震碎了融进你的体内,这才帮你续的命。”
    我再一次震惊昂头,原来,我能活着,还是、因为他……
    “你误会他和莲芯的关系了,莲芯只是个草仙,他一修成正果的上方仙,除非真爱,否则是看不上凡间的这些东西的。
    只不过他需要利用莲芯查一件事,当初他害怕你担心,不想给你添烦恼,就没告诉你。
    加之你俩一会儿你以为他不喜欢你,一会儿他以为你不爱他,其中确实有赌气的成分,才造成现在这个结果。”
    我犹豫:“如果真像苏大哥你说的这样,他上回,又是为什么。”
    苏大哥拿起触控笔在平板电子文档上签字:
    “我觉得,这些答案还是由他亲口告诉你比较好,小漓,夫妻之间的误会一定要自己去解决才好,不要通过外人来了解你的伴侣,你如果真的认定了他,就要对你的伴侣有信心。”
    我低头磨磨蹭蹭地啃酸桃子:“他……现在连用真面目见我都不敢。”
    苏大哥笑道:
    “关键,他用真面目见你,你也不搭理他啊。小漓,这几天,我们都能看出来,九爷对你是真心的,不然谢令姮那种冷漠绝情的女人怎么会也帮着他接近你。
    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有些事,也许眼见不一定为实,得用心去感受。”
    他的话,我倒是听进去了一些。
    牙被酸疼了,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抱怨道:“今年的桃子都这么酸吗?”
    苏大哥抬头,好奇问:“你觉得酸?你没发现那一半是没熟的青桃吗?我给你,是垃圾桶在你那边,想让你帮忙扔掉。”
    我:“……我以为你是给我吃的!”
    苏大哥呛咳出声,尴尬道:“刚才,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就喜欢吃青桃。那个,赶紧扔掉吧,这一半给你。”
    我忙摆手拒绝:“不了,我这个都快啃完了,不能浪费粮食!”
    酸点就酸点吧,酸也吃了一大半了!
    而不浪费的下场就是……牙疼。
    晚上我和月红姐赵青阳接着出门烧纸,边烧还边捂着牙哼唧。
    月红姐一头雾水地望着我:“看得出来,你对你爷爷是真的挺想念!”
    赵青阳:“啊?她出生之前她爷爷就已经去世了!”
    我托着腮帮子欲哭无泪:“你懂什么,我这叫营造氛围!”
    月红姐嘴角抽搐干笑:“只是送个冥衣而已,大可不必仪式感这么强……”
    我闷闷不乐:“我也想啊,可是我的牙它不允许!”
    赵青阳无奈:“你啊,让你贪吃,吃青桃没胃疼就不错了。”
    “不过说起来,今年的冥衣,搞得还挺漂亮,以前都是纸做的,今年的新品都换成布了,要不是款式比较古老,我感觉人都能穿了。”
    我拎起一件古板的对襟黑褂子放进火堆里烧掉,月红姐也赞成道:
    “是啊!果然是时代在发展,做冥衣的料子都越来越好了,难怪这一套就要三百块。”
    “时代变了,人赚钱赚得多了,物质方面当然要满足上,先是活人衣食住行,现在连死人都沾光了。我今天去买冥衣的时候有个土豪还在纸扎铺买了辆豪车呢!
    还有位大老板,直接给他爹定了个十层楼的大房子!那纸扎楼房足有二十米高,是让人用大吊车把东西放上运输车运走的!”
    听赵青阳这么说,我好像,发现了商机:“现在纸扎楼房这么赚钱,要不然我们转行吧,去干殡葬!”
    赵青阳顿时拉长脸,坚决拒绝:
    “我不,我们是看事的又不是干鬼差的,你让宋堂主夫人去干殡葬还差不多,再说纸扎这种手艺活,你这个手残党就算了吧,我怕人家买了你扎的东西,烧下去,下面的人告你诈骗!”
    月红姐也用力点头附和:“就是!这种老手艺可讲究了,老师傅扎出来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所以到了下面才能用。别人扎的东西烧了到下面可以转换成实物,你扎的东西烧了就是一团灰!”
    我心累叹气,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行吧,不过最近我们群里有个大单子,我在考虑接不接,是要去山村……”
    话还没说完呢,一辆豪车就风风火火飞驰过来,猛地停在了我们正前方五米距离处。
    然后,毫无意外,是乐颜从车里踉跄跳下来了!
    “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乐颜脸色煞白的冲过来,而我,不满地看着正前方那辆打了远光灯的豪车,郁闷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乐颜拍着胸脯大喘气:“我刚才、在剧组,一个古装剧的剧组,我可能撞见东西了,我看见吊死鬼了!”
    赵青阳站起来关心道:“没有撞着她吧?”
    乐颜摇头:“没、我没有靠近她,我没事,我看见她就跑了!但是、李总夫人,她好像撞到了!”
    月红姐淡定说:“今天可是农历十月节,地府三大鬼节之一,连嫂子都被召唤回去维护阴阳两界的治安了,你能撞见鬼很正常。”
    “不,如果是广海集团那位李总的话,就不正常了。”赵青阳神色凝重地和我们说:“今天,他来找师父了,师父不方便自己出面,就把我介绍给了他……”
    “啊?他找你师父干什么?”乐颜不解追问。
    赵青阳拍拍手,低声道:“他怀疑他的妻子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对上我们探究的目光,说下去:“因为他的妻子,一天比一天美。”
    这个理由倒是让我们三,一致愣住了。
    我迷茫地问:“他老婆一天比一天漂亮,还能和脏东西扯上关系?”
    赵青阳叹道:“一开始我也很不理解,但他还说,那种美,美得有点过分。
    他妻子是搞灵异故事创作的,两个月前他妻子和好友一起去美容院做项目,意外从好友的口中了解到一种能让样貌永葆青春,愈发明艳可人,能让女人越来越有魅力的邪术。
    他妻子回去以后和他提过这事,但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坚决不许他妻子沾染这些。
    后来洗女游戏忙着线下开业,他就没再向妻子确认过这件事,但最近洗女游戏二次开业一切顺利后,他才突然察觉到,妻子和以前不一样了,妻子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花香。
    最初他以为是妻子喷了香水,可夜里他抱着妻子睡觉的时候,还是能闻见妻子身上的花香味,他说那种香味就好像是从骨血里散发出来的一样。
    他还发现,妻子以前是单眼皮,现在变成了双眼皮,鼻梁也有点高,五官虽然没有很大的变化,但却越来越精致。
    每次他老婆在外应酬,都莫名其妙会引来很多同行老总不安好心的搭讪,以前应酬的时候,那些老总也见过李总夫人,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瞧着李总夫人的眼神里满是贪婪色意。”
    “还有这种邪术?”月红姐感兴趣地追问:“怎么弄的?让我也用用!”
    赵青阳哽住,无奈地说明实情:“就是古书里记载的阴人美容粉。”
    “阴人美容粉又是什么?”乐颜吓得牙齿打颤。
    “通俗讲,就是骨灰。”
    “啊?!”
    赵青阳看向乐颜,正儿八经地解释:
    “我从前在师父给的古籍三十二卷阴阳册里看过,古代锦朝,有一游方术士,专门售卖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十分受当时的贵妇人喜爱。
    由于术士手里的胭脂水粉产量低,每次售卖都仅有十来盒,所以不少达官显贵的家眷不惜一掷千金也要抢购一盒。
    据记载,用了术士售卖的胭脂水粉的女人真会越变越好看,越变越年轻,有的四五十岁的妇人,用完不到一个月,相貌就变得和十八九小姑娘一样水嫩柔媚了。
    这种胭脂水粉,就是阴人美容粉,是取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漂亮姑娘骨灰做的,使用之前,还要在屋里燃香,使用期间不能吃荤不能沾血,否则脸就会溃烂。
    书上倒是没有记载这种美容粉有没有异香,反正那些贵妇人获得美貌的代价,就是损失阳气,折损寿元,时日长久,还会丧失自我意识,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阴人美容粉原来就是女孩骨灰啊?把骨灰涂在脸上,不膈应吗?”月红姐难受地皱紧眉头,“所以那个什么李总的夫人就是用了阴人美容粉才变漂亮的?”
    赵青阳点点头:“听李总的描述,他夫人应该就是背着他偷偷使用了阴人美容粉,这种东西伤身损寿元不说,还容易把骨灰的主人招上来。
    不过,我现在也没法确定乐颜晚上撞见的那个鬼是不是骨灰主人。阴间的东西,还招别的孤魂野鬼。”
    我站起来,把重点放在了他们都没意识到的地方:
    “照李总那么说,他夫人也是从好友的嘴里得知这个东西的,可见这个东西在背地里肯定有市场,那这个市场的供应链又是从哪来的?”
    赵青阳沉着脸思考很久:
    “堂子没有出事之前,我们堂确实受理过与它相关的事件,是一对从县城乡下赶来的老夫妻。
    他们说,他们从今天春节开始就一直会梦见自己死去的小闺女,小闺女在梦里哭着和他们说自己找不到家了。
    他们连续做了两个月相同的梦,老两口终究还是受不了了,就想着可能是闺女想家了,在下面没钱了,于是就带上了纸钱元宝去小闺女的坟前看望祭奠。
    但当晚,小闺女又出现在他们的梦里,依旧说着相同的话,老两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找了村里有经验的看事人看坟,看事人拿东西一测,就说那是个空坟。
    而且坟里住的还不是他们闺女的魂,他们闺女的坟被外面的孤魂野鬼抢了这才导致他们闺女回不去。
    老两口一听看事人这么说,当即就要挖坟查看,结果坟挖开,才发现已经腐烂的棺材里确实没有尸体。
    他们这事一出,同村人都纷纷找看事人去看坟,结果看到了三座空坟,而且空坟原来的主人都是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其他两个姑娘,家人都搬进城里了,听见这事倒是恼火了一阵,可尸体丢了也没法找,时间长了两家人就不在乎了。
    只有那对老夫妻一直在找自己的女儿,只是就算他们报警,一具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丢掉的尸体在没有监控设备的乡下农村,想找到,等同于大海捞针。
    后来他在熟人的介绍下来我们堂子找师父看事,我们简单瞧了下,就确定了她女儿的尸体在哪。”
    乐颜壮着胆子问:“在、在哪?”
    赵青阳沉沉道:“在骨灰贩子手里,被人做成了鬼妻。”
    月红姐惊得狐狸耳朵都冒出来了:“鬼妻又是什么玩意儿!我只听说过鬼童!”
    赵青阳捏了捏鼻梁骨,“有些有钱人,想找刺激,养鬼妻,夜夜春宵。”
    我:“……”
    这个世界那么疯狂吗,同类都满足不了他们的兽性了?!
    “买主花大价钱购买妙龄女孩的骨灰,这些骨灰都是提前被施了法的,女孩的魂魄力量太弱,根本不能反抗那些买主,她们白天躲在罐子里,晚上就会被逼现身,与那些买主……
    咳,我过去处理的时候还了解到,女孩的尸体不仅会被用来卖鬼妻,有的还会被卖去配阴婚,力量强大些的,就被卖给别人养小鬼。
    这些女尸的来源,大部分都是他们四处打探,花大笔钱找全国各地的本地熟人买信息,再趁着不年不节,月黑风高的夜晚把尸体或骨灰盒挖出来。
    而且他们专挑死了很多年,亲人离得很远,不常去上坟的女尸偷,这样即便被发现,也是很多年以后了。
    而且干这一行还很赚钱,一个女孩骨灰,最少三十万!
    也是因为这一行暴利,所以幕后产业链很完善,谁挖坟,谁火化,谁营销,谁售卖,比活人卖楼盘都分工明确,我们去找那个女孩的骨灰时,那个工厂还加工鬼牌,怨气冲天。”
    “人类可真是贪心不足,都拿死人赚钱做买卖了!”月红姐气不打一处来,恼得跺脚。
    赵青阳说:“所以,只要有人需要阴人美容粉,怎么搞到骨灰,根本不用操心,轻而易举。”
    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种人被鬼缠也是活该,谁让她太贪婪。”
    乐颜昂头,接受不了地问:“那你答应给他们解决这事了?”
    赵青阳耸耸肩:“只能先看看情况了,这事我师父让干,他发话,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咬住唇考虑一下:“那个李总不是有你的联系方式吗?”
    赵青阳干笑:“对啊,可能是不信任我这个陌生人吧!他也料不到大名鼎鼎的苏总和我是一伙的啊!”
    乐颜抹了把脑门子上的虚汗,猛松一口气:“这事你努力解决吧,我精神上支持你,不行了,我要被吓死了。”
    粘人的挤过来抱住我胳膊:“漓漓,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
    我无语地看向她开来的那辆豪车,总算有机会说到重点了:“那你可不可以让你家司机把车往后退几米?”
    “啊?”
    我指着车轱辘下的那双袜子:“你压到我爷爷的围巾和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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