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显然激发了极大的兴趣,当即表示:“那好,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查一查到底有没有这样的电报过来。”
    “好的,我静等您的佳音了。”
    中年男人出去以后,小赵便充满期待等候在这里,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的舅舅始终没有照面。
    他有些着急,一看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心里暗想,难道邮局还没有收到那份电报吗?
    正当他惊异不定的时候,中年男人终于推门进来了。
    小赵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了,迎上去询问:“舅,到底是啥情况?”
    不料,中年男人一副阴沉:“我们已经收到那封电报了。”
    “哦,到底是啥内容?”
    “很遗憾,那并不是一封祝福的电报。不过,我的同事还是火速把它送往收报人的地址了。”
    小赵脸色一变:“您为啥不想办法阻止?”
    中年男人一脸凝重:“不行,我做不到,也不想这样做!”
    “为啥?难道你不为你的外甥想想吗?”
    “哼,我如果为你着想了,谁为郝晓梅和那位不幸的解放军想一想呢?”
    小赵呆愣了片刻,才惊疑道:“电报到底是啥内容?”
    中年男人沉吟片刻,这才郑重地表示:“为了不让你白跑一趟,也为了给你的那位老板一个交待,我就把电报内容向你讲一下吧。”
    小赵望着舅舅凝重的表情,不由惊愕地瞪大了瞳孔。
    中年男人凭借自己的记忆,一字一板地讲述——“刘成凯本来请了探亲假,可接到你的来信后,便取消了探亲而参加总队举办的对抗演习,结果在演习中遭受严重的意外,目前昏迷在医院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依旧昏迷不醒,并极有可能终身残废,无法给你发祝福的电报了,我作为成凯的战友,代替他给你回电,祝你新婚快乐!”
    小赵听得是目瞪口呆,半晌无语。
    中年男子冷冷地分析:“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刘成凯就是你的老板未婚妻热盼的送祝福的男人吧?人家部队领导特意在电报落款标明三遍‘十万火急’就说明一个问题。我的同事没有理由不把这封电报立即送到那位姑娘手里,而我也不会忍心阻止这件事。尽管我想帮你,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们不能自私而不顾人家的感受。”
    小赵黯然摆摆手:“舅,您什么都别说了,我这次真不该来呀!”
    小赵随即在邮局里给马平川新房里的座机打一个电话。
    马平川还在新房里坐立不安,他的心始终没有安静下来,一直高高地悬着,甚至不停撞击他的胸腔,令他隐隐作痛。他早就产生了一种不祥预感——事情的结果决不可能像窦纯燕想象的剧情来发展。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空吗?
    铃铃铃——
    就当他惶恐不安的时候,他家的座机响起了铃声。
    他的身躯微微一抖,立即三步并两步扑到座机旁,并飞快操起了话筒:“喂?”
    话筒中传来他的助理平静的声音:“马总,是我,小赵!”
    马平川顿时精神一振:“小赵,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封电报已经从邮局里送出去了,估计很快就会送到晓梅手里。”
    马平川眼前一亮:“难道是一封祝福的电报吗?”
    “算,也不算。”
    马平川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赵朗声道:“如果说它算,但并不是出于那个男人的初衷;如果说它不算,电报最后还是道出了祝福的字样。”
    马平川顿时愣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不要跟我卖关子!”
    小赵不敢怠慢,立即把舅舅口述的电报内容再向他重复一遍是,虽然个别语句有出入,但基本意思没变。
    马平川顿时惊呆了,没有料到自己的私心居然令那位解放军在演习中发生严重的是事故。
    小赵一听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便动情地表示:“马总,请原谅我没能阻止那封电报,因为我和我舅根本做不到。因为那是一封可能改变那位受伤的解放军命运的电报呀。我们谁都不愿意做人家的罪人!”
    马平川意识到这位属下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齿,但也顾不上恼羞成怒,因为他觉得那个情敌的出事跟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密切的关系,自己的良心深受责备。他黯然放下话筒,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自己该怎么办?
    马平川想到这个问题时,又联想到郝晓梅收到这样的电报会是什么态度,她当得知自己挂念的男人可能变成一个废人了,到底是选择嫁给自己呢,还是会坚定地选择对方呢?
    可惜,他是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让自己的侥幸的心理顷刻之间崩溃离析。他最终痛苦地做出抉择——去面对她!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婚礼时间,他无暇考虑那位司仪到底怎样帮自己周旋,现在一心想再去做一番尝试,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当他再次出现在刘家的门外时,居然发生那扇木门是虚掩的,到底里面发生什么情况?
    他忐忑地推门而入——
    外屋只有窦纯燕一个人,好像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专程从里屋奔出来,一看到他,顿时双眼湿润,失声叫一声:“平川!”
    马平川心头一震:“晓梅呢?”
    “她”窦纯燕无奈地回头瞥一眼里屋。
    “她怎么了?”
    “她在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她想要干什么?”
    “她已经收到电报了,但却是那个男人部队发来的,那个男人出事了,她要去部队探望。”
    马平川了解郝晓梅的为人,知道阻止不住她去部队,但痛苦地质疑:“她现在要走吗?”
    “是呀,她一获悉那个男人出事了,就像丢了魂似的,我再三说劝阻也没有用。”
    马平川凝视一眼眼圈泛红的窦纯燕,不由黯然叹口气,正想步入那间里屋,但郝晓梅已经提着一个简单的包囊出来了。
    他这时再仔细打量她,那双大眼睛已经完全红肿了,看到他只是没精打采地对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表示:“晓梅,你要去探望他,我并不反对,但今天不是时候呀。”
    郝晓梅的表情是痛苦万状:“我现在恨不得立即见到他可你却说今天不是时候”
    “晓梅,既然他已经那样了,你就算早一点过去,也无济于事呀。再说,今天可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呀!”
    “平川亏你还说得出来还以为我会跟你拜堂成亲吗?”
    “晓梅,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会”
    “我知道你现在骑虎难下,但考虑过人家刘大哥吗?他要是好不了,我还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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