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逸看他一眼,“我早说……”
    “你闭嘴。”
    陆航的脸色如寒冰,冷到能滴出水来,maggie只玩味的看着他,等到黎语川走过来,她娇嗔的说,“黎律师,原来你作弊。”
    黎语川嘿嘿一笑,maggie又加了句,“这个医生很温柔呢。”说完她还特地看了一眼陆航,对方正直直的看着黎语川,脸色铁青,反正他是半点风度都不要的。
    黎语川点点头表示赞同,“乔医生对病人特别温柔,好多女孩子没生病也去挂他的号,就只是喜欢他的颜和声音。他都会很温和地对人说身体健康是生命之基,是人生幸福的源泉,要好珍惜拥有的健康身体。然后让她们腾出号给真正有需要的病人。”她说的眉飞色舞的,整张脸都在发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maggie又问她,“黎律师和他很熟呢,男朋友?”
    “不不不,乔医生只是我认识的一个长辈家的亲戚。不过他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嘿嘿嘿。”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和maggie说这么多,就好像是心虚只有不停的跟着她的思路说那么多,最后她说今天玩得很开心,不过等下还有个约会得先失陪了。
    待她一走,maggie说,“完了完了,你这温水煮着人家跳走了,你再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
    陆航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9年横亘的光阴长河,是他不曾参与过的人生段落。
    9年,隔断的岂止是思念,那人分明早已重启新时代了。停在原地的只有他,以为年少时的承诺就是一生,以为只是贪玩和他闹着,却原来,她是真的已经云淡风轻和过去告别了。
    自己原来真的是个傻子,就是一个大笑话!
    巨大的疲倦感席卷而来,他静坐了一会,站起身停顿了两秒,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大家也觉得这种情况也商量不出其他什么来了,纷纷起身散了,余何东尔闷闷的,炮灰命,不就谈个恋爱吗?磨磨唧唧拖拖拉拉的烦不烦。爱谈就谈,不谈拉倒,不就一句话的事,还搞什么策略,都说了,阴谋是爱情的敌人。一群不懂爱的家伙。
    黎语川开车去了黎语山打工的那片园区,在抖音上做电商的一家男装公司,小山和他舍友在兼^职做服化道助理。
    她把车远远的停在产业园区的外围停车路段,正值下班高峰期,园区里穿梭着黄马夹的外卖骑手,行色匆匆的给加班的社畜送外卖。
    穿着时尚,潮酷的年轻的男孩女孩们有说有笑的走出大门,她一眼就看到在其中的小山,笑容灿烂的和他旁边的那个男孩子聊着,她记得那个男孩,正是和小五起冲突那天帮着小山的他的舍友小程。
    她从未见过小山能笑得那么轻松和快乐,她看着他们和其他的年轻人告别,然后小山挽住了小程的手臂,把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小程揽着他的腰,旁若无人的在公交站等着车。
    她看到周围有人朝着他们观望,虽然没有指指点点,但是远远的,她能感觉到他们的好奇和异样,甚至于她自己在初知这个事实的时候,竟也是觉得不可置信。而不是觉得这事很稀松平常,只需要单纯的为他谈恋爱而感到高兴就可以了。她自知不是一个顽固的人,可这世上喜欢指点别人江山的人大有人在,她能保证小山以后不受影响吗?到时还能如现在一般,只需要依照自己的感觉走,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吗?小程呢?小程的家人呢?是否会给他们阻力?如果小山在意了,他是否还能抗住?病情是否会复发?她不知道,她眼眶有点发热,她只希望世界多点宽容,认同这种爱,而不是将它当成是畸形的。
    她看到小山松开小程的手臂,两人结伴上了公交车。她缓缓发动了车子。
    ……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夏天的夜,有虫鸣,有蛙叫,还有闪闪的萤火虫。黎语川躺在凤凰山顶的斜坡上,一会看天上的星星,一会看山下的万家灯火,若不是扰人的蚊子,她应该可以看到地老天荒。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啊!她拍了张星空的照片,配文:愿你被世界温柔对待。
    她家在一个比较老的小区,楼梯房,5楼。
    随着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她也在一层一层的默数脚步,到门口时,才看到家门口倚靠的那个高大身影。??陆航单腿微曲,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
    她顿住,不知道如何开口。良久,她扯出一个笑,“陆总,这么巧……”
    “我们谈谈。”陆航言简意赅。
    “谈?……谈什么啊?”
    “不进去吗?在这谈?”陆航直视她。
    ……
    她用指纹解了锁又输了密码,陆航推开门,直剌剌的走进去,换了双拖鞋,然后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黎语川,反客为主,问她,“你不进来吗?”
    “哦哦哦。”她反身关上门,冷不防被陆航抓住手臂翻转禁锢在门与他之间,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
    她怒喝,“你干嘛?!”
    “田楚!”陆航一改刚才的从容,语气里压抑着一股怒气,双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她满脸怒意,“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你少给我装,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陆总你半夜跑到我家里来质问我又是意欲何……!”
    为字被他吞进了嘴里,他凶狠的咬她,她把他推开,抹了一下嘴角,“混蛋!”
    陆航也伸出舌头舔舔唇边的血,他目眦尽裂,逼问她,?“田楚,你这样有意思吗?”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茶余饭后的消遣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折磨得我快要疯了你满意了?”他连声质问,眼里压抑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嘴唇啃。唇舌被吮的发麻,她的胸口堵了块石头,快要喘不过气了,陆航啃着啃着感觉到了一股潮湿温热,他移开脸。
    黎语川无声的流泪,嘴里说着对不起。
    他慌乱的擦拭着她汩汩而出的泪水,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哭的时候可以没有一点声音,眼泪却能如泉水一样,擦也擦不完。他的心里揪成一团,双手捧着她的脸擦拭,不停的重复,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陆航把头贴过去,靠上她的额头,他的声音软软的,“楚楚,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突如其来的示弱打的她心慌意乱,措手不及,她偏转过头,双手用力撑开,“你先起开。”
    陆航从口袋摸出一串手链,正是她之前丢失的那条,她低着头接过,接口已经修好了,陆航又叫她,“楚楚……”
    她抬头很认真的小声纠正,“黎语川。”
    “好,黎律师。”陆航很温柔,“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
    “对不起。”
    “川儿……”他的嗓音很好听,又带点撒娇和讨好的意味,尾音拖得百转千回,“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我们在一起。”
    她沉默,心里慌乱,心脏时而感觉变舒适了,时而又觉得病的更厉害了,一松一紧的,嘴里开始说着不合时宜的话,“你有女朋友。”
    陆航笑了,把头又靠近了一点,“没有,没有别人,一直只有你,我们没说过分手的。”
    “maggie……”
    陆航凑到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细想又觉合情合理,maggie陈这样的美人没有哪个男人配得上。
    陆航摸着她的侧脸又问,“川儿,在一起好不好?”
    她想说不要,可她一对上他期待的眼神,就心神不宁,心脏会钝钝的疼,那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乔医生说,你的心比你的脑子更懂你,跟着你的心意走,试试看她会让你难过还是愉快。她当时还笑话他一个外科医生怎么比心理医生还要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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