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看了看商陆和乔荞二人,眼里多了一分坚决的目光。
    今天他势必要把真相告诉商陆和乔荞。
    他义无反顾地开了口,“我们家阿遇不是不爱安安了,也不是不想复合,他明苦衷的。”
    “我就说嘛,阿遇肯定有苦衷。他那般重感情的人,一旦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肯定会负责到底的。”乔荞迫不及待,“李宴,你快说,阿遇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们一起帮阿遇解决,肯定会有办法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唉!
    李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这次的困难,哪里是说能轻易解决,就能轻易解决的?
    “来,来,来,别站在门口,进来说。”乔荞把李宴拉进了房间。
    商陆也进了房间,顺便把卧室门关紧。
    李宴坐到了他们床边的沙发上,抱着头,连连唉声叹气。
    可把乔荞给急死了,“李宴,你别光叹气,你快说啊。”
    连旁边的商陆,也有些沉不住气,推了李宴一把,催促着,“赶紧说,别卖关子。”
    抬眸时,李宴的双眸通红,依稀有酸涩痛苦的泪光,“阿遇生病了。你说他生什么病不好,偏偏是那方面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乔荞还在没反应过来。
    商陆猜测出一二,但不敢肯定,“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李宴:“男性性功能。”
    乔荞+商陆完全反应不过来:“……”
    李宴不想让他们知道乔荞的肾脏是儿子李遇给捐的。
    不想让他们有心理负担。
    更不想让他们觉得亏欠和内疚。
    说起来,商陆几乎倾家荡产将他从整个欧洲势力救回来,保了他一条贱命,应该是他们李家亏欠了商陆一家。
    他宴又说,“前段时间阿遇受了外伤,刚好伤到那里。”
    商陆:“你是指上次乔荞手术,李遇没到场的时候?”
    李宴点点头,“就刚好伤到那里,这三四个月我们跑了很多医院,问了很多知名的医生,都治不好。”
    商陆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乔荞也一时难以接受,“阿遇还那么年轻,那么年轻啊……”
    她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
    直到那声音低到她自己都听不见,风一吹就散了。
    散掉的,还有在场三人的眼里的光。
    良久,良久,三人一致沉默。
    商陆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一点也治不好吗,现在医学这般发达。”
    “我上次不是问你,你的蝾螈再生细胞研究所,还能再重新启动吗。那是阿遇最后的希望。”
    商陆:“要重新启动蝾螈再生细胞研究所的项目,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那个药品药性不稳定,否则我当初早就大量投产,早就造福人类了。”
    李宴:“所以,阿遇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命苦啊,实在是命苦。”
    商陆也沉默了,“……”
    两个大男人的沉默,让乔荞很瞧不起。
    她打起精神,燃起斗志,“你们俩干嘛如此垂头丧气,这不是才治了三四个月吗,还没继续治疗,怎么可能治不好。”
    李宴:“治不治得好,我们都不想耽误安安的幸福了。”
    说着,李宴从沙发上起了身。
    他一身沮丧和歉疚,“商陆,乔荞,是我们家阿遇没福气,和安安没缘分。就让这两孩子这么算了吧。安安会找到更好的幸福。也请你们别再误会阿遇了。还有,这事关乎到阿遇的尊严,还请你们替我保密,别说出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乔荞也从沙发上生气地蹭了起来,“你把我们两口子当什么了?又把我们安安当什么了。有病就治病,一起解决,为什么非要让两个相爱的年轻人分开?”
    李宴:“依阿遇的性格,他是不会和安安复合的。”
    乔荞:“这件事情他说了不算,我的女儿我了解,她绝对不是这种经不起考验的人。”
    李宴:“乔荞,别折腾了吧。我们真的耽误不起安安的幸福。”
    乔荞:“只有懦夫才会遇事逃避。如果你真的想要两个孩子幸福,就应该迎难而上,遇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
    李宴:“乔荞,你根本不了解两个孩子。”
    乔荞:“你又何尝了解?”
    沉默的商陆,终于说话了,“李宴,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明天再说。”
    李宴走后,商陆和乔荞又吵了起来。
    商陆的态度很明确。
    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觉得阿遇选择成全和退出,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女儿不用一辈子守活寡。
    乔荞的想法则完全相反,她觉得女儿应该和阿遇同甘苦共患难。
    大半夜的,两夫妻不睡觉,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吵得厉害。
    商陆劝道,“乔荞,如果你让安安和阿遇结了婚,就是害了安安。夫妻最重要的三要素是经济基础、沟通信任还有性生活和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性。如果连这一点都没有,他们两个人再相爱,都是会出问题的。”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女儿的想法。”乔荞有些生气,“再说了,结婚又不只是为了做那档子事。”
    商陆也有些生气,“谁家两夫妻不做那档子事,如果连那档子事都做不了,还谈什么和谐幸福?”
    乔荞大声道,“谁要告诉你阿遇就一定治不好?”
    商陆:“那万一治不好呢,你要害了女儿一辈子吗?”
    乔荞:“怎么可能治不好。”
    商陆:“我不可能拿女儿的幸福去赌。”
    乔荞:“商陆,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你一定能够改。可是你还是这般一意孤行,独断专治。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强加给女儿,不能替她决定,你至少应该告诉她真相,让她自己选择。”
    商陆:“不能告诉女儿。”
    他的女儿他了解。
    安安的性子就像乔荞,是个不怕苦不怕累,怎么着都会和爱人同甘同苦的好女孩子。
    “你要是告诉了安安,她肯定更会义无反顾地回到阿遇身边。”商陆最害怕这样的结果。
    乔荞眼中生出悲凉的笑意,又是嘲讽的笑意,“商陆,没想到你是这么薄情的人。”
    商陆:“我怎么就薄情了,我这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
    乔荞:“我不想跟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商陆:“你说什么?你跟我二十多年的夫妻,你说你跟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乔荞:“反正我不管,女儿有权利知道真相,明天早上我就告诉女儿阿遇的苦衷。”
    说着,乔荞气愤的钻进了被窝里,把铺盖往身上一盖,背过去不再看商陆一眼。
    她不喜欢商陆这独断专治的处事风格。
    以前他不尊重她,现在这又是不尊重女儿。
    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她气冲冲道,“今天晚上你去睡书房。”
    这次,商陆看着乔荞生气的背影,没有立即去哄。
    他沉思着。
    是,涉及到女儿,他是自私的。
    他只是希望女儿幸福,乔荞怎么就不理解?
    有哪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一个性无能的男人?
    婚姻当中没了性,是会出很多问题的。
    乔荞气归气。
    但是沉思小半分钟后,她觉得自己也不该说气话。
    又爬起来,看向商陆,“老公,你能不能好好的,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一下问题?”
    “我问你,明天一早,你还准备告诉安安真相吗?”商陆不答反问。
    乔荞目光坚定,“女儿有知情权。”
    商陆也目光坚定,“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告诉安安,那我们就离婚。”
    “你说什么?”乔荞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商陆。
    看他一脸冷静,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商陆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如果你非要告诉安安,那我们俩就离婚。”
    乔荞心被刺了一刀。
    突然有些提不上气儿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胸口,好痛,“你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要跟我离婚?”
    商陆:“这不是小事,这关乎到安安一辈子的幸福。”
    乔荞:“……”
    商陆:“今晚我睡书房。”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抬眸望向一脸痛苦的乔荞时,他依旧面色冰冷,“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你好好想清楚,再决定明天是否要告诉安安真相。”
    乔荞:“你威胁我?”
    商陆:“我只是要告诉你,女儿的幸福到底有多么重要。”
    说完,商陆转身,欲走。
    身后一个软棉棉的枕头,砸向了他,“商陆,你王八蛋。”
    商陆稍作停顿后,什么也没说,还是走了。
    乔荞真后悔刚刚是拿枕头砸的商陆,她应该拿床头的台灯的。
    这个狗男人,永远改不了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他凭什么替女儿做主?
    乔荞气得快要吐血,就为了这点争执,他竟然还要跟她离婚?
    都老夫老妻了,竟然还要跟她离婚?
    商陆去到书房后,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下了两个字:道德。
    老爷子一辈子都在教他,做人要道德。
    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该抛下李遇不管不顾,不该反对女儿和他在一起,应该像乔荞说的那样与李遇同甘共苦。
    可是,那是他的宝贝女儿啊。
    他怎么能拿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去赌呢?
    这次,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人都是利己主义。
    利己是一种本能,是人类天生的行为,不是错误和不道德。
    他选择利己。
    但,他欠李遇一个道歉。
    又从暗道,去了李宴家。
    李遇正在问李宴,“爸,你刚刚去姨父家,到底干什么了,你把真相都告诉他们了?”
    “我只说了其中之一,说你病了,没说为什么病。”李宴拍拍儿子的肩,“儿子,我不想让所有人都误会你。”
    李遇:“被误会又有什么可怕,反正我不在乎。”
    最可怕的是,他给不了安安幸福。
    只要安安幸福,其余的都不重要。
    这时,暗道的门被拉开,走出来的是商陆。
    李宴李遇父子同时望过去,李宴道,“不是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吗,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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