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叫洛玉,是我的小女儿,她有个哥哥,可惜二十七岁的时候死于意外车祸。”
    萧清风低沉讲述着,指甲都刺入了掌心。
    失去儿子的痛,到现在都无法忘却,每当提起,心都会一沉。
    而洛玉,成了她希冀的骄傲。
    洛家需要继承人,她和洛萨宁是二房,大房虽有洛书白这个儿子,但到底不是他们所出。
    将偌大的家产交给侄子,她不甘心。
    “我对玉儿要求很高,让她上学,逼着她读书,她很聪慧,学习什么都丝毫不费力。”
    萧清风说着往事,嘴角也带了笑容。
    宋喜暗暗点头。
    她看过母亲的日记,在日记里,母亲确实是个才女。
    年纪轻轻的就拿下了博士学位,还是商业管理和法律双学位,智商过人。
    但情商,似乎就不那么高了。
    “洛家有个世交,是滨海张家,已经超过四代合作,家族里若是有适龄的男女,也会联姻巩固交情。”
    说到这里,萧清风的语气越发沉重。
    “可惜,这一次的约定,落到了你母亲身上。”
    彼时洛家两房只有洛玉一个女儿,而张家有个适龄的男孩,叫张满良。
    他也很喜欢洛玉,亲自上门提亲,但被洛玉拒绝。
    洛萨宁看好这门婚事,让她嫁过去,父女两人第一次爆发了强烈的争吵。
    被宠溺长大的人,也遗传了父亲的傲然,不肯低头。
    “我本想着让他们父女俩多隔一段时间,心平气和了再好好儿谈谈,可我没想到,这一谈,就是永别。”
    萧清风说着说着,眼泪再次落下。
    洛玉心高气傲不肯嫁给张满良,洛萨宁第一次动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她气愤之下,在家里不防备的时候,偷偷离开滨海。
    她还聪明的伪造了身份信息,让他们查无可查。
    这一走,就像是泥牛入海,再也没有回头。
    “我知道。”
    宋喜沉重的点点头。
    “妈妈离开滨海的时候,化名萧玉,从此再没改过名字,她日记里都提到了。”
    “日记?”
    萧清风陡然看向她,眼底爆发出极度渴望的光芒。
    “我能看看么?”
    “能。”
    “那玉儿不会怪罪吗。”
    旁边的洛萨宁有些尴尬的搓搓脸庞。
    “她性子傲,我们若是不告诉她就看,她还会生气的。”
    只这一句话,就让宋喜的眼泪汹涌而出。
    父母总是爱孩子的。
    岁月不饶人,在她面前,没有那个凶狠傲然的男人,只有爱女心切的父亲。
    一别多年,当听到女儿的消息,他再也无法压制情感。
    他低头了。
    过度骄傲的男人,只要低头,就是百转千回的绕指柔。
    可惜,母亲看不到了。
    “我带你们去见她吧,只是……”
    宋喜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擦掉眼泪,起身往外走,洛萨宁和萧清风对视了眼,平静跟上。
    只是在他们的神色中,有种说不出的悲悯。
    他们也有准备。
    多年没有女儿的消息,心早已死了千百次,还支撑着他们的,只有执念和爱。
    霍家老宅。
    二楼。
    “吱呀。”
    宋喜推开了尘封很久的门。
    自从她和霍南厌相认后,霍南厌留了佣人在这里,定期打扫。
    但这间卧室意义重大,他不肯让人进来,所以里面的东西已经蒙上了灰尘。
    宋喜熟门熟路的走到骨灰罐前面。
    “妈,我回来了。”
    她点燃了骨灰罐旁边的香,三根,轻轻插在了香炉中。
    随后她在两位老人注视着的眸光里,轻轻跪下,虔诚的点燃纸钱。
    纸灰在空中盘旋,久久不散。
    “这就是我妈。”
    宋喜低声说着,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她怕看到眼泪,看到悲伤。
    “当年我在宋家无法保护自己,只得任由他们把控,现在我将妈妈带出来了,正在给她修整陵园。”
    “等到坟墓修好,我就会让宋松在她的坟墓边,一辈子扫墓忏悔。”
    说完后,宋喜重重的磕头。
    一下,又一下。
    她的额头很快见了血,染红了地面。
    一双温暖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小喜,别这样伤害自己,你妈妈和我们都不忍心。”
    萧清风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红肿的像是桃子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开家的时候,玉儿身体健康,像是头活泼的牛。
    可再见,她和洛萨宁的身体保养的还不错,玉儿却成了一抔骨灰。
    阴阳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宋喜将一本日记放到两人手中。
    不必再多说,母亲的日记能解释一切。
    整个卧室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萧清风捂着脸痛哭出声,宋喜才陡然回神。
    他们看完了。
    “玉儿,你何苦那么死死地坚持啊!”
    萧清风用力的锤着胸膛,大声的哭嚎着。
    “你跟我们发个消息,我们还能见死不救吗?”
    宋喜的眼眶也热了。
    对。
    母亲当年若是没有坚持最后的倔强,而是求救,似乎还来得及。
    那慢性毒,也能治疗好的。
    只可惜,她遗传了太多洛萨宁的倔强和傲慢,只能苦果自吃。
    “我要让宋松死!”
    洛萨宁重重的跺跺脚,威严冰冷。
    “外公,不急。”
    宋喜拦住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余下的几十年,都要给我妈妈守墓。”
    这是给宋松最好的惩罚。
    “好。”
    洛萨宁痛苦的闭上眼。
    “玉儿一个人孤苦伶仃,让他扫墓,陪伴玉儿,也算可以。”
    宋喜跟着点点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陡然响起。
    “是阿厌的电话,可能见我出来久了,他担心。”
    宋喜轻轻舒了口气,将电话接听,里面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
    “还好吗?”
    简单的三个字,让她倏然泪下。
    他还是那个他,不在乎她是谁,身后有什么,只在乎她自己。
    “你等我,我这就过去找你。”
    宋喜将眼泪擦掉,跟两位老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匆忙的走。
    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洛萨宁嗔怪的打了下萧清风的肩膀。
    “你怎么不留着她?”
    “孩子有她的家,她的男人,为什么要留着。”
    萧清风白了眼他。
    “你要是还想着将她嫁过去,别怪我跟你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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