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不眠夜,这次不眠的不仅仅是凌威,还有小雪,童婉茹,陈海,以及那几个一起进来的学生。甚至于整个崔溪镇都在不眠之中。共和堂来了几个帮手,立即被第一人民医院的胡院长请了去,楚云和楚青竹也在医院就地办公。医院最近生意没多少,干脆给他们配备了专门的实验室和中药房。一行人没有休息,整晚上房间内灯火通明,配置好的药方立即有人熬制,然后送到后面的重症区共病人服用,据说效果不错,从胡院长脸上就看得出来,笑意越来越浓。当然,把楚家的人留在医院有他的意图,一旦事情成功,稍微活动一下,报纸上就会出现一行大字:在共和堂和人民医院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战胜了瘟疫。
    名利往往是一个领导人最先考虑的的东西,也是一种动力,不然他犯不着让医生护士跟着楚云屁颠屁颠的。楚云和几个老家伙还真不负众望,当天晚上的几剂药就让一个重症濒临死亡的人从鬼门关夺回一条命。给死气沉沉的小镇又打了一针强心剂。但是让胡院长有点担忧的是楚云的针灸和药物都离不开那个外国人罗羽的药物配合,如果把功劳再分给外国人可就不行了。
    楚云,想出办法没有,甩开那些外国人,他们的药太贵,简直就是乘机发财,趁火打劫。胡院长一边和楚云说话一边瞄着墙壁上的电子钟,午夜十二点,她并不打算休息,乘热打铁,最好今晚拿下瘟疫这个难题,崔溪镇等待得太久,一分一秒也不能延迟。
    已经试验了,刚才一位重症患者的药里就没有加外国的药,效果不错,病情稳定了下来。
    稳定就好,只要不死人,就会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胡院长满意地抬手摸了一下有点谢顶的额头。
    不过,我有点担心,刚才我把了把脉,病人气血有点sāo动。楚云神情并不乐观,他是保和堂的负责人,也是这次和保和堂的主要竞争者,成败得失对于他的意义更加重大。
    楚医师,不好啦,最后服药的那位病人又犯病啦。一位护士急匆匆跑过来,声音尖锐。真是怕事有事,楚云和胡院长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匆匆向后院走去,换好消毒的衣服,来到一楼一个大房间内,里面有六张床,都是刚刚服用楚云和几位老人研究的药,楚云看了一眼护士说的那位病人,正不安地在床上扭动身体,烦躁地低声吼叫,几位护工男子熟练地控制着病人的手脚,旁边的护士立即拿着针进行静脉注shè,过了一会,病人慢慢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楚云把了一下病人的脉搏,向胡院长摇了摇头:看来还是要服用罗羽的药。
    服就服吧,先稳住再说。胡院长决定很快,无论罗羽的药多么贵,无论甘不甘心用外国人的药,必须控制局势。
    楚云拿出一颗白sè药丸,塞进病人嘴里,然后用一点温水服下。刚做完这一切,旁边另一张床上的病人忽然也sāo动起来,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叫声。几位男护工立即条件反shè般冲过去,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最近做惯了这些,动作娴熟流畅,旁边的护士也很配合,一针镇静剂立即推入患者的静脉内。过了片刻,患者刚刚安静,几位护工还没有来得及喘息一下,又有一张床上的病人叫起来,几个人立即如法炮制,接二连三,一个房间内六位病人全部注shè了镇静剂,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几位护工的喘息声。
    楚青竹听到动静赶过来,没有动手,看着病人一个个安静下来,默默地一个一个把脉,把完脉一言不发站到一边。楚云瞄了她一眼,也逐一替病人把脉,然后同样皱着眉站到一边,低声吩咐旁边的护士做检查。护士仔细检查了病人身边的仪器,记录下血压心电图等,走到胡院长身边,低声汇报:除了第一位血压心电图异样,其他的一切正常。
    你们的意思是什么胡院长转脸询问楚云,这件事现在楚云最有发言权。
    我和楚青竹的观点一致,除了第一位病人,其他人脉搏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楚云一脸不解:也就是说,他们不应该有病情反复的症状。
    没有理由反复,也就无法用药,胡院长也有点为难:镇静剂不可能频繁重复使用,这是不是瘟疫再次发着的征兆
    不是。楚云很肯定:从中医角度病情基本平稳,这应该是西医问题,是不是神经症状。
    不是,这种病没有危及神经的先例。胡院长很肯定,他原本就是神经内科出身,有没有神经问题不用仪器都能判断出来。
    那是怎么回事要不找专家问问旁边一位年轻医生小声提醒。胡院长苦笑了一下:这里就是专家,其他人远水解不了近渴,连网络信号都没了,问谁去。
    还有一位,是西医专家。楚青竹忽然插了一言,不过没有再说下去,眼角瞄了瞄楚云。
    是凌威吧,听说十几岁他就是全国知名的外科主刀手。楚云这时候也不得不放下面子,不然等到病人再次醒来发病就无法收拾,所有努力前功尽弃不说,还找不到原因,简直是一败涂地,也希望凌威能给一个好的答复。向楚青竹点一下头:还是你去吧。
    是。楚青竹快步走出病房,换好衣服离开医院。街道上路灯昏黄,冷冷清清,楚青竹的脚步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有点惧怕街道上那种凄惨的感觉,还有一点,这几天一直在忙,忽然想起来凌威最近几乎消声蹑迹,这不符合凌威的xg格,一定出什么事了。
    凌威的房间外,董建业伸手拦住楚青竹,声音低沉嘶哑,好像好久没睡觉,还没有等到楚青竹说明来意就一口回绝:楚医师,不好意思,凌老师不见客。
    你说我有急事。楚青竹指了指房间门。
    任何人不见,急事也不行。董建业毫不迟疑地回答,他接到的是死命令,里面的事不许传出去,外面的人不许进,事关重大,所以他不眠不休站在这里。
    不行,我非见不可。楚青竹伸手推开董建业,直接向里面闯。董建业没想到文静秀气的楚青竹忽然动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扯起来。房间没听到动静,门吱嘎一声打开,露出小雪的脸:你们干什么半夜三更拉拉扯扯。
    小雪,我是楚青竹,我要见凌威。楚青竹大声喊起来。
    不见。小雪回答更加干脆,顺手关上房门,留下楚青竹在门外呆呆发楞。
    谁啊。凌威正在一张纸上计算着什么,听到小雪的话立即放下笔,转过头询问。
    那个楚青竹,一定是来打听你的情况的。小雪撇了撇嘴:共和堂不安好心,说不准是什么目的。
    楚青竹不是那种人,一定有事。凌威摇了摇头:让她进来。
    不可以,童婉茹立即打断凌威的话:你现在感染瘟疫,不怕传出去你也要替楚青竹考虑。
    那就让她在门外说有什么事。凌威皱了皱眉,自己现在确实不方便见客。
    小雪伸手拉开房门:好吧,楚姑娘,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楚青竹没想到会吃了闭门羹,缓和了一点还只能在门外说话,有点不悦,气鼓鼓大声说道:那边病人忽然反复,我过来请教一下凌医师有什么高招。
    具体点。凌威在房间内说了一句。楚青竹把治病的过程和病人接连发作的事情说一遍,接着补充:我把过脉,一切正常。
    楚青竹是共和堂的栋梁住,她说没问题自然没问题。房间内传出一阵低声细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凌威递出来一张纸,大声说道:按照这个方子,应该有效,楚姑娘,没时间招待,多多包涵。
    这时候说客套话,楚青竹已经满腹不满,听也没听拿着那张纸扭头就走。心中气闷,脚步也很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医院,换好服装走进病房,胡院长和楚云同时诧异地问:这么快就有方法了。
    在这,楚青竹抬手把纸扔在桌上,噘了噘嘴:他们还摆谱,让我在门外站着。
    站一会不要紧,拿到方子就行。楚云微微笑了笑,低头看那张纸,刚刚瞄了一眼就惊叫起来:青竹,你没有上他们的当吧,这是简单的醒神汤,还用得着上门求教
    我也没看。楚青竹摆了摆手:不过,记得他们吩咐,要把病人分开,单独居住。
    这又是为什么,单独哪里如集中管理。旁边一位医生提出质疑,胡院长立即挥手打断医生的话:就照凌威的吩咐办,要是无效我自然会向上面反映,耽误病情,这里以后的后果就由他一个人负责。
    不愧老jiān巨猾,这时候已经做好退路了,无论凌威的方法有没有效,以后医院的责任就落到了凌威的头上,推不掉,抹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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