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的最终复查报告出来了,她的脑部确有淤血没有吸收,她昏迷多日,几乎没有运动,这对淤血的吸收是很不利的,至于语言神经是压迫还是损伤,现在还不好判断。
    虽然何歆说不了话,但她这些天每天都很开心,她脸上的笑容足以说明一切。
    她的所有家人,每天轮流着到医院陪她,她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快乐最惬意的日子。
    重要的是,连林旭也经常来。
    周六,林浅早早地就带着南南北北来了,还带来了一盒蛋挞。
    “姥姥,我们又来看你啦,”南南人还没进病房,声音先进来,“姥姥,我们今天给你带的是蛋挞,你喜欢吃蛋挞吗?”
    何歆连忙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给他们点赞。
    小南南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里面是白色的针织内搭,外面是红色的妮子背心裙,下面是一双白色的连裤袜和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头上扎着两个马尾辫,还戴着两个红色的球球发夹。她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为的就是让小皮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小南南跑到何歆的跟前,先是转了一圈,然后问道:“姥姥,这是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漂亮吗?”
    何歆又比了赞。
    “妈妈还给你买了一条丝巾,可漂亮了,南南给姥姥戴上好不好呀?”
    何歆点点头,一个劲地笑着。
    北北帮忙接过蛋挞,又拆开丝巾包装来,就差没说“公主请”了。
    林浅则两手空空地站在旁边,随着这两孩子的长大,掌握了越来越多的技能,也越来越懂事之后,她这个当妈妈的,就越来越清闲了。
    小南南拿起丝巾,那是一块烟青色的丝巾,是她和妈妈一起为姥姥挑的,上面还有一条一条的草绿色的花纹,不会很显眼,但也不会太平淡,非常适合春天佩戴。
    “姥姥你看,这个花纹你喜欢吗?”
    喜欢,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妈妈说,姥姥喜欢江南烟雨,等姥姥出院了以后,我们带你去江南好不好?”
    好,好,真是个贴心的乖囡囡。
    “那你一定要配合医生伯伯治疗哦,药再苦也要吃,复健再难也要做,南南小时候学走路的时候,也摔了好多次呢,姥姥别灰心啊。”
    不灰心不灰心,姥姥一定加油复健。
    小南南将丝巾叠好,然后仔细地系在何歆的脖子上,“姥姥,这样你出去晒太阳的时候,就不用怕脖子冷了,我奶奶说,年纪大的人最怕脖子冷了,一吹风,脖子一受凉,哪哪都不舒服。”
    林浅在旁边欣慰地看着,心里还有些小得意,这是谁生的贴心小棉袄啊!
    北北也仔细地看着妹妹,我的妹妹就是心灵手巧,太厉害了。
    “哥哥,你看,姥姥好看吗?”
    “特别好看。”
    北北内向话少,从不说谎,他说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
    何歆笑得合不拢嘴,一手拉着南南,一手拉着北北,用力地感谢他们。
    林浅笑着说:“好了好了,快来吃蛋挞吧,南南来帮忙,北北把姥姥的轮椅推过来,行动。”
    病房里祖孙四人其乐融融,病房外面,林旭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爸,你来了?你傻站在外面干嘛?进来啊。”
    林旭笑着挠挠头发,手里也提着东西,“我刚到,看你们在里面说说笑笑的,怕打扰了你们。”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快进来吃蛋挞,这可是南南做的。”
    “真的?小南南都会做蛋挞了?”
    “可不是,你外孙女会的多着呢,顾城骁现在就在感叹了,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臭小子,真想她一辈子呆在我们身边。”
    北北忽然说道:“妈妈,难道妹妹不会一辈子呆在我们身边吗?”
    林浅捏捏儿子的脸蛋,将他嘴角的蛋沫沫擦去,“妹妹长大了会嫁人,是要跟着她丈夫住在一起的。不单是妹妹,你将来也会娶媳妇儿,等你们长大了就不想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了。”
    南南似懂非懂地说:“那我嫁给陆湛不就好了嘛,就在我们家隔壁。”
    林浅还没作答,北北第一个跳出来否认,“陆湛这个鼻涕狗,你怎么能嫁给他?而且他的跆拳道也很差劲,练个劈叉还哭,不行不行。”
    林浅苦笑着,“小湛湛挺好的呀,人长得帅气,又有教养,每次到我们家来,总带着礼物。”
    南南:“就是呀,湛湛哥哥很不错的,我长大之后就想嫁给他。”
    北北:“哼,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爸爸也不会同意的。”
    南南:“我喜欢湛湛哥哥,我就要嫁给他,妈妈,我就要嫁给他,好不好?”
    北北:“妈妈,别让妹妹嫁给陆湛,好不好?好不好?”
    这就为难了,儿子女儿都抱着她的大腿,摇她,求她,用一种急需获得认同的眼神看着她。
    “咳咳咳,南南,北北,这个问题还太早,等以后再说吧。”
    两个小毛孩松了手,但是,眼神还在抬杠。
    林浅有些哭笑不得,回头可要好好跟顾城骁分享这一段,哥哥已经开始操心妹妹的交友问题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旭和何歆的眼神在不经意间就对上了,彼此无言,却胜所有。
    下一秒,何歆的眼眶微微湿润起来,红着眼睛笑着看着孩子们。
    ——
    何歆恢复得不算快,但也不算慢,在努力了两周之后,她终于能够下地走路了。
    只是她还是不能够说话。
    何远决定先回英国,他已经离开太久,公司里堆积了许多事情,需要他回去亲自处理。
    相应的,何景行等三人也要跟他一起去了。
    何景行在把游轮交给托管公司之后,即使不工作也能供他们三人衣食无忧过几辈子,但是,他还这么年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决定听从父亲的安排,去公司帮忙。
    那天,他们都已经过了安检,阮沙星突然在贵宾厅里晕倒了。
    叶水仙对他进行了急救,机场的医护人员也来了。
    “眼睑浮肿,手脚浮肿,血压高,初步怀疑是肾脏问题。”
    “血压持续攀高,必须马上送医院。”
    叶水仙虽然也是学医的,但是,她没有临床经验,见状,她也是束手无策。
    阮沙星被抬上了担架,救护车随时待发。
    何景行当机立断,“爸,你先回去,你在这里也没用,登机时间快到了,别耽误你的事,我们现在把沙星送医院去,稍后再跟你联系。”
    “好,你快联系小浅。”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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