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
    食我真急慌慌地冲上去,却被夏尔掀起的一股淡蓝色的粒子风暴给擦到了边儿,并连退了三四个步子,还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夏尔在防护罩里用力地打着欠身,一个利索便撑破了铃木川的防护罩,随其又纵跃而出,用一蹿跳的功夫跳出了他们所处的地下室。
    他逃走的速度并没有特别地快,只不过是事发突然,众人都还停留在迟钝和惊慌中,他便趁着这个机会逃离了现场。
    逃走时,他还催动着意念,将十五岁的娜塔莉亚和被钉在墙上的范鲁伊也一起带走了。
    食我真惊诧着,一时间六神无主。
    喘息未定的他站在原地,停了少许,这才意识到夏尔的行动,旋即便睁开了上帝之眼。
    “夏尔?”
    他杵在那儿,一遍接着一遍地喊着,可他的上帝之眼却又被范鲁伊的瞒天过海给阻隔掉了,就仿佛有人在他的眼睛里撒了一层灰。
    他们正想着去追的时候,匆匆离去的夏尔又顺手留了一份大礼,他驾驭着远比之前强大的意念力,抬起一栋老房子并砸了下来。
    摇摇欲坠的房子先是洒下了无数泥沙,随后又在意念的操控下遮天蔽月而来,倾斜下落的瞬间将食我真他们全部都埋在了屋子下面。
    瞬间!
    铃木川升起了防护罩,将在场的所有人都保护了起来,紧接着,十八岁的娜塔莉亚又用强烈的冲击波将覆压在防护罩的房子给撕成碎片,并从里面探了出来,一脸的错愕与茫然。
    她眼睁睁地看着十五岁的娜塔莉亚跟着夏尔一起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小雨淅淅的深夜。
    雨停后,月光掩盖了黑暗中的死寂,暮色中的激烈碰撞落下了帷幕,半个街区被严重损毁,靠近现场的房屋直接被夷为了平地。
    最后赶来救场的是武装部,他们的人呆滞地望着四周的满地狼藉,然后迫不及待地跟西城泽明要了个火,先抽了根烟压压惊。
    食我真还上前去掐掉了对方的烟,并说师傅们正在下面修天然气管道,好家伙你这一根烟抽下去,现场几百号人陪着你快活似神仙。
    所幸……
    在这次行动中没有出现平民死亡,但有不下两千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唯一挂掉的那几人则都是死不足惜的社会残渣与败类,除了火葬场里背尸的和掏骨灰的大概没人会在意。
    对于这次擅自行动。
    西城泽明给出的理由是,“事发突然,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一个人便凑合着上了。”
    潜台词就是——你们太菜了,给我当炮灰我都不要,我能解决的不需要你们,我不能解决的就更不需要你们了,所以你们还是乖乖的缩在后面,就像网络游戏里的经验宝宝一样。
    西城泽明是个潜台词尤为丰富的人。
    对于这个?
    食我真表示全都明白,也表示理解,但西城泽明不愿意和其他人一起组队行动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除了不希望看到自己的队友受伤以外,就是畏惧自己内心的那只怪兽。
    一只被称作“白色死神”的怪兽。
    与西城泽明相处了这么多天,食我真对他也有了很深入的了解,但依然不清楚他拥有着怎样的过去,那就像女人的心情一样难猜。
    作为
    一个出色的变种人,食我真绝不相信过去的西城泽明只是清华附中里一个无害的书呆子那么简单,他肯定也有着惊人的过去。
    此时。
    食我真又在月光下担忧起了夏尔,与其他人不同,夏尔拥有着一个阴霾密布的过去,他的童年既冰冷又黑暗,并且身世惊人,先是被曝出是维尔哈伦家族的一份子,而后又被证实是人造人,年仅十八岁的人生便已如此坎坷。
    牌坊街的事件过后,斯雷特被紧急送往了最近的医院救治,抢救了两小时才终于苏醒。
    然而……
    事情的发展让人大跌眼镜,斯雷特醒来不过几分钟,便有一大堆国际刑警找上门来,拿着印有他大头照的通缉令说要逮捕他。
    而罪名则是猥亵儿童。
    斯雷特捂着脸,在医院的病床上把维尔哈伦家族上上下下有名有姓的人全给骂了个遍,还着重提到了维尔哈伦家族的族长迈尔斯。
    当然!
    他最后肯定没被国际刑警带走,毕竟这个通缉令只是迈尔斯一时兴起,然后随便给他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国际刑警通缉他玩。
    斯雷特只不过是他伪装的身份,就像食我真随便跟别人说自己叫阿尔萨斯是一样的,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迈尔斯最小的弟弟。
    即……特伦斯。
    斯雷特反过来念便是特伦斯。
    总之,特伦斯一切安好,至少他还能指着头顶的天花板咒骂他的哥哥迈尔斯,还骂得不亦乐乎,逼得玛修一度想把他转去精神科。
    玛修·维尔哈伦,即武装部的部长,并且他同时也是迈尔斯唯一的儿子,也就是面前的特伦斯的小侄子,虽然他俩年纪没差多少。
    而阿尔法和巴兹尔两人伤得不重,简单的包扎后就出院了,这会儿正在外边安逸着呢。
    巴兹尔看着灯火通明的夜市,闻着空气中的炸酱味,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还一本正经地对一旁的阿尔法说,“阿尔法,我饿了。”
    阿尔法则噗哧笑了。
    他戏谑到,“巴兹尔?你?你?你?你不会是想跟我说你没钱吧?”
    巴兹尔则笑称,“君知我也。”
    深夜,刚从床上匆匆爬起来的警察们正在废墟里维持秩序,一家中餐店的老板则热情主动地请现场的所有人吃烧烤。
    屋子里众议汹汹,激烈的声音不绝如缕,人们都在讨论刚才的地震是如何如何的危险,又是如何如何的刺激并且庆幸着。
    食我真瞬间醍醐灌顶,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人是这样的感觉,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无辜的群众,恍如一个神在注目着凡人。
    他们坐在别人的餐馆里,享受着那个中国老板的盛情款待,虽然说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但这并不影响某些吃货那坚不可摧的食欲。
    哦不,是某些吃货们。
    西城泽明忍不住吧唧嘴,“我说,你们几个是有多饿啊,搞得像蝗虫过境一样。”
    十二岁的娜塔莉亚说,“这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我们学校的伙食实在太差了,要知道如果你不幸被分到欧罗巴大学的大不列颠分校,那么你只能选择吃麦片、麦片以及麦片。”
    西城泽明问,“有什么区别吗?”
    十八岁的娜塔莉亚很冷清的笑了,她斜着脸在张望倒塌的墙壁,几乎面无表情,除了偶尔会对食我真
    表露几个灿烂的笑容外。
    她头也不回地回到,“原则上都是麦片,但是区别就大了去了,且不说麦片有生麦片和熟麦片之分,从原料上区分,还分为燕麦片、荞麦片、大麦片和小麦片,如果把口味也算上的话,那就更精彩了,有原味、酸奶、草莓、巧克力以及芒果椰汁杏仁的……别提多难吃了。”
    噗哧。
    她最后那句话把食我真逗乐了。
    她自己也拧着嘴笑了,还说,“你笑了?我发现你笑起来很好看啊,为什么你不爱笑呢?”
    食我真的尴尬癌又犯了,他咧着嘴,吞吞吐吐地说到,“你笑起来更好看啊,而且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被食我真这么一问,十八岁的娜塔莉亚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她说,“笑只是个表情,这么认真干什么。”
    突然话锋一转,她又换了一张活泼可爱的表情,笑嘻嘻地问到,“对了小帅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食我真咧嘴,“额……”
    西城泽明邪恶的挂了挂嘴角,干净利落并且毫不留情地抢着说到,“他叫食我真,食是食物的食,我是你我的我,真是天真的真。”
    食我真的表情瞬息万变。
    西城泽明还不以为然地补充道,“他呢今年十七岁,虽然说刚上大一吧,但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名sss级的变种人了,而且他在我们加斯顿大学排在第6位,是很多女生钦点的校草、男神、白马王子,特别特别受女孩子欢迎,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得从速。”
    食我真的脸上泛起了潮红,“我……我什么时候成校草了我,这头衔不是冰思源的吗?”
    西城泽明还在继续唠叨,“他呢,我稍微了解了一下,有一个女孩子差不多算他的半个老婆,是个日德混血,长得那是没话说,而且一天前他还对着人家的照片来了一发呢。”
    食我真插嘴到,“不是师兄……”
    西城泽明继续无视他,“虽然说现在已经有人先入为主了,但你可以反客为主啊对吧,你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点和长处,相信自己,做中国人的儿媳妇,你可以的。”
    食我真已经开始撑腰了,“不是,师兄你是不是对吉野有什么误解啊,我跟她可是青梅竹马,而且我们俩早就订婚了好不好……”
    西城泽明依然在跟娜塔莉亚说,“还有啊我跟你说,他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有点古怪,但是特别地温柔,男友力简直爆表。”
    食我真说,“师兄你能不能停一停?”
    西城泽明显然不能,“难度肯定有,但是实际行动起来并不困难,你只要跟他对对眼再牵一牵手,别说人,他魂都是你的。”
    娜塔莉亚在那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点一点头,气氛一度尴尬到了极点。
    食我真问,“师兄,你说完了吗?”
    西城泽明缓了口气,说,“完了。”然而潜台词却是——今天暂时放过你,虽然说有点以德报怨,但是师兄我能帮你的只有那么多了。
    不管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又或者是能说的和不能说的,西城泽明都替他说了,还说出了感情,说出了高度。
    所以……
    食我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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