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战友间是生死与共,以命相托。”
    “少爷,兵王和武者有区别么?”
    “兵王是狮子,没事儿的时候酣然大睡,想吃肉的时候雷霆一击。我觉得武者有些像间谍,喜欢生活在黑暗里,跟麋鹿一样谨小慎微,总怀疑周围有狮子,有时还要装成狮子,混进狮群。”
    墨兰作为武者,知道武者和间谍,其实存在着很大的区别。武者即便化形万千,也总是把自己当成狮子,如果被人发现,大不了搏杀一场,跑了就是。
    间谍却不同,被发现了,就只想着跑路。
    武者的目标,通常是猎杀,间谍的目标是情报,被发现后,能够带着情报跑出来,才算完成任务。所以武者在没有危险的时候,会最大限度地放松,以期关键时刻,能爆发出最大的杀伤力。
    所以,武者也是狮子!
    嗯,我就是小母狮,可惜少爷有狮王的勇敢,却没有狮王的霸道。狮王会把其他雄狮打败,全部赶出狮群,并霸占所有母狮。少爷要是也跟狮王一样,自己成为帮凶,那得多好玩儿?
    “少爷,你以后见到喜欢的美女,就只管开抢。要是别的男人碍事儿,我就帮你打他,男人得有一大堆极品美女围着,才有成就感。”
    男人这样想,倒是可以理解,一个小女孩儿也这样,就有些毁三观了,难道她是另一层意思?
    “你想当蜂王?”
    什么意思?墨兰才一发愣,姜卓方就抓住她的手,突然提劲飞奔,她赶忙收敛心神,观察着四周的敌情。不一会儿,她就发现了敌踪,而且在奔跑中,出现了最好的角度和时机,她立即抬枪点射。
    在快速移动中射击,突击步枪在墨兰手里,几乎没有瞄准过程,虽然只有百十米,不用瞄准却一枪致命,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战斗。连续开了几枪,他才忽然发现,原来一个女孩儿,也可以把枪,用得这么漂亮!
    尽管他希望女人远离战争,可墨家的女人,似乎天生就不一样。
    敌人的大致位置,墨兰能够感觉得到,利用这种感觉摸过去,就能形成致命一击。但姜卓方要敏锐得多,他有非常明确的目标,尽管在奔跑中,会不时变换方向,可方向无论怎么变换,都会牢牢锁定攻击对象。
    战斗直觉,会把双方的距离大幅拉开,但根据警戒的距离和哨位安排,对方显然也不弱,墨兰开了四枪,两人的脚下,明显已经谨慎得多。
    “少爷,对手不简单。”
    虽然奔袭的方向都有敌人,但所有哨位,都利于观察和防守,每一次开枪,他们都是绕过正面,才在侧翼寻找到不错的射击角度,以及合适攻击的时机。而且行进路线的选择,在视线上,不仅和山神庙形成死角,还刻意避开了西面的一块岩石,之所以这样做,就只有一个解释。
    “那块岩石后面,是狙击手吗少爷?”
    “聪明!”
    墨兰突然有些泄气,阻击手无疑是最致命的,虽然独自行动
    ,她有信心做得非常隐蔽,但这样做,无疑要变得非常小心,如果预知危险,再置身战场的时候,就会变得很主动。
    “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是南宫十九,手下有狙击手,在这样的地方,你会怎么做?”
    “明白了,站在敌人的角度,先做周密计划,就可以预知一些东西,而不是通过进攻,去一步一步发现阴谋。”
    想通这一点,在奔跑过程中,再注意那块岩石的时候,她真就发现了疑点,一些细微的地方,如果不注意,可能就是致命陷阱。
    再怎么谨慎,他们的行动,最终还是被对方发现。树丛中苏苏一阵响,对方借助地形的优势,居高临下开始还击。
    “对方还有十三人,你远程袭扰,吸引住敌人火力!”
    姜卓方说罢,提枪从侧翼冲了出去,他奔跑的方向,是狙击手的后路,他最先要解决的,并不是山神庙的敌人。
    墨兰躲在山石后面,放了几枪,立即变换位置,便隐伏不动。
    丛林很密,只有墨兰偶尔开枪,姜卓方就像消失了一般,借助地形掩护,他很快翻过山脊的另一面。
    山神庙的敌人藏得很好,也不急于反攻,狙击手潜伏着,更像伺机而动的猎手,在红外瞄准仪里,他只是静静地窥视。
    好的狙击手,都有足够的耐心!
    在茂密的森林中,远程对射,很难寻找到很好的角度,红外瞄准仪穿不透树林,更看不到岩石后面的情形,所以情况不明,敌人也不会妄动。
    虽然比不上姜卓方,但作为武者,墨兰的感觉,要比敌人敏锐得多,即便在夜间。如果靠近,她就能锁定敌人,因此她的袭扰和位置变换,相对比较轻松,她更关心的,是他的位置变化。
    两人的夜战装备都很先进,队员间的精准定位,是基本的功能,同时还集合了战情分析系统,这在野外夜战中非常有用。因此在袭扰过程中,她刻意迫近,加上换位速度很快,因此对方的感觉,是多人在同时进攻。
    狙击手潜藏得很好,也非常沉得住气,到现在为止,还一枪未放。姜卓方甚至怀疑,这就是下午逃走的那个。血手门的人很强,山风又比较紊乱,他必须时时保证处于下风位置。很多杀手的嗅觉,都非常灵敏,靠近过程中,只要稍一不慎,就有可能暴露位置。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每移动一步,都非常小心,脚下的枯枝,甚至泥沙的流动,所发出的细微声音,在静夜都有可能惊动对方。所谓的轻功,的确可以做到落地无声,但在丛林中,如果没有足够的细心,即便是踏雪无痕的轻功,也可能暴露行踪。
    岩石洼陷厉害,下风寻找不到射击角度,他开始观察山顶的树,甚至树木在月下的影,并计算奔跑的角度和时间。
    必须一击致命。
    他忽然腾身而起,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连续六七棵树后,行进的路线,形成一个刚劲的v型,人就出现在岩石左后,狙击手的大
    半个身子,已经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虽然至少还有一百五十米,但狙击手明显感觉得到,背后有一股强大的杀气,这个时候,他甚至不能转身。
    几乎没有犹豫,狙击手抱着枪往前一纵,就想越过岩石逃跑,可刚刚窜出半个身位,一个子弹,就打进了他的后脑勺。
    狙击枪掉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响,山神庙里的敌人被惊动,十多支枪,立即向姜卓方疯狂扫射。
    开枪之后,他早已隐伏移位,借助山石树木,连续几个错身奔跑,人已经冲到狙击手埋伏过的位置。他原来出现的地方,还有无数愤怒的子弹,打在山石和大树上,噼噼啪啪地响。
    伏在山石后面,山神庙立即尽收眼底,从枪声里,可以判断出来,对方有些慌乱。狙击位和山神庙互为倚角,狙击手毙命,谁都知道形势不好。
    因为年深日久,山神庙匾额上的字迹,已经斑驳陆离。山神庙不大,建筑已经残破,山脊屋顶,看上去还基本完整,但周围的断垣残壁,凭空增加了凄凉之感。即便角度很好,庙里的情形也模糊不清,可是在瞄准镜里,看不到半个人影,所有人都隐藏得很好。
    南宫十九百思不得其解,这次行动非常隐秘,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并没有走高速。而且入夜之后,提前这么多时间,在荒郊野岭潜伏,为的就是袭击的突然性,而且他也相信,这帮人不可能泄密。
    所有人都是从岛外调过来,和本岛没有丝毫关系,行动的目标、时间和计划,到现在都没有公布。现在所处位置,与凤府还隔着七公里,对方不仅知道了行动计划,还找到了他们的潜伏地点。
    南宫十九冷笑!
    摸过来的,肯定有姜卓方,反正目标一样,咱们就在山上较量一场,作战空间很大,动静也很小,既然来找死,当然是求之不得。
    山石与山神庙之间,直线距离,也就只有百多米。山顶树木稀疏,月亮升起来,眼前的一切,在夜视镜中越加清晰。
    知道姜卓方得手,墨兰退到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外,围着山神庙,不慌不忙地巡视了一圈,才最终向他靠近,最后和他一起,隐藏在山石后面。因为双方都很隐蔽,用枪对射,不过是浪费子弹,所以都没有攻击。
    “周围没有暗哨,我们强攻吗?”
    “不用!”
    墨兰对敌的时候,向来不急,加上他又在旁边坐着,于是把这山顶,当成了欣赏风景的所在。她坐下来,身子靠在他身上,看了看树林和远山,就抬起头,看头顶的天空,目光在浩瀚的星河中,搜寻熟悉的星座。
    姜卓方拿出一个发射器,加挂在步枪上,然后拿出几个手雷。墨兰愣了愣,拿起一个手雷看了看,发现手雷两侧,不但做得有飞翔翼,外面还有推进火药。她不禁满脸好奇,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器?
    他轻轻扣了下扳机,淡淡的蓝色尾焰一闪,手雷就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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