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出来算是很狂妄了,一下子把同恩医院的医生们看起来,这话讲的多明白啊,意思是你医术太差劲,不配在我面前谈论心脏外科。高顺的医术风格算是激进派的,跟坐惯了办公室的人当然格格不入,之前早已经多次证明过了。
    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同恩医院的人很不忿的反驳:“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保守治疗起码风险要小很多,我们的诊断结果是顽固性风心病发作,刚开始出现的急性心力衰竭经过我们的治疗后,也已经好转很多了嘛!”
    高顺看了几眼病历,冷冷的看着他质问:“那你做过心肌活检了没有?”
    问的有点仓促一下子把人给问的楞住了,对方很茫然的想了一想,突然有点心虚的样子支吾起来:“刚住进来才不到一天,时间上太仓促了……”
    同恩医院的人被高大医生一语点破,引发心力衰竭的可能性有很多种,其中的一种可能是病毒性心肌炎,不过太仓促了暂时谁也没想到吧。
    高顺很不耐烦的拿过所有的心电图结果摆在一起,手指快速移动指点起来:“这里,stt改变,这里,很明显的异位心律。”
    言外之意你们眼睛是瞎了吧,这么明显的心电图改变都看不出来,说实话他也是有点勉强人家了,心电图上显示的异位心律实在并不明显,恐怕要拿放大镜才看的出来,也就是他眼光太锐利了,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他之所以这么火大也不是没原因的,入院一天了还没有确诊,一天下来什么治疗时机都耽误了,要是提前一天把病人送到他的手里,也不至于闹到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当然他也是给同恩医院的人留了后路,没有当场撕破脸皮,治他一个庸医误诊。什么顽固性风心病发作,在他看来简直荒唐。
    看在同行的面子上。他这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真不知道林则生活着的时候是怎么用人的,看看这都用了些什么人出来。
    同恩医院的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怀疑道:“不太可能是病毒性心肌炎吧,并没有明显的症状啊。”
    高顺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当医生地如果把希望寄托在发病几率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那医生也太容易就当上了吧。
    病毒性心肌炎是很容易被误诊的一种病,因为这个病在临床表现上缺乏特异性,有可能是肚子疼,有可能是恶心呕吐,一年下来也不知道多少小孩子因为心肌炎误诊而死的,那也就说不清楚了。
    发过了脾气心情已经平复多了,他的性格是格外受不了误诊这种事情,尤其是在他看来这么荒唐可笑的误诊。
    他的判断要更加精准一点,凭借地自然是他的一双鹰眼,冷着脸把心电图并排摊开。再次指点起来:“很明显的传导障碍出现在左房。”
    其实这几张心电图完全就是杂乱无章的,脆弱的心脏这个时候什么症状都有,能从这么复杂的心电图上判断出来传导障碍,那就不仅仅是拥有临床经验就能做到的。还是要靠天分,要靠敏锐的直觉和锐利的眼光吧。
    几个人凑过来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看出来哪里有传导障碍,也不能怪他们太笨,以他们的水平就是看不出来。确实是有点勉为其难了。
    在高医生眼睛里很清晰地传导脉络和线路,在他们脑子里很可能就是一团糨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水准确实相去太远。
    高顺强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换了种说法:“好吧,注意到体温没有,再回过来看心电图。这是心率增速,跟体温明显的不对称。”
    这回有几个勉强看懂了,看懂之后想了一想,一阵哑然无语愣在那里,很明显被高医生一语点破关键,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大发脾气的冷酷男人,眼神确实比他们锐利多了,几乎是一眼就看到重点了,而且还是很细微的重点。
    看看表情复杂的几个人,穿着无菌服的军官也看明白了。强压下火气闷哼一声:“还不去做心肌活检。”
    高医生讲地多通俗啊,连外行都知道去做心肌活检了,当医生的水平差距体现在哪里,可不就是体现在眼光是不是独到是不是准确上面,水准不一样看到的东
    一样,很现实的一件事情。
    一个比较马上就分出高下了。
    同恩医院的人如蒙大赦,一边擦汗一边把人推去做检查,他们是应该出点汗了,普通老百姓误诊了没什么麻烦,这位可是功勋将军,误诊了麻烦就大了。眼看着人推走了,军官很客气的招呼高顺出了特护病房,有点烦躁的把无菌服脱掉,露出肩膀上地上校军衔。脱掉帽子能看出来年纪了,大概四十来岁也算年轻有为了。
    很善意的一点头:“高博士果然名不虚传,领教了。”
    高顺心情平复下来轻一点头:“怎么称呼?”
    上校军官很客气的回答:“王爱国,军区疗养院政委。”
    一句话说完王上校勉强一笑,开始攀交情:“我跟陆航的老柳是老交情,高博士应该不陌生吧。”
    高顺同样欣然一笑,他嘴里的老柳应该就是柳大校了,突然想起消失很久的柳佳,心里突然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他对军人有一种特殊的好感,随口回答:“可是好久不见了。”
    上校军官似乎也逐渐习惯了他简短的说法方式,呵呵一笑亲和了不少:“问我可就问对人了,我跟老柳是同一个班里混出来的,还有小佳……也是我看着长大地。”
    这时候再想起柳佳,高顺早已经心平气和了,既然提到这里那就礼貌性的问一句吧:“她最近怎么样了。”
    王上校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才点头回答:“还算不错,当军报记者风吹日晒的,成天跟当兵的混在一起,黑了不少也改变了不少。”
    上校军官似乎真的很宠爱柳佳,继续说道:“军区多少人盯着呢,也有不少来提亲的,小佳也挺奇怪的,那么多青年才俊一个都看不上。”
    高顺又是一阵很古怪的感觉,很自然的不再去提,王大校也很识趣的没有再说,闲聊几句也就说到重点了。
    上校军官表情严肃下来,言辞也算恳切了:“病倒的是我的老上级,也是老柳的老首长,可真的不能有什么意外,高博士觉得有多少把握,没关系,高博士就明讲吧。”
    高顺沉吟几秒钟,涉及专业方面的问题,他的作风一向很实际,同样很严肃的口气:“半点把握都没有。”
    本身就有风心病又得了心肌炎,还被庸医误诊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了。
    王上校一阵哑然无语,如果连高博士都觉得没希望了,他是真不知道还能找谁。
    这也算是个性情中人,哈哈一笑叹息一声:“我知道高博士已经尽力了,这个情我领了。”
    高顺犹豫了几秒钟,他的性格是当仁不让的昂然站了出来:“一个月内换心脏吧,我来主刀。”
    王上校眼睛一亮重新燃起希望,关切的问:“老领导年纪这么大了,换心脏还能行吗。”
    高顺是由衷的苦笑:“九死一生。”
    王上校陪着他苦笑:“高博士可真坦白,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我得跟上级汇报一下。”
    高顺轻一点头脱下衣服,病情已经确诊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他了,这么大个同恩医院,如果连个心肌炎也不会治,那就干脆关门吧,对方也没有留他,两个人握了个手然后告辞。
    下午六点,高家。
    高顺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刚想本能的警觉然后躲过去,心里一软心说算了,就这么一犹豫的时间,马上就被一个大蛋糕砸到脸上,变成名副其实的奶油小生。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清了,耳朵里传来几个女孩子开心的娇笑声。
    听的出来的有张洁和李静,闷声不说话的明显是陈芸,估计也就是砸他蛋糕的那个,想想这几位美女,也就陈大美女有胆子拿蛋糕砸他吧,有人帮他庆祝生日心情当然不错,刚想拿手把糊在脸上的蛋糕抹开,张洁已经笑的花枝乱颤,拿毛巾过来帮他擦掉。
    重新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才发现陈芸有仇报仇一样,正在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另一块蛋糕。
    高顺气的牙痒痒的,反正今天过生日他最大,就放肆一回吧,趁她不注意抢过蛋糕,然后往陈大美女粉脸上报复性的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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