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姐被关在家里, 这几天除了苏宅的人,其余什么人都没能见着。春喜能出去,当然帮着打探了不少消息:我听人说了。魏大人和夫人从花阁回去后,并没有多争吵。魏大人照旧上朝,有言官匿名参了他一本,认为他品性不行,不适合执教新入朝的官员。
    这么细节的朝堂事,本不该让春喜知道。
    春喜嬉笑一声,颇为自傲:魏大人家那边的扫街,和我们这儿的扫街是熟识。他们消息灵通,偷偷和我说的。魏大人为此请了好几个翰林院的同僚去自家吃饭,是魏夫人亲自下厨做的饭菜。出来后在门口说这事,被他们听得清楚。
    皇帝哪管这种小事,估摸着内阁和吏部商量着要不要换个人。魏大人不想被换,只能拉帮结派。
    苏千轶:魏夫人亲自下厨?
    春喜点头:是啊。夫妻总是一体。魏大人遭难,魏夫人日子也不会好过。她当然需要帮衬着魏大人。
    苏千轶在花阁时还想着要如何帮魏夫人一把,没想还没帮,人已自动走回到夫君那儿去:还以为魏夫人因这等事,能拿出点气魄。
    人都冲到花阁去了,最后居然又回到魏大人身边,当一位帮衬的夫人。
    一切就和春喜说的那样,真介入做点什么事,容易里外不是人。
    春喜见自家小姐声音低落,又免不了问:小姐希望魏夫人怎么做呢?他们还有一个女儿。要是魏夫人以后改嫁,又或者孩子跟着魏大人,魏大人再娶妻,孩子日子都过得不容易。往后成亲也会是一桩麻烦事。
    苏千轶问春喜:你觉得魏大人经过这一次,会改么?他下次没了钱会不会又去动夫人的嫁妆?上次是在花阁,下回要是充面子把钱花在别的上面呢?到时候他们的女儿,日子能过得容易吗?成亲会有嫁妆吗?没有嫁妆可以许配给好人家吗?
    春喜琢磨一下:这不知道。
    苏千轶又问:你说他宴请同僚的钱,是不是魏夫人出的?
    春喜迟疑。能拿嫁妆钱上花阁,说明手头没钱。宴请的钱说不定还是魏夫人的嫁妆。
    苏千轶:所以整件事,错在魏大人不该去花阁乱花钱,又拿魏夫人的嫁妆钱。他承担了后果,却还是要魏夫人替他付这笔宴客钱。
    她直摇头:单说这一事,魏大人能改尚好。要是不能改,往后麻烦的地方多了去。
    嫁妆钱有用光的那一刻。到时一家三口怎么在京城过日子?
    衣食住行都要钱。官家女子多要请女先生教习字看书,虽不用科举,但也要给孩子启蒙学持家。
    苏千轶和春喜说:她既甘愿回头,就自己受着。要是哪天她求助了再说。我是希望她能够意识到,这件事要是说去花阁闹了一场算是错,那被京城人议论纷纷,又牵连到魏大人官职,已付出足够多。其余的都该是魏大人承担。最初的起因,又不是魏夫人。
    春喜似懂非懂:好像是这么个理。
    苏千轶:我知道你先前的意思。小家内难说是非对错,清官难断家务事。
    她顿了下,又觉得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点耳熟。
    不知道是听谁说,又是和谁说的。
    苏千轶很快继续评着这件事:三年内要是魏大人和魏夫人相互扶持,重修旧好,那小家太平。我猜,熬不过半年。
    春喜懵懂:半年会不会太短了?半年后还没过年。
    过冬要添衣。过年要开支。苏千轶喜欢有自己的私房钱,再加上这些天听春喜念书,知道了不少,你忘记你念的那些了?每逢过冬时,初冬御寒的柴炭衣物都会涨一笔价。随着天气愈寒,商家送来京城的柴炭增多,价格又会小跌。年节前所有东西都会涨一下价。到天气转热,这些冬日用具和吃食又会跌价。商家也纷纷准备起初春和夏日的东西。
    春喜恍然:贫贱夫妻百事哀!
    苏千轶:对。有钱的时候,一切缺憾被粉饰。没钱的时候,他们会再起争执。
    春喜跟着同情起魏夫人:这过日子可真不容易。我还是跟着小姐。小姐聪明,总会有我一口饭吃。
    苏千轶微怔,随即笑开。
    她要是成为太子妃,当然是会进宫。春喜的性子在宫里,其实不一定适合。失忆前的她不知道怎么想,失忆后的她得教一教:那你一定做什么事情之前,多想想。你要是我,会怎么做事。
    春喜不明白:我不是小姐啊!
    苏千轶用手指点了点春喜额头:这叫揣度人心!又不是叫你变成我。你揣度了我,揣度了旁人。就能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
    春喜忙捂额头:知道了小姐!
    苏千轶问春喜: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情?
    春喜想了想,很快眉眼扬起:啊,还有公子要回来了。他前些日子一直在国子监。这次回来两天,拿上夏日的衣服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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