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炽热的高温化为道道火蛇,迅速扑向最近手拿棍棒的深街居民。
    ‘好刺眼!’
    突然出现的火焰照亮深街,一瞬之间除煤以外的所有人都出现片刻失明。
    一击秒杀的场景没有出现,再怎么说深街里住着的也都是令警卫队头疼的存在,还不至于被随手带走,当然除了一开始的倒霉菲林。
    鲁珀眯着双眼,即便不依靠双眼,单就是灵敏的嗅觉便足以锁定迎面而来的热浪。
    他高举手中锈迹斑斑的太刀,径直劈向不足三米的热浪。
    唰!
    刀刃毫无阻隔的划破烈焰,如同切豆腐般撕开了一道口子。其他几人虽然没法做到这么轻松破解火焰,但也八仙过海般各显神通。
    黎博利扑腾着翅膀,巧妙的利用周围建筑避开火蛇。另外两个菲林展现出如同鬼魅般的身法,闪转腾挪间恰到好处的甩开火焰。
    一时之间,拳刃、短刺分别从左右拦住煤的退路,手持棍棒的黎博利也落到他身后,正面泛着寒芒的刀尖直取煤的咽喉。
    “结束了!”
    汤姆绝望的瞪大双眼,他很清楚杀完煤,下一个就是他。想清楚这点的汤姆还再暗自祈祷,他活的够久了,但谁会嫌命长呢?
    就在这时,充斥街道的火光瞬间熄灭,黑暗重新笼罩大地,遮蔽或是惊慌、或是疯狂,亦或是冷漠的眼瞳。
    强袭飓风吹得老汤姆不断后退,直至撞到墙壁才勉强止住身形。他将手中的西装挡在身前,眯起双眼想要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砰!x4
    四声闷响几乎同时爆发,紧接着四道身影毫无征兆的倒飞出去。一旁紧张祈祷的汤姆揉了揉眼睛,完全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倒飞出去的四人也是满脸惊恐,不要说老汤姆这个旁观者,就连身处战场的他们都没有看清,唯有领头的鲁珀看到了些许虚影。
    打飞他们的并不是煤的拳头,而是一条带有爪子的蓝色龙尾。
    ‘这家伙?!’
    “第一个。”
    噗!
    鲁珀思索的瞬间,鲜血裹挟着碎骨的残躯从他身畔掠过,粘稠的血液沾染他杂乱的短发,可他不敢擦拭。
    煤单手提着只剩上半身的黎博利,暗金色的瞳孔依次扫过剩余的三人。
    “艹,咱们上!”
    “别冲动!”
    两名菲林不理会鲁珀的阻拦,一前一后快速扑向煤。
    “第二个。”
    伴随着毫无情感的话语,煤随手将手中的半截身体抛向半空。
    轰!
    抛掷半空的尸体如同绚烂的烟花般炸开,不,不只是半空的尸体。就在这爆炸的瞬间,煤双手分别掐住菲林的脖颈。
    “呃...”
    挣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脖颈毕竟是脆弱的位置,只需要适当的力道就足以致命。
    “第三个。”
    煤重新将目光转向面沉似水的鲁珀,似是挑衅、似是嘲弄、似是习以为常般不在意。
    “你,或者说你们,还想继续么?”
    任谁都不会想到,战斗只发生了不到1分钟。煤展现出的实力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其中也包括躲在暗处的‘眼线’。
    细琐的脚步声不断响起,不过他们却没有出现在煤的面前,而是朝着深街更深处快步离开。
    见此情况鲁珀也下意识的后退,同伴的死虽然让他有些恼火,但在性命面前却不足以令他失去理智。
    “果然是你......”
    “别急,我还有事要问你,在处理完他们之后。”
    煤跺了跺脚,火焰再度组成墙壁包围鲁珀,将其困在原地。
    鲁珀握刀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劈开火墙,当然,煤展现出的实力功不可没。
    啪啪啪!
    伴随着清脆的掌声,一道高挑的男人缓缓走出阴影。
    “还真是恐怖的实力,就连作为旁观者都感到不寒而栗。”
    “不选择逃跑,反而选择向我靠近吗?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煤抬起右手比化成小型铳的样子,指向男人的眉心。
    “当然不,如果我的行为有所冒犯那我愿意付出代价,但在这之前希望您能回答一个小问题,煤大人。”
    “说说看。”
    “现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男人原本充满歉意的神色一变,目光扫过躲在一旁的老汤姆,以及火墙中心的鲁珀。
    “也对呢。”
    煤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汤姆,仿佛真的在思考男人的意见。
    “先...先生。”
    “嘘——”
    煤显然是不在乎、更不想听汤姆的求饶,他只是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任人宰割的感觉不好吧?”
    汤姆楞了一下,但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提醒着他,现在不说点什么,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是,是的。”
    “由于感染者身份被女儿厌恶的感觉不好吧?”
    “...是的。”
    “明明都成为了感染者却无法使用源石技艺的感觉不好吧?”
    “是的。”
    汤姆的回答一次比一次坚定,很难想象摸爬滚打了五十几年的老人,也会展现出如此不服输的神情。
    汤姆不傻,或者说他很聪明,这也是他身为感染者却一直活到现在的原因。
    他已经大致猜到煤想要干什么,而他自己也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活着,并且有可能扬名立万的机会。
    “你觉得你的人生就应该到此结束吗?”
    “不,我不想死。”
    汤姆毫不犹豫,近乎咆哮的拒绝死亡。他感觉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真实,为了自己活下去的真实。
    “我需要一位忠诚的老管家。”
    “我愿意。”
    “很好,我相信你会是名称职的管家。”
    煤看着汤姆眼中的坚定,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重新将目光转向一直静听的男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
    “那位鲁珀...”
    “将死之人罢了,赶紧说,我虽然比他有耐心,但这玩意儿是有限的。”
    煤都说到这份上了,男人也只好无奈的压了压帽檐,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严肃神情。
    “杰斯顿失败了,防卫科的渗透难度超出了预估。”
    “哦?”
    煤摸了摸下巴,拿出裤兜的铁质方盒,对着男人的方向伸了过去。
    “要来一根么?”
    “我记得煤大人似乎不喜欢这种才对。”
    男人也没客气,接过铁盒后稍微掂了掂。
    “别掂了,知道你们沙滩伞待遇高,我这盒也不是什么次品,叙拉古第三家族上供用的雪茄,应该还算可以了吧,凯瑞特。”
    “您还是别挖苦我了,煤老板。”
    凯瑞特苦笑着拿出雪茄剪,熟练地准备好两根雪茄递给煤以及他身后的汤姆。
    “请,管家先生。”
    “这...”
    汤姆没敢伸手,带有询问的目光投向煤的背影。
    “想抽就拿着,不想抽就推掉,我还指望你帮我排忧解难呢。”
    煤叼着燃烧着的雪茄,头也没回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谢谢。”
    汤姆将手中的西装整理了一下,伸出空下来的手接过雪茄。
    淡淡的烟草香顺着指尖飘入鼻中,明明还没有点燃,汤姆却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尊重。
    “那么回到刚才的话题,我记得杰斯顿应该是这一批中最好的了吧,他是怎么被刷下来的?”
    “防卫科主任在面试阶段就放弃了他,完全没有给任何机会。”
    凯瑞特说出了得到的所有情报,其实他们也不清楚淘汰的原因。
    “防卫科么...还真是有点麻烦。”
    煤抬起手背贴了下额头,他不知道现在的防卫科主任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他不相信那家伙离职后,莱茵生命能这么快找到同一级别的接班人。
    再加上他知晓的另一个情报,大致也能推断出另一个原因。
    “我大概清楚是什么情况了,你回去让杰斯顿低调一点,莱茵生命的情报网很容易顺藤摸瓜到你们公司。”
    “是,那我告退了,煤老板。”
    凯瑞特浅鞠一躬,把手中的雪茄盒递还给煤后转身离开。能爬到这个位置他很清楚,有些事他还不配知道。
    煤重新将雪茄盒装入口袋,不疾不徐的走到汤姆身前。随意的将他手中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转身看向火墙中的鲁珀。
    汤姆可以想到鲁珀的结局,可当他看向鲁珀时,才察觉到鲁珀完全没有展现出对死亡的畏惧。
    “好久不见,煤将军。”
    “快十年了吧,我也没想到你还活着。”
    煤抬手撤去火墙,看向鲁珀的眼神中也有了些复杂的情绪。
    “活着么?如果舍去身份、抛弃妻女窝在这里苟且偷生也算的话,那我确实还活着。”
    鲁珀躺在地上,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对不起...”
    煤吸了一口雪茄,浓郁的香气也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愧疚。
    “您不该道歉,计划开始时我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只是咱们都没想到,泱泱大炎也会出现叛徒。”
    鲁珀似乎放弃一般坐了起来,仰视煤俊俏的面庞,不由露出些许笑容。
    “您还是想当年一样战力无双,杀伐果断的同时又坚守原则,或许死在您手中也是件好事。”
    “我可没你说得那么好,原则会随着立场不断变动,如果当初我能多做几手准备...”
    “哈哈哈,那您可就不再是您了,咳咳...”
    鲁珀捂着不断咳出的鲜血,凭借太刀站了起来,对着煤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我...该上路了,但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我也想像一位战士般,让您全力以赴。”
    “...好。”
    煤一把捏碎手中的雪茄,火焰如同无法遏制的潮水般从他身上浮现。
    整条黑街暴露在从未有过的光芒之下,煤握着一把火焰组成的双刃剑,眼中原本的复杂情绪完全消退。
    “来吧,煤将军!”
    “再见了,考夫克,燃剑坠火,应龙翔天!”
    火剑横斩而出,富含烈焰的剑气瞬间命中考夫克,不过意向中的一分为二没有出现,剑气并没有撕裂考夫克的身体,而是带着他一飞冲天。
    原本的火焰剑气逐渐转变为一条腾飞的火蛇。不止如此,随着飞行的高度,火蛇长出了四足、长出鳞片、长出象征成熟的龙角。
    周遭一同飞起的火焰则是化作只只火凤,与剑气相互呼应一同飞向天际。
    被火龙衔在口中的考夫克渐渐失去意识,他眼前浮现一路走来的种种事物。愉悦、辛酸、痛苦、不舍,他伸手想要去触碰那些,可手却停在了半空。
    啪!
    “我来接你了,考夫克。”
    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他,也握住了考夫克最后的意识,他尽全力的眯着眼看向对方。
    “莫琳...我......”
    “没关系,都结束了,只是苦了咱们的女儿。”
    “她没死?!”
    考夫克突然睁开双眼,血丝充斥的瞳孔甚是骇人。
    “我还不能...”
    “不,你该休息了。”
    听到这句话考夫克楞了一下,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件事,他已经死了,死的绚烂、死的一文不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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