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彦神色阑珊,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却是话锋一转:“你送柏珊的项链多少钱?”
    “怎么?你准备给我打钱买断吗?”虞清雨懒懒抬眸。
    她向来不记账,这条项链是从展会几件珠宝一起扫荡回来的,哪里还会记得价格。
    虞清雨斜睨了眼谦谦君子端方如玉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转着手腕上的镯子:“谢先生,我以为我们已经对这段婚姻达成共识。
    “钱从左口袋进右口袋,就没意思了。”
    秀眉蹙起,眉间凝起几分冷艳:“还是说谢先生只是表面哄哄我,实际上根本没把我这个谢太太当回事,连个项链钱也要跟我算清楚。”
    虞清雨越想越觉得不对,表情渐渐凝重:“你不会之前的花销,也要跟我一笔笔算清楚吧?”
    珠宝首饰倒还好说,若是婚礼那三亿,她现在卡上的余额就有些勉强了。
    轿车平稳地转弯,惯性使然,她不由靠近了身侧的男人几分。
    在冷香浮上鼻尖一瞬,谢柏彦的蓦地开口。
    “商人的脑子都习惯思维跳跃举一反三吗?”是上次虞清雨说过的话,他眉眼低敛,若有若无的笑音,“我看是翻译官的思维习惯吧。”
    一记回旋镖,虞清雨故作无辜地揉了揉耳朵。
    “柏珊年纪还小,性子未定,对金钱没什么概念,若不是什么重要节日,无需送她那么贵的礼物。”谢柏彦轻描淡写解释了番。
    “自作多情”的虞清雨很好地掩饰住尴尬,不忘为谢柏珊辩解了句:“她二十了,也不小了。”
    虞清雨是真的没想到这位谢先生对自己太太不怎么样,竟然还是个宠妹狂魔。
    车子停在别墅前,司机下车为虞清雨打开了后门。
    下了点濛濛小雨,一把黑色大伞撑在头顶,握着伞柄的腕骨上卧着一颗红痣。
    虞清雨眸光微顿,很多移开,却不期撞上了院子墙角边,两只幼年小猫躺在细雨之中,紧紧缩成一团,依偎在一起睡觉。
    她的脚步停住,雨气漫上裙角却毫无察觉。
    谢柏彦微微转身,淡凉目光停在她莹润无暇的侧脸,潋滟一双水眸,此刻就连着几分怜惜与可怜。
    闻琳顺着先生太太的视线望过去:“该是之前佣人喂的,这几天总在门口徘徊,大概是饿极了。”
    “我这就把这些猫赶出去。”
    雨线遮挡了视野,淅沥水汽和远处瑟缩的小猫融进她的目光中。
    虞清雨下意识转头,看向谢柏彦,含着水光的一双杏眼,其中荡漾的涟漪,让人无法忽视。
    这是他的房产,依然是由他做主的。
    可是——
    谢柏彦瞳色深沉,瓷白手指握住她纤细的腕子,牵着她向门里走。
    细雨浓密,却丝毫没有沾湿她的长发。
    在收伞前,冷而清晰的男声缓缓落下:“闻琳,去厨房找点东西喂它们吧。”
    虞清雨心头一动,侧过身,唯有沾着雨色的肩膀纳入眼底。
    第9章chapter9
    夜里下了一整晚的雨。
    虞清雨睡眠浅,绕是床上男人起的时候刻意放轻了动作,也还是将她吵醒。她勉强睁开一只眼,刺目的光线很快又让她闭上了眼。
    时间还很早,刚过六点,距离她平时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这么早起床,你是把睡眠进化掉了吗?”
    “休息日也要起这么早?”
    “你怕不会是个机器人吧?谢柏彦,你要去哪儿?”
    久久没有听到回声,她猛地睁开双眼,虞清雨几分气恼。
    “谢柏彦,你无视我说话!”
    刚换下睡衣的谢柏彦逆着光线,修长劲瘦的影子斜斜落在她面上。清冷目光扫过她微眯的双眸,他闲闲开口:“若是我回你话,你的回笼觉大概就睡不着了。”
    虞清雨很是不满地挑刺:“谁说我要睡回笼觉的,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懒吗?”
    不太客气,也不太讲理。
    谢柏彦拉上窗帘,那道打在她脸上的光影慢慢消失,直到室内恢复一片昏暗,薄唇才溢出轻音:“岳父大人有一点说的没错。”
    虞清雨直直望向他,气势不输,底气十足:“我爸跟你胡扯了些什么?”
    凉薄视线似有似无扫过她精致的面孔,悦耳好听的男声中染上几分低哑的促狭。
    “太太的起床气是挺大的。”
    虞清雨剔透美目中是一眼可阅的不耐:“你把我吵醒,无视我说话,现在还要怪我起床气大?”
    “谁家新婚先生这么不讲理,可以状告一下七大姑八大姨,给你当庭宣判二十大板了。”
    谢柏彦淡然听着她没有任何逻辑的胡言乱语,嗓音不疾不徐,只说:“太太可以开始回笼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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