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徐青山的男子说过的话突然便冒了出来。
    他说:香包是男子和女子定情之物。
    少年不禁抿紧了唇,看向秦黛黛:“阿姊,他是?”
    秦黛黛道:“方才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公子。”
    书生在看清少年的长相时,整个人似乎有片刻的凝滞,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轻笑:“不妨事,不知这位小公子……”
    秦黛黛迟疑了下:“他是我阿弟。”
    “原来是令弟,”书生抬眸,望着少年的眉眼,“当真是,一表人才。”
    不知为何,秦黛黛只觉眼前书生的目光太过深邃,直令人心中所想无所遁形,她垂下眼帘:“方才是我唐突,多谢这位公子大度,只是今夜尚有旁事,首饰铺子便不去了。”
    书生并未强留,微微一笑,告辞后离去。
    直到走出街市,他唇角的笑也渐渐消失,一挥衣袖,莹蓝光芒闪过,原本略显平凡的面容刹那间如换了一张脸。
    脸色虽仍苍白如纸有病弱之感,眉眼在月色下却平添几分惑人的美感,如一块萦绕着温意的和田玉,透着和煦下的危险。
    一声长鸣由远及近传来,转眼间丈高的白鹤已俯首在身前,周身萦绕着浅蓝灵雾。
    闻人敛从容站上灵鹤背上,神情若有所思。
    岑望数月没有消息,在他消失之处却发现了秦黛黛的香囊。
    如今秦黛黛的身边出现了一位酷似岑望的少年,名唤“阿望”,看起来对她分外依赖。
    太过巧合了。
    还是说,这便是那位秦小姐的目的。
    为了得到,不择手段?
    可他从未听闻有什么法术,能令人重回年少时。
    除非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邪术。
    闻人敛蹙眉,眸中不觉浮现几丝反感。
    太墟宗和幽月宗意欲联姻时,师尊还曾道秦大小姐秀外慧中,性情至善。
    如今看来,传闻到底只是传闻罢了。
    不过……想到客栈中人说,她与那个叫阿望的少年会参与神玄宫的考核。
    她要进神玄宫?
    “公子,那少年当真是玉麟少君?”白鹤夏瑾好奇地问。
    闻人敛沉默几息,轻蹙的眉心宽展,是不是岑望,那位秦大小姐有何目的……
    “探一探不就知了。”他笑道。
    *
    客栈。
    秦黛黛望着书生离去的背影,那股熟悉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心头。
    好一会儿,她收回视线看向仍面色无波的少年,如之前几日的“冷战”没发生过一般笑了笑:“阿望,我们也上楼吧。”
    岑望的表情和平时无二状,只是眼眸分外幽沉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秦黛黛见他不动,无奈道:“还在为我放弃剑修一事生气呢?”
    岑望的睫毛动了下,依旧不发一言。
    秦黛黛等了片刻,见他始终不曾回应,沉吟了会儿:“阿望不想再理我了?”
    岑望脸色微变。
    秦黛黛:“好吧。”话落,这次没待他做声,已率先朝楼上走去。
    岑望的唇动了动,定定看着秦黛黛的背影,目光随着她移动着,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觉紧攥起来。
    良久,少年缓步上楼。
    然而就在走上楼梯的这几息间,岑望莫名想起之前在六合镇的学堂,有一晚阿姊去捉妖,很晚才接他。
    他便在学堂边看书,边等着阿姊。
    几个不喜学业的学生在学堂的角落偷偷摸摸地翻看着话本,还小声议论着。
    话本里讲的是书生与名门闺秀灯下初遇,一见定情,而后互赠信物,互通书信,却被女子家人棒打鸳鸯,最终书生高中状元,与女子终成眷属。
    那些学生说到终成眷属后发生的事,脸颊通红,结结巴巴的没能说完。
    至今岑望仍不知终成眷属后发生何事,那时他不过随意听了几耳,可不知为何,他觉得话本和方才的景象分外相似。
    书生,阿姊,灯下初遇。
    尤其直到那书生离去,阿姊仍在盯着他的背影。
    他不喜欢,这种不喜和当初不喜阿姊和吴常安亲近有所不同。
    他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直到到了楼上,少年的脚步停在长廊尽头,目光不觉看向远处的那间客房。
    许是刚刚进屋,阿姊的客房门打开着。
    岑望抿了抿唇,这几日第一次再走进秦黛黛的客房。
    秦黛黛已经为自己倒了杯蜜浆,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拿着书籍翻看着,没有赶他出去,也没有如往常笑盈盈地看她。
    她只是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书籍,神情分外专注。
    岑望走到她身旁,安静地坐在她身旁。
    秦黛黛仍如视无物般翻了一页书,安静地翻阅。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少年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晦涩:“阿姊。”
    秦黛黛翻看书的手一顿,仍没有看他。
    少年也随之安静下来,良久,他的手从芥子袋上拂过,澄澈金光闪烁后,一本古籍出现在手中。
    他安静地将古籍放在秦黛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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