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将也没有再多问,从文书上来看这人就是货真价实的南诏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至于这个南诏王为何是这样的德行,守将也不想多问了。
    守将的目光看向了队伍后方的车队,令人上前查看,一车车的货物都是一些茶叶,核桃,布料,梅子,酒水。
    南诏王笑道:“这位将军,这些都是进贡给天可汗的,都是南诏的特产,关中是没有的。”
    那守将也是尽心尽责,确认了一番之后,又觉得南诏王很穷酸,就拿了这些东西来进贡天可汗,人家别国使者给的都是希世珍宝。
    在场的官兵又对这群南诏使者心生嫌弃,明明南诏王自己的腰带都是金子做的,偏偏送一些如此不起眼的东西。
    刚入冬的关中很冷,西北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确认了没有刀兵之后,守将也放行了。
    吃罢,何必就带着人走入了函谷关。
    今年夏天的时候,这位新上任的南诏王就说了要来大唐朝贺。
    现在关中刚入冬,这位南诏王就如约来了。
    这位南诏王出手很是阔绰,到了一家酒肆就请了诸多游侠与贩夫吃酒,俨然一副要散尽家财的模样。
    刚赴任剑南道长史的李德武得知南诏王来了,便一路跟随而来。
    何必看着这个长史好奇道:“你一个地方长史,如此跟着某家一路都到函谷关了,你还不回去吗?”
    李德武喝下一口酒水,“跟着你有酒有肉吃,为何不跟着。”
    “谁派你来跟着我的?”
    “南诏王说笑了,下官是顺路去长安城述职的。”
    何必冷哼一声,这人从剑南道就一直跟着,眼下想要给骊山写一封信都难。
    说罢,何必又灌下一口酒水,“你是房玄龄派来的?”
    对方没有讲话。
    何必又道:“是长孙无忌派来的?”
    李德武又是摇头。
    看这家伙依旧不愿意说,何必叹道:“最近关中如何了?”
    李德武回道:“下官在秋天离开的长安城,不过当时听说范阳闹得很凶,后来又得知陛下河西走廊派兵。”
    何必不解道:“就只有这些?”
    李德武又道:“那你呢?你是什么人,你又为何成了现在南诏王?”
    何必朗声一笑,没有当即答话。
    店家快步走来,“客人房间都准备好了。”
    “嗯。”
    何必站起身便带着自己的人去休息。
    李德武写了一封书信,现在看来这个南诏王没什么特别的。
    南诏的事从当初有匪寇作乱,再到老南诏王禅位,两年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对方是个关中人,地道的关中人,而且讲话谈吐一身的游侠习性。
    将这些都写下来后,让人送去长安城的赵国公府邸,李德武做完这些也就睡下了。
    翌日的早晨,从函谷关到长安也就三天的路程。
    进入关中之后,何必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整个人也轻松了。
    李德武除了顺道为伴,还能作为向导。
    “如今关中的变化很大,前面就是骊山了,近来骊山的势力越来越大了。”
    “原来那里就是骊山。”何必不住点头,看了看身后长龙一样的车队,他又道:“不如就在骊山的渭水河边驻扎,明日再去长安城。”
    闻言,骑在马背上的李德武便皱眉道:“南诏王,再走两个时辰就是长安城,去城里休息更好。”
    何必摆手道:“就在这里驻扎,天色就要入夜了,我们带着如此贵重的货物就不走夜路了。”
    李德武又看了看身后的车队,气馁一叹,“下官希望南诏王可以早入长安城。”
    “货物太值钱了,被人劫了怎么办?”
    “关中治理不像你们南诏,不会有劫匪的。”
    李德武想要解释,却发现南诏王已经下了马车,安排自己的人手在这里驻扎。
    距离骊山就三里远,见到骊山村外的兵马,何必皱眉问道:“这里是大唐的折冲府?”
    李德武摇头道:“不过不是折冲府,只是为了守卫骊山。”
    “原来是这样。”何必爽朗一笑。
    “南诏王还是莫要靠近骊山,如今那里是朝中重地,闲散人等不得靠近。”
    话音刚落,何必指着远处又道:“那两位也是闲散人等吗?”
    “那是……”李德武见到是李靖大将军,忙要解释,看到南诏王已经跑了上去。
    心中对这位不守规矩的南诏王暗骂了一番,李德武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到了近前,李德武忙解释道:“大将军,这位是南诏王,下官失职,冒犯了骊山。”
    “无妨。”
    李靖笑着摆手,目光已经落在了南诏王身上。
    张阳的目光也落在了何必身上,多年不见他看起来更邋遢的,一身金器这种夸张的装束到底是哪里学的?
    何必带着释然的笑容,两人很默契的没有言语。
    张阳揣着手看向就要入夜的天空,低声道:“这天快下雪了吧?”
    李德武再次行礼,“见过骊山县侯。”
    张阳也行礼道:“敢问当面是……”
    “下官剑南道长史,李德武。”
    “奥,没听过你。”
    张阳用平淡的话语回应着。
    李德武始终低着头,他也觉得自己和这位传说中的县侯差距太大,对方这么说,他也一点脾气也没有。
    “原来你就是骊山县侯!”何必终于开口了。
    “原来你就是南诏王。”张阳拱手道:“久仰,久仰。”
    何必的脸上带着笑容,笑容多了几分意味又道:“原来县侯也听说过某家?”
    “如何能不听说?你在南诏王搞风搞雨的,长安城那帮人操碎了心,总是可以听到一些消息的。”
    何必又是爽朗一笑,“某家现在心情好,坐下来吃酒如何?南诏的梅子酒甚是好喝。”
    张阳摆手道:“不用了。”
    何必又道:“去了长安城就要献给天可汗,怕是之后就喝不到了。”
    听他说罢,张阳扭头看向李靖,“大将军,要不要喝点?”
    近来李靖的心情好了不少,也爽朗点头,“无妨。”
    几人落座,从品阶上来说,眼前一位是震慑中原的李靖大将军,一位是名传中原各地的县侯,还有一个南诏王。
    李德武发现自己成为一个倒酒的小厮,也在情理之中。
    酒水倒入碗中,何必喝酒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酒水灌入长出一口气,“酒味如何?”
    李靖饮下之后又道:“风味倒是不错。”
    张阳尝了一口,啧吧着,“大将军,在下喝惯骊山的酒水,咋一喝这梅子酒很是不爽利。”
    “你说得倒也是,这酒水的梅子味太重也不好。”
    张阳放下酒碗,“不如这样,南诏王请我等喝酒,不如也尝尝我们骊山的酒水。”
    何必重重点头,“好呀好呀。”
    言罢,张阳看向一旁的端着酒壶的人,“你是……”
    “噢!”李德武连忙又是躬身一礼,笑道:“下官乃剑南道长史李德武。”
    “嗯,你去那边的酒肆拿两坛烈酒来。”
    顺着张阳所指,李德武脚步匆匆跑向那家酒肆。
    一张低矮的酒桌,三个酒碗就放在桌上,何必又灌下一口,“近来总是听闻大唐屡屡大胜,还听说吐蕃和天竺打起来?”
    李靖狐疑很久了,便问道:“你是关中人?”
    何必不想改变自己的口音,装起来太累了,他回道:“以前是关中人,后来就去了南诏。”
    李靖再问道:“你是如何拿下南诏的?”
    又是爽朗一笑,何必解释道:“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许诺他们好处而已,让他们成为将军或者官吏,或者给金银,他们就会为某家卖命。”
    “就只是如此?”
    见李靖还是讶异,何必解释道:“其实南诏不像中原,南诏不强大,南诏的君父观念没有中原这么深入人心。”
    李靖又道:“看你一介莽夫作态,竟然懂得这么多?”
    何必摆手道:“以前认识一个人,他很聪明,都是他教的。”
    张阳又咳嗽了两声,随后解释道:“先前着了凉,一直在调养身体。”
    何必又道:“李靖大将军!久闻威名,某家也很想带出南诏的三万兵马与大将军对峙沙场,痛痛快快打一架。”
    听得张阳又是剧烈咳嗽起来,好久之后才平复了呼吸,目光看向远处的一架架的马车,便问道:“马车内装着的都是酒水吗?都要进贡天可汗的?”
    “那都是一些南诏的土特产,某家看两位面善,不如也拿一些走,想着陛下也用不了太多。”
    李靖摆手道:“既然是给天可汗的,喝点酒水也就罢了,进贡的这些万万不敢拿。”
    何必摆手道:“南诏很穷困,哪有什么值钱的,都是一些特产,拿去还怕天可汗嫌弃。”
    张阳纠结道:“不如去看看?”
    “也好。”
    李靖终于站起身了。
    等李德武拿着酒坛子匆匆而来,三个人早已不在酒桌边,扫视一圈之后发现张阳与大将军正在看南诏人的马车。
    何必拿出一些马车中的茶叶,又道:“听闻关中人现在喜茶叶,就带了一些过来。”
    说罢,又钻进马车中,拿出几个布袋子,他又道:“这是布匹,这是香料,这是染料……”
    张阳小声道:“大将军,这南诏王好热情呀。”
    李靖尴尬地笑着点头。
    何必终于从马车内钻出来,又道:“这在南诏都是不值钱的货,香料值点钱。”
    张阳颔首道:“这些都是要进贡的,我们怎能拿?”
    见何必的神色有些犯难,张阳的目光打量着马车,好奇道:“咦?你这马车不错。”
    听大将军与县侯不拿进贡之物,李德武也长出一口气。
    “那个剑南道……”
    “下官剑南道长史李德武。”他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对了,这些进贡的货物我们骊山不拿,这几驾马车能卖给骊山吗?”
    李德武点头道:“马车是可以的。”
    张阳欣喜点头道:“我们骊山正好缺几驾马车来运送货物。”
    何必从车辕跳下来,道:“某家向来钦佩县侯这等人物,就当交个兄弟,送骊山了。”
    “好。”
    张阳终于点头,而后在一驾驾马车边走动,随手拍几下,踢了踢下方的轮毂,道:“这六驾马车我都要了。”
    何必招呼自己的人手,将张阳挑的马车拉出来,再将马车内的货物拿出来,放入其他几驾马车中。
    李德武确认了马车内的货物都拿出来了,这才放心的让张阳带去骊山。
    “南诏王,我这就告辞了。”
    “某家不送了。”
    李靖招呼了几个兵卒,帮忙拉着马车回去。
    官道边,何必目送着背影,笑道:“这骊山县侯为人真有意思。”
    李德武低声道:“南诏王早些休息,天一亮就可去长安。”
    夜空飘下了细雪,抬头看了看雪势并不大。
    何必走入马车中沉沉睡去,心头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着落,也都可以放下了。
    酣畅淋漓地闯了一趟南诏,攻城略地过足了当将军的威风,也做了几天的南诏王。
    人生至此还有何遗憾?
    这也是他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张阳让人拉着马车进入骊山,这些马车沿着村子的小道排成长长一排。
    李玥好奇道:“夫君要这么多马车做什么?”
    张阳拿起一块石头,在马车的底部使劲磨了磨,一些漆皮就剥落了下来,他拿着火把往底下一照。
    惊得李玥捂住了嘴,她目光看着那漆皮间的一抹金色,再凑近仔细看了看。
    用彼此才能听到嗓音,低声道:“这马车的底架都是金子做的?”
    张阳点头道:“如此,才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将南诏的钱财交给我。”
    这马车的底架造得很粗大,有些做工差的地方直接用一整块金板垫着。
    趁着夜色,张阳一个人将这些马车全部推入骊山的库房。
    点亮库房的几个火把,一堆钱山之前整齐地停着六驾马车。
    夫妻俩配合着打算今晚就将马车给拆光了,并且让杨婶在库房外把风。
    “这等手段也是夫君教给何大哥的?”
    “以前和他说过这种事情,没想到他真这么做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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