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周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提起这句,他只是忽然间就想说出来了。
    反正对沈律言来说也不重要,不是吗?
    其实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是百般滋味穿肠过,没那么舒服。
    江稚喜欢沈律言,盛西周是最早发现的那个人。
    她的心思,太好看穿了。
    沈律言每周值日的日子,江稚就不着急着离开学校,整理书包都要磨磨蹭蹭很久。
    少女怀春,总要做些傻事。
    她每次都故意拖延一些时间,等一场在走廊的偶遇。
    最多,短短几分钟。
    大多数时候,从他身边经过只需要短短几秒。
    沈律言那时候眼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人,也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女孩子曾经那么努力的想要在学校里偶遇他。
    盛西周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嘴。
    他心里正烦,心脏总是处于一种剧烈的空荡之中,就像四面空空的墙壁,敲下去都能听得见回音。
    沈律言抬起脸,定定看向盛西周,他眼睛里的血丝其实有些严重,但是表面的神色却仍然冷淡:“你说什么?”
    盛西周望着他:“她高中的时候,喜欢你。”
    “也不是,暗恋吧,你明白吗?”
    那封写好的情书,被拦在他的手里,剪去了名字贴在黑板上。
    声势浩大的警告她,离沈律言远一点。
    当初到底是为了江岁宁,还是为了自己?现在盛西周自己也不能肯定了。
    沈律言对此毫不知情,他许久没说话,依稀记起来江稚曾经和江岁宁还有盛西周都当过同班同学,他的高中时期,连江稚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根本不记得有她的存在。
    高中的沈律言,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追他的人,排队都不够排。
    尽管是贵族学校,阶级也很分明。
    家庭背景差不多的同学会凑在一起玩,门第太过悬殊的人,是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沈律言和江岁宁谈恋爱后,和其他女孩子保持着很有分寸的距离。
    不胡闹,也不乱来。
    遇到一些好感,也会很体面的拒绝。
    “我不记得她了。”沈律言心里沉了沉,他说:“我连她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见没见过她,也不确定。
    沈律言皱起眉头:“盛西周,你没有弄错吗?”
    盛西周说:“没有。”
    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淡淡地语气:“随便了,反正也不重要。”
    高中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
    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撑那么多年。
    总有结束的那天。
    沈律言努力回忆也不记得他的高中,有这么一个人。
    可能是她真的太没有存在感了。
    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吗?
    江稚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只言片语,她表现的都很镇定,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看不出任何爱过他的痕迹。
    她竟然那么早,就喜欢他了吗?
    沈律言咬紧下颌,喉结一动不动,他忽然连话都不想多说,心中的闷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就是对江稚上了心。
    从前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有一些委实不太客气。
    她竟然能掩藏的这么好,这么多次都骗过了他的眼睛。
    沈律言的眉头越皱越深,缓缓攥紧了指骨。
    他怎么会不知道,进了心里的人,想要摘出去,谈何容易。
    盛西周窝在沙发深处,打开钱包,看着江稚的这张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少女,除了这张照片之外,他几乎没见她这么笑过。
    盛西周现在就似上了瘾的病人,对她的笑念念不忘。
    沈律言瞥了他一眼,余光落在她的照片上,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是江稚。
    这张照片他之前没有见过,沈律言的记忆里,她笑起来都是温温柔柔,不似照片中的人,开怀、明亮、无忧无虑。
    他盯着盛西周:“照片哪来的?”
    他冷冷问完这句话随即站了起来:“盛西周,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惦记我老婆?”
    那次的事情之后,沈律言和盛西周打了一架,双双负伤。
    盛西周学过格斗,沈律言也不差。
    两人对彼此都下了死手,不曾留情,伤得也都不轻。
    盛西周抬头看他:“以后说不定是我老婆。”
    死寂般的沉默过后就是沉沉的爆发。
    沈律言站在原地,没有动手,除了在江稚面前他很容易感情化,在面对其他人时,沈律言永远能保持无往不利的理性,男人的唇角掀起一抹嘲讽似的笑意:“盛西周,你以为我不知道,她被赵宏深绑架之前,你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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