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江稚可能会觉得沈律言不会多管她的死活。
    可昨天晚上他亲口承认了他是有一点喜欢她的,他不会说些好听的话来骗她。
    电梯叮——了声。
    地下车库里亮着灯,只不过有些寂静空旷。
    江稚坐上副驾驶,神情呆愣,显然心不在焉。
    沈律言弯腰帮她系好了安全带,江稚回过神来和他说了声谢谢。
    他们今晚运气不大好,车子迟迟不能启动。
    江稚偏过脸,抬眸看向了他:“车坏了吗?”
    沈律言皱了皱眉,干净利落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我去看看。”
    江稚坐在车里,看见男人打开了引擎盖,沈律言好像什么都懂一点,会的东西也很多,过了会儿他重新回到车里,“引擎坏了,打车吧。”
    江稚点点头。
    公司大楼外的风呼啸而鸣,飒飒的冷风刮在脸上犹如被扇了耳光那么疼。
    江稚使劲把脸往围巾里面缩了缩,她嗅到了围巾上属于他的气息,干净的、冷冽的冷松香调。
    她比别人更怕冷,双手藏在口袋里,轻轻跺了跺脚。
    沈律言叫了车,还要等两分钟。
    他一抬眸就见江稚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可怜样,眼睛被风吹得通红,泛着潮湿微红的水光,他觉得很好笑,但又很给面子没有笑出来。
    沈律言一声不吭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扯到自己的身后,“藏着吧,别被风吹感冒了。”
    她的身体太弱了,动不动就生病。
    江稚躲在他背后,男人脊梁挺拔,背影辽阔,极具安全感。
    黑色大衣里是一套西装,他身材好,怎么穿都好看。个高腿长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往这儿一站,哪怕什么都不说,也很有压迫感。
    过了一会儿,出租车停在两人面前。
    沈律言拉开车门,很绅士的请她先上了车。
    车门开了又关,挡住了外面的风风雪雪。
    出租车司机只把两人送到了小区门外,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他的车开不进大院。
    下车之后,江稚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
    她老脸一红,忍着尴尬坦然承认:“我饿了。”
    沈律言倒也淡定:“听见了。”
    江稚窘迫了没多久,“我去买点吃的。”
    穿过这条街,对面有几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沈律言迈开脚下的步子,皮鞋落在积雪上几乎没有声音,他捞过她温凉的手指,“走吧。”
    江稚没有挣扎,乖乖让他抓着手。
    沈律言的掌心,宽厚温热,她贪恋着他的温度,每次都舍不得先松开手。
    都说谁先爱上谁就是输家。
    江稚想她早已一败涂地。
    江稚原本只是想在便利店里买杯泡面,沈律言却嫌不够健康,她拿了什么,他就原样放回货架,她很无奈:“沈先生,我自己付钱。”
    沈律言清咳两声:“不太健康。”
    江稚饿了肚子就像个小朋友,说话都有点稚气,“我就喜欢吃垃圾食品。”
    她一口气扫了许久自己爱吃的零食,通通塞进购物篮里。
    沈律言似乎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看着她,“零食吃多了就不爱吃饭了。”
    江稚辩解:“我没有的。”
    沈律言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家里偷偷藏了好些薯片,她平时自控力倒是不错,吃零食就毫无节制,难怪越来越瘦,毫无营养可言。
    江稚被他无声盯着看,不得不妥协,放了一小半回去,“就这样吧。”
    沈律言也退了一步,“下不为例。”
    江稚左耳进右耳出,才不管他说什么呢。
    结账的柜台上放了台烤肠机,江稚闻着香味就被勾起了馋虫,有点受不了,指了指烤肠,舔了下唇角小声和收银员说:“我要一根烤肠。”
    沈律言在结账,他抬眉:“不需要。”
    收银员不知道该听谁的。
    江稚又准备说她自己付钱,沈律言绷着似乎被欠了钱的脸,“都是化学添加剂,用的肉也不干净。”
    道理她都懂。
    但人在饿极了的时候是没什么理智的。
    江稚舔了舔唇,犯馋的样子看着特别没出息,有种娇憨的可爱,“可是我想吃。”
    沈律言一口否决:“别想了,不行。”
    江稚欲言又止,沈律言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弯下了腰,贴着她的耳朵吐息:“真那么想吃可以回家吃我的。”
    江稚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火辣辣烧得慌。
    沈律言看着她大惊失色、手足无措、特别不经逗的模样,忍俊不禁,他付完了钱,一只手拎着超市的塑料袋,一只手牵着她往回走。
    到了家,江稚就跑去厨房泡了面。
    出于礼貌的客套,江稚又回到客厅,“沈先生,你要吃泡面吗?”
    沈律言说:“不用了,谢谢。”
    顿了顿,他吩咐她:“给我泡杯咖啡。”
    江稚觉得奇怪:“你不用睡吗?”
    沈律言忙了一天却不见困倦,“还有几封邮件要看。”
    江稚说哦,去给他泡了杯没加糖的咖啡。
    她的泡面很快也好了,捧着自己的面坐在餐桌前,最后连面汤都快要喝光了。
    沈律言坐在沙发里,腿上放着电脑,处理完邮件,才有空往餐桌的方向看去一眼。
    她的唇瓣又红又滟,水汪汪的看着就很软,沈律言关上电脑,“江稚,你会做饭吗?”
    江稚默了一秒,她是会的,刚结婚的时候还做过几顿晚餐,但沈律言那时几乎从不回家吃晚饭,即便回来也不会开口问是谁做的。
    江稚更不可能主动提起来邀功,没有必要,挺难看的。
    江稚抿唇:“会一点。”
    沈律言走过去,伸出指腹,不经心擦拭着她的唇瓣。
    颜色越来越艳。
    湿润柔软。
    “自学成才?”
    “跟着我妈妈学的。”
    “嗯。”沈律言不知怎的来了兴趣:“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父亲?”
    “我父亲和我母亲离婚了。”
    “抱歉。”沈律言先前多多少少也猜到了点,她的家庭不是很圆满。
    江稚想到江北山那个人心情就跌落谷底,她垂着眼睫,“昨天忘记问你,沈先生,你喜欢我什么呀?”
    沈律言说:“漂亮。”
    江稚的心又往下落了落,“那你以前和宋云澜她们…的…,也是因为她们长得比较漂亮吗?”
    她问得断断续续。
    沈律言捏住她的下巴,浅笑了声:“不然?”
    你情我愿的逢场作戏,谈真情就是笑话。
    江稚好像明白了,其实她和宋云澜她们也没有区别。
    这点心血来潮的喜欢,分量太轻了。
    她还是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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