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出得许听白都要叫好了。
    江岁宁的脸色在听见江稚说的两句话后就难看的不得了,连演好人都懒得再演。
    江稚转身准备就走,却被老太太拽住了胳膊:“江稚,你和你姐姐怎么说话的!?”
    老太太刚从乡下接过来,正是洋洋得意的时候,见不得比她气焰更嚣张的人。
    尤其是见不得江稚这种仿佛还是富家千金、仗势欺人的做派,好像傅家还很辉煌,其实呢?都倒了不知道多少年!
    老太太不仅讨厌傅家人,老人家有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重男轻女。
    她虽然也不疼江岁宁,但是更讨厌江稚!
    看见就觉得晦气,就会想起当年儿子在傅家当上门女婿的可怜日子。
    江稚对她的奶奶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小时候奶奶从来不给她压岁钱,后来傅家破产,老太太还埋怨江北山花那么多钱让她上很贵的学校。
    唠唠叨叨地让江北山早点把她给嫁出去。
    不如趁着年轻多捞点彩礼钱。
    这个人还经常在背地里诅咒当时她躺在医院里的妈妈,说她妈妈是丧门星短命鬼,活该有今天。
    江稚冷冷看着她,老太太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不过几秒立刻就又支棱了起来:“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
    老太太的精神很好,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七十多岁。
    江稚忽然觉得有些老话说的都是有道理的,祸害遗千年。
    是不是心安理得作恶的人总能够长命百岁。
    因为不会愧疚,活得无所顾忌。
    江稚抱着双臂看着老太太,她盈盈笑起来特别动人,“对啊。”
    她又将目光挪到江岁宁身上:“还是你们帮的忙呢。”
    没有颜瑶下的药,她和沈律言根本不会有牵扯。
    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硬生生被一杯酒将平行线拉扯成相交线。
    颜瑶恐怕每天每夜都在后悔那天晚上失了手。
    江稚不慌不忙走到江岁宁面前,她想人总是慢慢成长的,从家里出了事,她就一直很怯懦,很多事情她都无法单独面对。
    在沈律言身边工作那段时间锻炼出了一些抗压能力。
    她确实没有从前那么怯懦了。
    成长就像蝴蝶蜕茧,需要经历漫长的阵痛。
    江稚在她耳边说:“如果没有你母亲阴差阳错把我送上沈律言的床,我怎么会有机会嫁给他呢,仔细说起来还真的要感谢你母亲。”
    她对江岁宁笑了笑:“看来颜女士也不是一点好事都没有做。”
    江岁宁咽不下这口气也要咽下去,她看着江稚,觉得她现在是真的变了。
    店员悄悄投来的眼光,让她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被羞辱。
    江岁宁过了太多年好日子,除了小时候跟着母亲东躲西藏的那段时间,她几乎再也没有被人当众打过脸。
    江稚打她的脸的这巴掌的实在叫她痛。
    江稚忽然觉得沈律言妻子的身份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先走了,江大小姐慢慢逛。”
    江稚说完拉着一脸懵的许听白离开这里,许听还在不断的我草。
    她是认识江岁宁的,时不时就能在朋友圈里看见别人转发的江岁宁举办的慈善晚宴。
    她那个时候就不理解真的会有人热衷做慈善吗?
    这得是做了多少缺德的亏心事啊!
    “我送你回去?”江稚问。
    许听白说:“高跟鞋还没买呢。”
    江稚看了眼时间,其实也是她逛得有点累了,“下次吧。”
    许听白想了想:“也行。”
    江稚开车把许听白送了回去,然后又开车回了别墅。
    她这几次偶尔出门会开沈律言放在停车场里的车,没有几辆不贵的,也没有几辆开过几次。
    可能这就是有钱人,买回来当成模型看看。
    江稚到家后给自己温了一杯牛奶,她实在懒得下厨,就叫了个外卖。
    天气渐渐热起来,转眼间春天都要过去了。
    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天。
    她以前最喜欢炙热的盛夏,那时候她遇到了最喜欢的那个人。
    人这辈子,大抵还是不如愿的事更多。
    江稚晚饭只吃了一点,就上楼去忙工作上的事情。
    测绘图没有问题,只是成稿还有些细节需要再讨论。
    再抬头就到了十点,江稚伸了个懒腰,她刚准备去洗澡,听见了楼下停车的声音。
    她一愣,原本以为沈律言今晚和前几天一样,不会回来。
    很快江稚就又听见了推门声,沈律言刚才在院子里就看见主卧的灯亮着。
    他有五天没有看见她了。
    上一次。
    还是在章晚的会议室外。
    沈律言感觉他和江稚,现在仿佛变成了一对怨偶。
    说是怨偶其实也不全对。
    因为他和江稚,曾经并没有相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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