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和梁斯言结仇的原因很简单。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八卦,说是梁斯言怀表里藏有白月光小时候的照片,至于为什么会是小时候的照片,有人说那是因为两人是青梅竹马,有人说是白月光中的白月光——死掉的白月光。
    讨厌梁斯言的男生实在是太多了,梁斯言倒不是针对江珩一个人,他一个人孤立全世界,几乎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傻叼,他实在是懒得跟学校里的人建立什么关系。
    新年晚会,那几个讨厌梁斯言的男生在下楼的时候故意撞掉他的怀表。他们先是说梁斯言在那演小说里爱而不得的霸道总裁,后是阴阳怪气他表面上谁都不理,内心倒是痴情得很,青春期的男生以“女人如衣服,兄弟为手足”为荣,梁斯言这种“深情”男无疑是他们看不起的。
    后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说不定那是早死的白月光,短命鬼一个,死得早才会刻骨铭心。
    梁斯言本来不想跟那几个人计较,跟他们动手,直到他听到短命鬼叁个字。
    这个词无疑触及了梁斯言的底线,祝雪漫死在他面前,他眼睁睁地看见她消失在大火里,那是他的一生之痛,唯一留下来的照片被几个不知道哪来的鬼东西嘲笑侮辱,他不把他们打死已经算他仁慈。
    其实这还不能全算江珩的锅,人不是他撞的,话也不是他说的,但是后来几人打起来的时候是他帮那几个人出的头,他和梁斯言关系本来就不好,那天正巧在旁边不远的地方,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自然是帮梁斯言对面的人。
    尽管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梁斯言知道不是江珩惹的事,所以只是顺手把送上门的他往死揍了一顿,没把他送进医院,其余那几个人里面最轻的也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自那以后,学校里想跟他攀关系的人以及想跟他谈恋爱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这也是为什么被人说是残虐型,但凡那天在现场的,都被他给吓到了。
    虽说他要是真去杀了个人老头也能给他摆平,但是江家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这要真动起手来会麻烦很多,而且杀人总得给理由,不是看谁不顺眼就能随便杀的,他拿不清老头对祝雪漫的态度,不好把祝雪漫说出来。
    让那些给家里卖命的动手也不合适,让他们干活最后还是要报到老头那边去,而且他想亲自动手。
    梁斯言带着一身寒气往回走,他现在相当庆幸没有在小时候和家里成功断绝关系,他在这一刻意识到权力的滋味是如此美妙,如果他只是一个平民,别说平民了,如果他现在生在只是比江家低一层次的家庭里,他现在怕是连报复他的可能性都没有。
    不急,梁斯言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再让他过一段时间好日子。
    然而平静的心还没保持多久,梁斯言又变得烦躁起来,他突然想到被自己遗忘的两个情敌——林嘉禾和周景坤。
    爹的操,一个个不知死活,敢觊觎祝雪漫。
    梁斯言原本对这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他现在越想那两人越不顺眼,林嘉禾书呆子一个,周景坤体育生一个,浑身上下毫无魅力。
    烦死了,梁斯言踢开路边碍眼的石子,喜欢他妹妹的人能凑一桌打麻将,他在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了危机感。
    —————
    祝雪漫也不知道梁斯言到底什么阴间作息,一天天神出鬼没的,她听到门外的声音,通过猫眼看到梁斯言在开锁。
    “你一天到晚在忙什么呀?”
    祝雪漫穿着睡衣,靠着门问他,其实她之前也很好奇,只是现在关系近些了她才好问。
    梁斯言以为祝雪漫这个点休息了,听到声音吓了一跳,他还没有做好重新面对她的准备,他僵在那里,保持着插锁的动作,不知道作何反应。
    “你怎么了?”祝雪漫看他背影僵硬,不禁问道。
    “我…”梁斯言机械地转身。
    “我去做了手术,还没恢复好。”
    梁斯言把头撇到一边,不敢看祝雪漫,自己当真是畜生一个,在知道祝雪漫就是糕糕之后觉得她更漂亮了,好想亲她,好想抱她,好想把她揉到身体里。
    祝雪漫看他浑身上下四肢健全,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什么手术?你没事吧?”
    眼前的祝雪漫,微微抬头,眼神清澈专注,还带着一丝关切。梁斯言的心跳几乎要跳出胸口,手心不自觉地冒出了些许汗水。
    “就,就是,有点,难以启齿。”
    看不起全世界的梁斯言现在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任谁看都会大吃一惊。
    “嗯?!”祝雪漫听到这话,眼神忍不住往那里飘。
    祝雪漫尾音上扬,听在梁斯言耳朵里极为勾人,他像是坠入爱河似的,一颗心在那乱跳。
    他暂时不想跟祝雪漫说自己去结扎的事情,也不想把两人是亲兄妹的关系说出来,他怕祝雪漫承受不住。
    于是他脑子一转,说出了至今为止最蠢的一句话。
    “我,我去给那里打了水光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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