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戈罗夫在望远镜里看到那种方方正正的新式坦克前进了。
    “啧,”他咋舌,“敌人的坦克指挥官做了错误的决定。虽然我是个步兵军官,但我知道他肯定错了。”
    随军主教在他身边也拿着望远镜:“也许人家看到了涡流在哪儿?”
    “怎么可能,那么远呢,而且涡流开火烟尘那么大,就算能看到也全挡起来了。”叶戈罗夫摇摇头,“我大概明白他怎么想,他觉得只有自己的坦克才能对抗涡流,所以命令前进。”
    说罢叶戈罗夫转向正在向侧翼机动的普洛森坦克集群,说:“那个选择才是正确的,离开涡流的火力区,从旁边绕行。涡流没有炮塔,对这种战法效果不大。”
    主教:“而我们已经把反坦克炮群移动到旁边去了。”
    叶戈罗夫笑了:“是的,就是这样。我们还有30辆t34w作为机动力量,我感觉我们能赢。”
    就在这时候,敌人新型坦克开火了。
    叶戈罗夫大惊:“他们真看到涡流位置了?我们不靠地图都不知道涡流具体位置在哪里!”
    下一刻炮弹落在了涡流阵地前方,爆成一团白色的棉花,迅速遮蔽了视野。
    叶戈罗夫一拍大腿:“忘了他们还有这玩意!”
    下一刻敌人其他坦克也开火了,烟雾弹迅速铺满了涡流阵地前方。
    叶戈罗夫抿着嘴,思考了几秒后下令:“让涡流转移,撤退到第二预设阵地。”
    随军主教:“第二阵地是用来迎击出城敌人的。”
    “第二阵地在高地上,能狙击一波敌人,被烟雾遮蔽了再后退就好了。还有,联络225师,敌人坦克对我们来了,要求他们从后方发动攻击。”
    无线电兵立刻开始转述命令,叶戈罗夫则继续观察敌人。
    他发现了一件事:“敌人突击路上的草比较高,也许可以操作一下。让近卫坦克一营的伴随步兵下车,隐藏在烟雾后面的草地里。”
    主教:“以肉身面对钢铁巨兽,这需要士兵有巨大的勇气!”
    “放心,我们的士兵缺文化知识,勇气是不缺的。”叶戈罗夫说。
    几分钟后,望远镜里坦克营的伴随步兵下了车,散进了青纱帐里。
    叶戈罗夫还看到有步兵想要开威利斯吉普进草地,结果马上被青草缠住了轮子——草太高了,履带车辆才能进去,估计连半履带的m3都不好在这种草里面走。
    但这种草可以隐藏步兵。
    ————
    普洛森军方面。
    约翰上尉满意的看到烟雾弹完全遮蔽了敌人突击炮的视野。
    四号长管部队的配合更是让烟雾的覆盖面空前扩大。
    约翰上尉:“威力再强的攻击,打不中就没有用处!马力全开,冲上去!”
    这时候他的座车已经越过了作为校准标的物的203号车,约翰上尉对着203的车长喊:“走啊!一起进攻!让我们见识下安特军新式突击炮的性能!”
    203号车背后的排烟管喷出浓烟,跟上了201号。
    还能动的新式坦克全都向着敌人突击炮的阵地前进,约翰上尉还在无线电里叮嘱道:“突击炮的射界不好,要尽可能的机动,迫使敌人转动车体瞄准我们!”
    实际上,突击炮要瞄准远不像后世那些游戏里那么简单,主要是因为突击炮的操纵者没有游戏里的第三人称视角,只有从非常窄的观察孔里看到的那一点点情报。
    就算突击炮有车长塔,车长视野比较好,但他把命令传达给驾驶员终究有个延迟。
    所以突击炮只适合占领阵地进行远距离狙击,一旦进入500米内的接近战劣势就会非常大。
    普洛森军大量装备了三号突击炮,有丰富的使用经验,对此当然无比的清楚。
    201号冲进了自己布设的烟雾幕墙,约翰下令:“装填烟雾弹,出烟雾之后立刻打一排新的烟雾。敌人肯定会转移阵地,虽然不知道敌人新阵地在哪里,但先打烟总没错!”
    众人齐声回应:“明白!”
    201号一马当先冲出了烟雾。
    “开火,快!”
    炮手开火了,炮弹落在前方300米左右,炸开一团白色。
    与此同时,敌人的炮弹呼啸而来,在201号侧面不到一米的地方飞过!
    紧接着,敌人的炮声传来——炮弹显然比声音快了许多许多!
    约翰上尉向炮声方向看去,只看见敌人开炮时的烟雾,根本看不到突击炮在哪里。
    但是知道敌人大概位置就够了。
    “炮塔左转35度!敌人在山坡上!烟雾弹装填!”
    下令的同时,约翰开着无线电,所有所有坦克都能听到,可以提前转动炮塔。
    敌人齐射来了!
    显然最开始开火的那个敌人技术好,瞄准快,只可惜打得太急了——也可能是缺乏对移动目标射击的经验。
    现在201号行进方向和敌人的射击线有35度的夹角,对敌人来说这是个运动目标!
    约翰在炮塔上看着至少十发炮弹飞向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坦克突然向右急转,算了提前量的炮弹全脱靶了,嗖嗖掠过车前高高的草丛。
    约翰大笑起来:“干得好凯尔(驾驶员)!全把他们骗到了!”
    “不是我!”凯尔大喊,“我们负重轮完蛋了!这是打滑了!”
    203号冲出烟雾,出烟的瞬间就开炮了——它的炮手故意打低了一点,于是炮弹落在敌人阵地和约翰连之间。
    烟雾立刻遮蔽了射界。 还是有炮弹穿过烟雾打过来,203号车前部中弹,直接减速,正好停在了201号车旁边。
    203的车长回过头,看着约翰上尉。
    下一刻,瞄准201号车的炮弹穿过烟打过来——敌人明显根据最后看到的位置调整了瞄准点。
    203号车连中七八发炮弹,大火从车长舱门喷出,把203的车长变成了燃烧的火炬。
    惨叫声几乎撕裂约翰的耳膜。
    下一刻,203的车体弹药爆炸,炮塔上所有的开口都被崩开。车长的身体也整个飞上天,在空中旋转,最后落在了201号车前方。
    203号直接变成了火堆。
    约翰目睹了全过程,但是他脑海里依然是203车长最后的回眸。
    每一块肌肉都没有抽动,所以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么看着约翰。
    这一瞬间,约翰知道,只要自己活着,就不会忘记这张脸。
    它会出现在自己所有的噩梦中,至死方休。
    “车长!”炮手大喊,“指挥我们!”
    约翰关掉无线电:“炮塔右转50度,目标安特的t34,自由歼敌!”
    炮手:“这我熟!”
    这时候更多的六号坦克从烟雾中冲出,因为刚刚203那一炮,这些坦克都没有遭到敌人的狙击。
    约翰再次打卡电台:“我不能前进了,由副连长接替指挥,敌人在我们正前方左侧35度方位,在山坡上。”
    副连长:“明白,各车向左发射烟雾弹,确保遮蔽,以螺旋线向敌人前进!”
    剩下四辆新式坦克就这么冲过了201号车。
    同时201号的主炮对着t34群开火了,立刻把一辆t34打成了一团火炬。
    然后敌人也释放烟雾了!
    约翰大惊:“安特人居然知道我们从哪儿发射火力?能精准遮蔽我们的视野?”
    炮手:“这是罗科索夫的部队,是安特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据说他们和我们装甲部队的交换比非常惊人,每一个车组都消灭了十辆以上的我军坦克。”
    约翰咋舌。
    驾驶员凯尔:“接下来怎么办?”
    约翰:“检查负重轮的情况有多糟糕,有没有可能战场修复。”
    “是。”
    驾驶员立刻摘下耳机,爬出坦克,落到坦克侧面查看。
    他马上报告道:“没救了,碎了四个负重轮。”
    话音刚落,草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安特大汉,从后面一刀割断了驾驶员的喉咙。
    约翰大惊,低头想找每辆坦克配发的那一把mp40,结果眼角余光瞥见另一名安特人从另一边爬上坦克——
    他立刻缩头,顺手带上了坦克的舱门,并且上了锁。
    “快锁舱门!敌人步兵就在我们旁边!”
    然后他绝望的发现,有光从驾驶员座位照进来,明显驾驶员出去的时候没关舱盖。
    下一刻,手雷扔了进来。
    机电员一个飞扑,扑在了手雷上。
    然后安特这天杀的手榴弹,威力巨大,把机电员整个炸飞起来,破片贴着坦克底部飞。
    大部分的破片被炮塔吊篮的底板挡住了,但还是有反弹回来的破片打中了炮手的脚,他惨叫起来。
    约翰心想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坦克外面传来普洛森机枪的声音。
    大量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约翰和装填手面面相觑,炮手则从医疗包里拿出磺胺粉,洒在伤口上,正龇牙咧嘴呢。
    约翰拿起配属给车组的冲锋枪,小心翼翼的打开舱盖,探出头去,结果看见一辆半履带车从烟雾中开出,旁边还分散着六名普洛森士兵。
    “草里有敌人!”约翰大喊。
    半履带车上的机枪手立刻对着草扫射起来,子弹打断了很多草茎,绿色的汁液到处飞。
    然后,半履带车前轮就被草卷住停下来。
    驾驶员大骂:“靠!这草也太高了!不行啦,半履带车不能前进了!”
    一名下士爬上坦克,对约翰说:“撤退吧,根本不知道草里有多少安特人。我们往后退,至少能退到草比较矮的地方!”
    约翰本来想说“我们可以等烟雾散了继续战斗”,但下一刻他就想起了203号车长的脸。
    “好。”他低头看向车里,“你能走吗?”
    炮手:“没问题,只是小伤。”
    约翰点点头:“好,201号车组战斗任务结束了,弃车!现在的任务是努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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