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贾珍病危
    对于贾环来说,扎马步不仅仅是锻炼身体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贾瑜要通过锻炼来矫正他原来的不良习惯。
    原来的贾环,无论是走路还是坐立走路,总是习惯肩膀一边高一边低,说话时眉毛也同样一高一低。
    这并非是他身有残疾,而是被荣国府的下人刻意引导或者说是带坏了。
    刚开始的时候认为这样做很有范或是可以引起别人的注意,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如同小丑般无异。
    或许后来他也意识到了这种异于常人的行为并不酷,而且还很惹人讨厌,但习惯已然形成,想要改回来已经很难了。
    是以,刚开始扎马步的时候,贾瑜便拿了一根小棍子站在贾环的旁边专门纠正他的姿势,一发现他的肩膀又重新开始一边高一边低或是姿势不标准,立刻就是一棍打过去。
    一上午的时间,贾环被打得龇牙咧嘴,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过贾瑜可不是赵姨娘,压根不会手下留情的他该抽就抽,等到了午时时分,贾环的身上早已被抽得满是鞭痕。
    期间已经起了床的探春也来看过几次,看到贾瑜毫不留情的教训贾环,心里也着实有些心疼。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弟弟多年来形成的劣性倘若不严加管教,这辈子注定是不会出息的,也只能强忍着心疼,在侍书的搀扶下慢慢走回了屋子。
    不过贾瑜也知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倘若只是一味的严加管教,贾环这个小小的身子骨可受不了,还得适当的给他一点好处,让他看到奔头才行。
    到了午时,贾瑜将他留下来一起用餐,吃完饭后,他拿出了一把牛尾刀,递给了他。
    “这把刀名唤牛尾刀,乃是我早些时候佩戴的兵器。
    此刀长三尺六寸,全重三斤八两,其刀身款而薄,且手感较轻,故便于携带且舞动毫不为例,正适合象你这样的初学者使用。
    我拿着它剿灭过匪,也拿着它杀过蒙古鞑子。
    今天我将它赠与你,希望你能不负它的威风。”
    贾环用有些颤抖的手接过牛尾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贾瑜:“姐夫……这把刀真的要我?”
    贾瑜颔首道:“当然,伱可是宁荣二公的子孙,身上也有着他们身上勇武之气才对。
    身为男人,虽然不一定要建功立业,但却一定要有保护自己,保护亲人的实力和勇气。”
    贾环的眼泪刷的便落了下来,颤声道:“姐夫……你对我真好,以前从未有人教过我这种道理。
    父亲他每次见我不是责骂我便是检查我的功课,却从不问我想要做什么。
    府里的那些仆役成天就知道在背地里嘲笑我,他们的眼里只有宝玉,从来没人关心过我,只有你才是真的的对我好!”
    “呜呜呜……”
    说完,贾环再也忍不可住大哭起来。
    看着一身被小木棍打出伤痕的贾环抱着牛尾刀陶陶大哭,众女全都沉默了,心中也涌起一丝怜悯。
    这个从小就毫无存在感的二房庶子,确实被忽视得太久了,他就象一颗野草般默默的在缝隙里生长着,也从未有人关心过他。
    以至于贾瑜只是稍微对他释放出一丝善意,便将他感动得如此失态。
    探春也忍不住走到他身边,轻轻搂住了贾环的肩膀:“环弟,你好好跟着姐夫学本事,日后跟着他建功立业。
    努力给娘也挣来一个诰命,让娘也高兴高兴。”
    贾环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问道:“姐……就像姐夫给你挣的那个诰命一样吗?”
    “正是。”
    探春点点头,俏脸上带着一丝骄傲,“如今姐姐也是得了皇上恩典的五品宜人呢,你日后倘若能给娘也挣来一个诰命,咱娘一定会乐坏的。”
    贾环想了想:“姐……如果真能挣上一个诰命的话,我可不可以不给我娘,而是给我媳妇啊?”
    探春:…………
    看着一脸懵逼的探春,一旁的元春、晴雯和抱琴、侍书等一众丫头全都笑弯了腰。
    才感动了几分钟,这厮居然给她们来了个神转折。
    回过神来的探春右手一伸,熟练的抓住了贾环的耳朵便是一拧。
    “诶哟哟……疼……疼啊……”
    “你这个不孝子……有胆子你把这话当着娘的面再说一遍?”
    贾环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依然倔强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你的诰命不也是姐夫给你挣的吗,凭啥到了我这就不行了?”
    众人一听……得……这准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主。
    最后还是贾瑜出来打了圆场……行了探春……你也别为难环哥儿了,大不了让他加把劲,挣两个诰命出来,一个给他娘,一个给他媳妇不就行了吗?
    “嗯……这还差不多。”
    探春面色稍瑕,这才松开了手。
    他刚松开手,就跳到了一旁,很快门外便传来了啊的声音,“姐夫……我先回去了,明儿早上再来跟你学武。”
    “这个臭小子。”
    贾瑜笑骂了一声,回头跟元春、探春、晴雯三人道:
    “你们先歇着吧,我还要去城外虎贲大营看看。
    晚上可能回来得稍微晚点,晚饭的话你们就先吃吧。”
    “明白。”
    元春颔首道:“夫君你去忙正事吧,这里交予妾身和探春妹子您尽可放心。”
    “那就这样,我先去大营了。”
    说完,贾瑜便回了屋,让晴雯给他披上盔甲,腰间跨上厚背刀,跨上战马,在赵秋白和十多名亲兵的拥簇下飞快离去。
    贾瑜走后,元春又和探春、晴雯俩人开始商议起府邸里的事情,只是刚说了不到两刻钟,便连连打起了哈欠。
    毕竟有身孕的人,容易疲倦是正常的。
    她一边用手捂着嘴一边对探春道:“三妹……既然老爷已经将后院管家之责给了你,你便放心大胆的去做,万事有我和夫君撑着呢,你不用担心。
    需要银子自己去库房拿便是,这里是库房的钥匙……从今天开始我便交给你了。”
    说完,她看向了身后的抱琴。
    抱琴会意,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递给了元春。
    元春接过钥匙转交给了探春。
    探春接过这串钥匙,只觉得沉甸甸的。
    遍数偌大的神京,有哪个侍妾刚过门,第二天便能得到管家权的?这样的信任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她缓缓将钥匙慎重的放入腰间的袋子,郑重道:“姐姐放心,妹子便是豁出性命也会把这个家管好的。”
    元春晒然一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你我在贾府的时候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如今咱们两人更是共侍一夫,即便死后都是要和夫君埋一块的。
    所以你也别说这种见外的话,银子没了可以再挣,唯独能保住人就好,你明白吗?”
    “嗯……妹妹记住了!”探春美眸微红的重重点了点头。
    “好了,那我先回去歇一会了。”
    跟探春说完这些话后,元春再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正想回房间。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看到周瑞家的匆匆从外面走了过来,神情凝重的低声道:“两位夫人……府里刚派人过来禀报,说是宁国府的珍大爷得了急症,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昨儿个珍哥儿不是还好好的么?”
    众女不禁大吃一惊,要知道贾珍可是贾府的族长,但从贾家的角度来说,他的身份并不比贾母逊色,甚至还要高上一筹。
    因为宁荣二府向来都是以宁府为尊,贾家的祠堂也布置在了宁国府,所以荣国府称呼宁国府的时候大都是以东府相称的。
    只不过到了贾珍这一代,宁国府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而且宁国府三代单传,这才造成了看似贾母在贾家说一不二的局面。
    一旦贾珍突然去世,宁荣两府势必会迎来新一轮的动荡。
    还是元春沉得住气,询问道:“来人还有没有说什么?”
    周瑞家的摇摇头:“来的人只是通知了一声便回去了,至于其他的他倒是没说。”
    探春询问道:“姐姐……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马上派人禀报老爷?”
    元春沉吟了片刻后摇摇头:“老爷刚去了虎贲大营巡视,现在将人喊回来并不妥当。
    况且现在珍大哥最需要的是大夫,老爷纵使去了也无能为力,如今只能期望珍大哥能度过这个难关了。”
    众人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贾珍突患急症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纵使贾瑜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至于身为女眷的她们就更没有必要马上过去了,还是再等等消息吧。
    虽然没有亲自过去,元春还是吩咐周瑞家的马上派一个仆役去宁国府里候着,一旦有什么消息马上回来通知她们。
    吩咐完之后,元春便返回房间休息了。
    只是令元春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返回房间歇息的时候,整个宁国府早已忙成了一团。
    贾珍的房间里也乱成了一团,刚被请过来的太医院的一名姓胡的大夫望着躺在床上全身大汗,已经神智迷糊的贾珍,无奈的摇摇头。
    他对坐在一旁,刚刚赶过来的贾母道:“老太太,珍大爷的脉象跳动急促而又虚浮,偏偏全身燥热不堪,且痰饮瘀血阻滞,乃是心失所养,心脉不畅所至。
    敢问老太太,昨天夜里,珍大爷都做了什么?是否情绪失常或是动怒?”
    贾母看向了尤氏,“珍哥儿媳妇,昨儿个夜里珍哥儿是和你在一起的吧?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早已哭得泪眼婆娑的尤氏缓缓站了起来,泣声道:“昨儿个夜里,老爷从西府回来后,先是在屋里休息了一会,随后便让妾身准备酒菜。
    随后他和几名小妾一直喝到了三更天才睡去。
    今儿一大早,妾身刚起床就听喜儿来报,说是老爷突发重症。
    等到妾身赶到这里时,发现老爷正伏在床边不停的呕吐,面色也格外苍白,全身是汗。
    妾身察觉到不妙,马上便派人禀报了老太太,并请来了太医。”
    胡太医又问:“珍老爷喝酒的时候有何异常?或是遇到异常愤怒之事?”
    尤氏犹豫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她当然知道,昨天晚上当她带人端来酒菜后,贾珍一边大口喝酒一边痛骂贾瑜,不断嚷着要让他不得好死之类的话,情绪一度十分激动。
    但这样的话她当然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胡太医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桌旁拿出纸笔开始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对贾母道。
    “老太太,珍大爷此病来得太凶太猛,老朽也不敢说能否好转,只能看天意了。
    老朽现在开一个方子,马上命人去抓药,煎好后命人给珍大爷服下,至于能否过了这一团,就只能看运气了。”
    “作孽啊……”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且蜡黄的贾珍,贾母用力跺着拐杖,无奈又痛心的对尤氏骂道:
    “你身为宁府的当家太太,连自家的爷们都伺候不好,真不知道你平日是干什么吃的。
    昨儿个还好好的一个爷们,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作孽啊!”
    尤氏垂下了头,暗自垂泪,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父亲!”
    此时,一个悲戚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贾蓉噗通一声跪在了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他的妻子秦可卿也在一旁嘤嘤垂泪,可谓是我见犹怜。
    贾母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都是珍哥儿的命,你们也不用太伤心,如今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两口子还是得伺候你们的老子和公公,侍奉汤药,一定不能疏忽。”
    待两口齐声答应后,贾母又道:“林之孝。”
    “老太太。”林之孝很快走到在贾母跟前。
    “你派人去定远伯府通知了瑜哥儿和大丫头他们了吗?”
    林之孝点点头:“回老太太的话,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
    两位夫人说了,瑜大爷刚去了城外虎贲大营巡视,两位姑娘昨夜刚回府。
    如今也不方便过来,是以派人送来了一些药材,并派了一名仆役在外头候着,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即让他回去禀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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