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的五彩光依然明艳,只是其中的云影夫人的脸,比下面的雪还要白。
    已经连续飞行了七八天,虽然自己飞行依靠的是五彩霞衣,基本不耗费内法,可是腹中饥饿,却让人受不了。若不是怀中装了几粒内伤药丸,勉强吃下充挡饥饿,她早已因为饥饿而力泛而昏过去了。
    而后面的剑魔,似乎不知疲倦。
    那血气越来越大,不知的因为剑魔飞近了,还是他的法力又提升了。
    七八天不吃不喝,他的内法居然不减,不愧是剑魔,似乎比当年还强了许多?
    雪还在不停的落下,只是原本平滑的雪原之上,有一个鼓包。
    那包并不高,看上去也不大,不知下面是石块还是什么。
    突然,那雪包内发出一股的黑气,然后“嘭”的一声,雪包炸开。
    一黑袍人直飞而起。
    四下无人,她终于掀开了头上的帽子。一张略显沧桑、但却依旧美丽的脸庞露了出来。她的皮肤依然红润而富有弹性,她的气质高贵而雍容,她的眼光闪动,当年不知有多少魔族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不用当年,即便是在今天,她依然是个绝色美人。
    她便是那神秘的黑袍人,大巫师黑风的姐姐,当年的“五彩霞云”五位美女之一,黑云。
    “好厉害的剑魔。”黑云说着,咬了咬牙,“还有她。”
    她连日的跟随,早已筋疲力尽。若非是那玄武趾骨灵气异常强大,她早已被落下了很远。
    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不住了。终于在第五天的头上,停了下来休息,还随便的找了些东西吃掉,然后便调息打座,直到大雪把她埋住。
    如今她调息了一整天,早已恢复了体力,于是破雪而出。只是四下里都是白茫茫的大雪,已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到底剑魔飞往了哪个方向呢?
    既然不知,便一直向前。
    她自幼不但容貌超群,便是学习巫术,也是处处高人一筹。对她来说,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自己认定了,便要一往无前。
    向前。
    挑战剑魔。
    证明自己是“五彩霞云”中的最强者,魔族中的最强者,甚至天下的最强者。
    除了当年的魔尊。
    黑云腾空而起,刚飞行片刻。突然她的心头一颤,连忙抬头看去。
    中听高空之中一声的龙吟,接着便看到一条龙从空中飞过。而那龙背之上,居然骑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俯身在那龙背之上,衣襟飘动,美若天仙。
    世间竟有如此女子,把龙当作坐骑。黑云想着,心中有些犯酸,心道我若是有如此一个坐骑,它日返回南彊,族人都要对我刮目相看的,特别是那个人,夺走自己大祭祀之位的人。
    黑风想着,突然手中玄武趾骨蓝光一闪,身上黑气大盛。两只黑鸟飞腾而上。虽然距离较远,那两只黑鸟却是越飞越快。
    龙上女子立刻感觉到了,也不知她如何施法,只听又是一声的龙吟,九条白龙飞腾而下。
    “轰”的一声。两只黑鸟和九条白龙同时消失,黑云大惊。正准备再上,只见那女子向下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对黑风的攻击并不在意。
    她在龙背之上轻拍,一声龙吟,人与龙快速的飞走不见了。
    “幻龙术。”黑云自语道,“难道她是……”
    梭罗族十分的安静,霜鹰到达之时,已又过了六七天。
    霜鹰首先来到了那禁锢玄武的阵法之前偷偷查看。只见那被玄武溶化的冰湖,与自己离去之时相当。而湖周围的一圈冰,颜色与它处的不同。显然是刚刚冻上的。看来这阵法曾弱了许多,幸好近日的大雪使四颗天钉重获了法力,阵法一下子又强了起来。
    见阵法没有问题,霜鹰放心了许多。看着不远处的冰堡,他掂掂手中的万年冰锥,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冰堡内之人见到了霜鹰,纷纷大喜。更有甚者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霜鹰虽然脸上带着笑,甚至心里还有些感动,毕竟自己也是九死一生,这群人里有不少是自己的老兄弟。可是他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身上发出寒气,使那群人不敢靠的太近。他打量着这些人,看看是否有谁心怀鬼胎。
    早有人飞禀了千冰,他听到霜鹰回来,先是一惊。然后便平静了下来,似乎早有准备。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便跑了出去。
    “爹。”千冰离得很远,便大叫一声,跪到了地上。
    霜鹰眼中杀气一闪,“哼”了一声,甩手进了内室。千冰连忙起身跟了进去,其他人只道是二父子有事要谈,于是纷纷的散开,有族中的长者已吩咐下去,早些准备酒饭,为酋长接风洗尘。
    内室,千冰跪倒在霜鹰的身后,“爹爹,您一去四五个月没有消息,儿子与族中人都十分的担心。”
    霜鹰看了千冰一眼,然后冷笑道:“千冰,我是你爹吗?”
    千冰抬起头,眼中含着热泪道:“我的身世我已知晓,您便不是我的生父,也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叫声爹也是应该的。”
    霜鹰被说的心头一软。其实他自小就很喜欢千冰这个孩子,做事果断、胆大心细,颇有几分自己当年的模样。在他不知道真相之前,他一直对别人说,这孩子象极了自己,可是自知道千冰并非己出之后,前面说过的话,都成了笑柄。虽然这些事情没对外人说起过,但自那以后,他便疏远了千冰。只是在不经意间,才会随口说出“我儿子千冰……”然后便沉下了脸。
    想到这里,霜鹰又冷笑道:“你与霜鹞那厮对我梭罗族图谋不轨,还有脸叫我爹。他才是你亲爹。”
    “他确实找过我,只是我并没有答应他的计划。他虽然是我的生父,可是他的为人我也略有所耳闻,况且他的计划对您不利,对梭罗族也没有什么好处,我怎能助纣为虐?”千冰含泪道。
    “他有什么计划?”霜鹰虽然语气没有变,可是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他的计划分三部分:其一,是想借摩天族与虹光派两败俱伤之机,削弱摩天族,那样梭罗族便成了北山第一大族;其二,借虹光派与本族颇有渊源之利,使其为我族助力;其三……”千冰说到这里看看霜鹰。
    “说。”霜鹰道。
    “其三便是设计杀害你老,然后扶我做酋长之位。”千冰说着这句,语气十分的小心,生怕霜鹰会勃然大怒。
    果然,霜鹰一掌击到了旁边的石桌之上,那石桌首先冻成了冰状,然后散落到地,成了碎渣。
    千冰看着掉到眼前的碎渣,吓的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这厮,我几次饶他性命,他却还想来谋害我。”霜鹰在屋内急转了几圈,突然问地上的千冰道:“我死了,便由你来做酋长,你为何不答应?”
    “孩儿哪里是做酋长的材料。只愿一辈子在您的身边,被你吆五喝六,便是满足了。”千冰道。
    霜鹰的脸色早已缓和了下来,但是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时即便自己相信了千冰,也不能过早的表露出来。于是他冷冷道:“你在给虹光派的雪参丹中放入了睡药,那是为何?”
    “孩儿是这么想的。”千冰道:“摩天族与虹光派大战于赤风谷,孩儿并不想让他们两败俱伤。而摩天族毕竟与我们同为山人,虽然他们颇有野心,可是相隔甚远。他们在北山之南,我们在极北之地,正所谓八杆子,打不着。而那虹光派虽然我族有渊源,但那毕竟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所以我便……”
    “你胡涂呀!”霜鹰突然道:“有道是远交近攻。正因为我们与摩天族同在北山,所以才要削弱他们的力量,而且他们也定是这么想的。霜鹞虽然不才,但他制定的前两个计划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我到红土坡上,便发现摩天族对我们动手是昨晚的事情,这近半年没有下雪,便是他们的杰作。”
    “啊!”千冰惊道:“北山各族中,只有我梭罗族的法术,是依靠冰雪才能全力施展。如此说来,这半年不下雪,便是要对付我们?”
    “正是。只是此时虹光派进入北山,所以摩天族才无暇顾及咱们,而且我上红土坡之后,那震山老儿对我十分的热情,显然是缓兵之计。”霜鹰道。
    千冰一听“咱们”二字,心终于放了下去。
    霜鹰见千冰脸色缓和,也知自己无意中失语,于是道:“我看你从小长大,很少说慌的。今日便相信了你。只人你若有半点虚言,我必定能查出来,这桌子,便是你的下场。去吧。”
    “多谢……爹爹。”千冰说完,抬头看看霜鹰,但见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于是大喜,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霜鹰看着千冰离去的背影,一脸的慈爱。自己看着他长大,而且他也极听自己的话,虽然不是己出,可怎么忍心杀了他呢?自己如此想,他又何尝不应该也是这样想呢?况且自己膝下无男,这梭罗族酋长之位,迟早会是他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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