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笑了笑,他明白自己最终说动了林肯。
    但是吕含馨却对此极其不满,此后在没有和林锐说过一句话,转身走出了病房。
    林锐无奈地追了上去,对她道,“很抱歉,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把一个刚刚从战争之中康复过来的患者,又成功的带上了战场。难道这还是一件令人振奋的大好事?”吕含馨挖苦道,“从此在那些战争地区,又多了一个没有人性的杀戮机器。这可真是值得庆祝。”
    “我们不是没有人性。”林锐摇头道。“的确,我们不能算是什么人道主义者。但我们也不是杀戮机器,恰恰因为我们的专业性,使得我们能够快速地介入并解决一些局部争端,反而避免了冲突双方的大量伤亡。”
    “哈,这么说你还有功了?”吕含馨冷笑道。
    “这是事实。就拿非洲来说,你知道他们不同种族之间的仇杀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军阀混战是什么状态。如果没有外力介入,他们这些势力相当的军阀,几乎能够打上几年的长期战争。因为大部分小军阀武器装备落后,缺乏训练,对战略战术这些更是一窍不通。打起来就欲罢不能,把所以的当地人都卷入战火。
    但是很多情况下,佣兵的介入却能改变了这种状况。我们有专业的作战技能,有装备。知道作战并非以大量杀伤对方人员为目标,很多时候我们能够以巧胜拙。这和他们相互拼命相比,付出的代价要小得多。不管你是否承认,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全都是狡辩。”吕含馨摇头道,“你是在强词夺理。”
    “这是事实。只是你想不通这一点,所以才会对佣兵有偏见。”林锐耸耸肩道,“你是医生,你对疾病怎么看?你想消灭疾病,但是这不可能。一种疾病被消灭,很快又会产生另一种。你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治病救人。虽然没了疾病就没了医生,但是你绝不会热爱疾病。
    反过来说我们也一样,我们参与战争,没有战争就没有佣兵,但是没有一个佣兵热爱战争。我们只不过是被这种大势所卷进去的一些人,走上这条路很多是无奈。”
    吕含馨摇头道,“算了,我不想再说了。”
    “我们还能一起吃饭么?”林锐看着她道。
    “你是在暗示想和我约会么?”吕含馨瞪着他道。
    林锐想了想道,“好像这也不是暗示,我说得很明确了。”
    “不约,我对你这样的人没有兴趣,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吕含馨摇头道。
    林锐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他笑了笑道,“其实听你这么说我轻松了很多。要是你真答应,我反而会不知所措了。谢谢你没让我陷入这种不知所措的难堪之中。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之前就很喜欢你。只不过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你是个很好的医生,漂亮,仁慈,每一次见到你,都会显得我自己猥琐不堪。
    不过不要紧,我依然很高兴见到你。因为你就像是我的理想。很多时候我也想像你那样,可惜我做不到。我们现在虽然面对面,但其实我们不在一个世界里。你和我,就像丰满美好的理想和肮脏血腥的现实。再见吕医生。”
    林锐转身而去,找林肯去了。吕含馨有些发呆地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反正心里像是有些空。有时候她甚至说不出对林锐是一种什么感觉。几次遇到他,不是生死一线,就是战火纷飞。她很厌恶那些佣兵,但是却似乎并不怎么讨厌这个人。
    林肯很爽快地签下了合同,并且答应用他在退伍军人之中的影响力,帮林锐再招收一批人,全都是真正的军中好手。不过他也说得很明确,这些人都是他的生死兄弟,他希望能够跟这些人一起共事。
    林锐很干脆地答应了。他所要组建的新队伍,至少需要五个小组。林肯能够在海军陆战队的直属侦查连之中担任少尉,就已经说明他有相应的指挥能力。完全可以让他单独领导一个小组。
    接下来的几天,林肯帮林锐四处活动,去找和他同时退伍的一些老兵。这些人依然是很给林肯面子,当然林锐开出的条件也足够优厚,有些人甚至为此辞掉了本来的工作。这也算是为他的那支精英小队打下了一个不错的基础。
    而此时,赵建飞正带着一组佣兵待在索马里中部的一个临时训练营里。他被受命在这里为索马里政府军训练他们的武装。这个临时营地就在摩加迪沙附近,驻扎着政府军的一个教导队,里面有将近两百多人的武装。这些人都是从各部队召集过来受训的。
    对于这种差事,本来赵建飞是不接的。不过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在非洲的马沃和甘国都有不错的战绩,他也和黑豹古雷一样成了名人。所以雇主再三强调要求由他来带领集训。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在摩加迪沙看看海也好。赵建飞抱着无所谓的心态留了下来,平时就带着这些人训练。这些非洲士兵最大的优点是能吃苦,他们几乎能适应最差的环境。但是最大的缺点,也是军人最忌讳的就是,这帮人的纪律性缺失。
    或许是非洲民族的血脉之中就流着那种自由奔放,却又张扬个性的因子,要他们安分下来遵守纪律非常难。军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把这些低级军官全部集中起来,先把他们训好了,再让这些人照着法子去训练其他士兵去。
    赵建飞也没有跟他们客气,按照非洲军阀的传统,腰间挂了一支象征绝对领导权的军棍。谁不服就打谁,打到服了为止。几天下来,这些非洲军人见到赵建飞就像是见到恶魔一样,战战兢兢。安排下去的任何训练任务,从来没有人敢多吭一声。
    赵建飞通过蛮不讲理的法西斯手段,愣是把一盘散沙一样的黑人士兵训成了一群只懂服从的纪律部队。就这赵建飞还不过瘾,还要让他们每天一边训练一边自己喊,“纪律出自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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