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脑是什么?听不懂。
    自觉跳过不理解的部分,陆元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海蓝手中那一叠红色的票子。
    钱币之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单从钱币上就能看出很多信息。
    比如那张红色票子的一面画着一个男人。
    虽然不知道那位是什么人。
    但……
    陆元方眉心忽地一跳。
    若是陛下也打算效仿天幕之上造纸币代替通宝,不将自己画在纸币上的可能性有多少?
    韦安石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纸币确实很方便。
    一枚通宝有多重?
    就算铸得再轻,能轻得过纸币?
    想要买的东西越贵、越多,需要携带的通宝就越多,既影响了出行,也容易招来宵小的觊觎。
    如果他们也用纸币代替通宝……
    或者……
    韦安石琢磨着,铸造一种居于通宝和纸币中间的……代替品?有没有可行性?
    桓彦范同样也在思考纸币的问题,但他想的是,天幕上那个国家是用什么材料制造的纸币?
    现在使用的钱币,金银且先不说,金银自己就值钱。而通宝是用铜铸造的,铜自身也值钱。
    纸币,得用什么制造才能既有价值又看起来那么轻薄?
    另外,纸币看起来也挺容易伪造的,天幕上的人如何避免有人伪造假币、如何判断真假?
    ……
    一堆问题想得桓彦范头疼,想着还是去拜访老师吧,问问他老人家有何高见。
    ——
    正是上午。
    蓝天白云,清风送爽。
    姜海蓝穿上一双高跟鞋,把换下的小白鞋放在了车上,推开车门下了车。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轰天雷在空中炸开的声音不绝于耳,姜海蓝迅速关上车门,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先下车的谢秋实女士招呼她赶紧跟上。
    姜海蓝只得跟了上去。
    【我有位姑姑嫁女儿,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女方家今天办出阁酒,明天一大早男方家派人来接亲,去男方那边走结婚仪式,办结婚酒。】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姜海蓝一边跟着同寨子的人朝前走去,一边“大声”给直播间的观众们介绍道。
    【农村还是这个风俗,城里倒是大多在酒店里举行酒店婚礼。】
    他们沿着蜿蜒的马路走了几分钟,走向马路边一幢三楼一底、砖混结构的房屋。
    宽阔的院坝里,左边摆了六张麻将桌,都坐满了打麻将的人。
    右边则摆放着八仙桌和长凳,有人围坐着嗑瓜子聊天,有人则在打扑克牌。
    院坝的一角,被主人家请来做饭菜的大厨们正忙碌地准备着午饭。
    ——
    听到结婚。
    各大平行时空的人们来了兴致,想看看天幕上的人是如何举行婚礼的。
    先前这么多天,对于部分的普通人而言,他们看看天幕上那个世界高大的建筑和宽阔的大道,很是新奇。
    可姜海蓝讲的那些律法,他们听不懂。
    姜海蓝放的历史喵,他们不感兴趣,哪个朝代哪位帝王,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姜海蓝放的《xx百科》,看看农作物和食物怎么来的怎么做的,他们有些兴致,可碍于缺乏原材料,只能看着天幕,却做不出来。
    结婚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农村人还是城里人,从小到大都看到过别人家嫁女儿、娶媳妇,自己也多半去吃过酒席,很是能说上一二。
    “鞭炮声太响了!姜海蓝的声音都不是很能听清楚。”
    “他们放了好多炮。”
    “人家嫁女儿,这是大喜事,不得多放点炮?”
    “好多人啊,好热闹啊。”
    “人家嫁女儿,亲戚朋友、附近几个村的人都要来,能不热闹吗?”
    “……你是不是在故意顶我?”
    “?”
    “酒席还没有开始,这些人围着桌子在干嘛?”
    “饭菜还没准备好吧,你看那边。”
    负责做饭菜的人在露天架了几口锅弄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已经出锅的几大盆菜就摆放在桌案上,虽然闻不到味道,可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对美食感兴趣的人目光灼灼地看着那边,想看那些厨子怎么做菜的。
    另外一些人则将目光投向了玩牌的人们。
    “那边那些人是在玩……叶子戏?”
    “确实是。”
    “他们的纸牌挺小一张。”说话这人比划了一下,“比我们的小多了。”
    “那些玩小砖块的……”有人盯着麻将桌上的麻将,“那是怎么玩的?”
    “他们将……”不知道称呼那些小砖块,索性略过,“打出去了。”
    “但是同桌的人也有把别人打出来的拿回去的。”
    “嗯……莫非他们是要凑成什么样的花色组合?”如果是这样,那和叶子戏也有相通之处。
    但很快,看着麻将桌讨论的人们就无语了:“怎么回事啊!怎么连洗牌都要让那个桌子自己洗!!!”
    “不仅如此,那个桌子还摆好了再给他们推出来!”
    “天幕上的人是不是太懒了点!”
    ——
    入户的门口,穿着漂亮裙子、盘着头发、化着精致妆容的新娘子正站在茶水桌旁,按照两位女性长辈的指示给前来吃酒席的亲戚们倒茶。
    姜海蓝跟着人流走进了屋子。
    室内正前方的墙上,入目便是一张巨大的图书管理员的肖像画。
    ——这位姑姑家的香火在老房子,没有迁过来。
    肖像画之下,是两张八仙桌拼成的长桌,桌上摆了糖果、花生、瓜子、林省特色麻饼、麦绞绞……
    长桌的右前方坐了一个男人,正在登记礼金;右侧则坐了两个男人,一个收钱,将名字和金额报给登记的人,另一个则从身后的大纸箱子里拿出一盒喜糖,递给送礼金的人。
    室内左侧也安置了几张桌子,桌上层层叠叠摆了很多床新被子、新枕头、新床单被套,堆得特别高。
    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出有多少床。
    桌子旁边则是贴着“囍”字的新电风扇、新电饭锅、新炒锅等。
    还摆了几个大型家电的纸箱,也各贴了一个“囍”字。看来是家电已经提前送到男方家去了,但女方父母要证明自己买了,就拿纸箱来摆一摆。
    姜海蓝一边排队送礼金,一边解释,【我们这边,新娘子出嫁,她父母会给她置办多少床新被子,具体多少床我不清楚。还会买一些生活用品,买八仙桌和长凳,有的父母会买家电。】
    【而新娘子的亲姑姑、亲姨妈、亲舅妈,会给她各置办一床被子;寨子上的叔伯婶娘家,有的可能会买不是很贵的家电,有的会买碗筷,作为新娘的嫁妆一起送到男方家。】
    ——
    噢噢噢,送礼嘛,准备嫁妆嘛,添妆嘛。
    各个世界的人们自然地对应了自己所知道的习俗。
    从古至今,无论穷人家还是有钱人家,嫁女儿都会为女儿准备嫁妆——没良心的那种父母除外。
    床、桌椅凳、妆匣、樟木箱、衣物、被子被套床单枕头、生活用品等等。
    家庭富裕的多置些金银珠宝、精致摆件,家庭不好的准备材料不那么好的物件,适当增减。
    “就算是很多年以后,也依然是这样啊。”
    最近为了嫁女儿而忙得头昏脑涨的刘氏,好不容易能坐下来休息,一看到天幕上也在嫁女儿,不由得乐了。
    她妯娌递了杯热茶给她,两人一起看向天幕上那堆成小山样的被子,以及被子旁边的物品。
    刘氏乐道,“要是我能给我闺女买那个自己吹风的东西,我一准买俩。”
    她妯娌喝了口茶,“你忘了前两天姜海蓝去的那个卖家电的店?”空调啊空调。
    刘氏:“……”她一瞬间心酸,“唉,我闺女运气不好,生在现在,如果她生在天幕上……”
    她妯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能生为你的女儿,已经好过很多姑娘了。”至少你真心疼她。
    “话虽如此……”刘氏面露忧愁,“她很快就要去别人家了,她要是受委屈怎么办……”
    养儿九十九,常怀百岁忧啊。
    “风俗,有些差异,但总体也差不多。”
    几个老先生坐在一起一边品茶一边闲聊。
    “父母为女儿准备嫁妆,准备了些什么就看集市上能买到什么。”
    “总体来说,还是日常过日子需要用到的。”
    “听姜海蓝的说法,第二天新郎官会来接新娘子,那么……”一个老先生眯了眯眼睛,他眼睛不是很好,看天幕有些困难。
    “迎亲,那么前边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他们还有吗?”
    “谁知道?那姑娘又没说。”
    “我比较感慨的还是,天幕上那个世界真的没什么男女大防。”
    ——
    姜海蓝排了一会儿,将礼金给了,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喜糖。
    她正要出门,就听到左边屋子里有人叫她。
    ——先送了礼金的伯母、婶婶、嫂子们已经找到了座位。
    姜海蓝走了过去,这件屋子里摆放着凹字形的沙发和茶几,见她过来,一位坐在沙发上的婶婶往旁边挤了挤,招呼姜海蓝坐。
    姜海蓝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奶奶?”
    “她和几个老太太在外面。”
    姜海蓝点了点头,坐在了一位婶婶和一位嫂嫂中间。
    嫂嫂看着她身上穿着的浅绿色短袖绣花旗袍,打趣道,“海蓝这条旗袍挺好看的。”
    姜海蓝笑道,“是啊,但是今年没穿几次,马上就要降温了,我赶紧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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