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给田林的灵石分别是水丶土两个灵石。
    田林先把水灵石收好,这才取来客栈的青铜壶。
    他先将土灵石打碎,尔后在青铜壶里,用水把土灵石粉末同血火毒搅成一团。
    有过两次炼制『水灵液」和『金灵液」的经验,土灵液的炼制过程便显得十分熟稔了。
    等土灵液词条显示,田林抱着青铜壶到了床前。
    如此借着『土灵液』修炼了两个时辰,田林第四条经络除了最后六个穴位外,其它的穴位全储存了充足的土灵气。
    此时明月悬空,便连王家宅院也已经熄了灯,但田林却没有多少睡意。
    他又把水灵石拿了出来,炼制出水灵液后服用。
    因为在炼气二层时他就服用过一次水灵液,彼时水灵液使他第四条经络上的几颗穴位都充满了水灵气。
    如今再服用水灵液,他第四条经络上的穴位便都点满了水灵气。
    「再来金丶木丶火三颗灵石,我就能拥有炼气四层的修为了。」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田林仍不怎麽想睡。
    待第二天一早,韩月来看他时,便只看见田林抱着三足蛤制成的肉乾在啃。
    「钱平他们上路了?」
    韩月透过窗户望向王家大宅,并不见王家大宅的庭院里有人。
    「刚走不到半个时辰。」
    田林嘴里嚼着三足蛤,味蕾传递给他的却是追风丹的味道。
    追风丹并不好吃,所幸这玩意儿确实能提升他《风行术》的法术境界。
    比起味道难吃,他要克服的是快速消化掉胃中的食物,别把肠胃给撑坏了。
    「你说,王家老头儿和那个老太婆,会不会是血教的人?他们同林平安关系这麽熟络,如果林平安有问题,那他们也未必是清白的吧?」
    这问题她昨天就想问了。
    只是林平安的事情更重要,所以就算老头几和老太婆有问题,也得先把林平之的事儿给办了再说。
    至于钱平等人的死活,田林不在乎,萧红不着急,韩月同样也不在乎。
    「老头儿老太是不是血教的人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他们是血教的人,想来可以在他们的宅子里找到什麽线索。」
    「算了,我们的任务是稳住林平安。只有林平安能帮咱们赚灵石,王老头夫妇的事儿,等咱们解决完林平安再说。」
    韩月说完话,转身就下了楼去。
    田林把最后一片三足蛤塞进了嘴里,也提看刀转身下了楼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县衙的官署,衙役得知两人是邀月宗派来调查城中血教馀孽后,赶忙去县衙的后宅请示林平安。
    不多时,林平安穿着官袍出来,他同韩月拱了拱手,又异的问田林道:
    「田师弟怎麽没走?」
    田林面色如常道:「我是接了宗门任务来的,不好空着手回去。所幸遇上了韩师姐她们,愿意分点汤给我喝。」
    林平安听言点头,便问韩月道:「萧师妹呢?」
    韩月面无表情道:「我同萧师姐如今手里占了两样任务,为免耽搁时间,萧师姐去做另一个任务去了。」
    也在这时,县衙鼓声响起,有衙役过来同林平安说:「老爷,该升堂了北林平安便同田林和韩月拱手:
    「师弟师妹有什麽问题只管问县衙的书办和快班的班头,我现在要到前面去断案,就不陪师弟师妹了。」
    「断案这种琐碎事还需要师兄亲自出面?」
    田林插嘴问了一句,就听林平安道:
    「县中的诉讼多牵扯到宗属世家,而县衙的吏员又多是宗属世家的人;
    我若不出面,吃亏的就是那些无权无势的百姓。所以不是师兄我贪恋权势,
    而是不忍这权势成了斩向百姓的利剑。」
    等林平安一走,田林同韩月到了刑房,两人调出文渎档册。
    田林看了一遍,问书办道:
    「临安县,被妖道杀死的都是宗师?」
    那书办说:「或许是用宗师炼制的血丹,比用凡人炼制的血丹更有效果。所以,倒不见有凡人出事。」
    田林捧着档册,头也不抬的接了一句:
    「偌大的临安县城,应该不止一两个血教妖道吧?这些个血教妖道,都能对当地百姓秋毫无犯?」
    那书办又说:「城里有县尊坐镇,城里的百姓纵有伤亡,却都不是出自妖道之手。唯有城外的村镇是县尊顾及不到的地方,所以死了不少百姓。」
    田林听言,把档册放下,偏头看向了韩月。
    韩月点了点头,两人没在官署逗留,一前一后出了县衙。
    此时红日初升,街道上显得颇为热闹。
    韩月在街边要了一碗簿,止对看县衙口坐下。
    她一面取筷子,一面望向有些热闹的县衙,嘴里却跟田林道:
    「已经一天一夜了,想来萧师姐已经带人来了。」
    田林没有吃面食,他照例拿出鱼乾来,目光也看着县衙方向:
    「几起关联血教妖道的命案,死者都是华花郎。是因为华花郎属于流民,即便死了官府也不管的原因吗?」
    他们对话间,县衙大堂还在审案。
    两人在县衙门口从中午呆到下午,县衙的案子就从中午审到了下午。
    直到日薄西山,田林终于看到了萧红的身影。
    他同韩月连忙起身,田林作势要行礼,却被萧红身旁的庄不周给抬手制止了。
    此行来的不止是萧红,田林还看到了赵康等几个宗属世家的出宗弟子。
    那几个出宗弟子也没同田林和韩月打招呼,脸色都显得有些严肃。
    「田林,你真的亲眼看到林平安用活人炼丹了吗?」
    庄不周语气不善,但这时候田林怎麽可能改口?
    田林语气笃定道:「小弟亲眼所见,断不可能出错。」
    「你可知道,林平安是拜圣宗的弟子;他虽然出了宗,但名字还在拜圣宗的簿子上一咱们若是冤枉了他,后果你可承担的起?」
    田林咬牙道:「小弟敢保证,林平安绝对是血教的妖道。若有差错,小弟甘愿受罚。」
    庄不周这才点了点头,他也没再搭理田林,而是转身往县衙走去。
    田林注意到,此行在宗弟子除了庄不周和萧红来了临安县外,其馀的六人全都是宗属世家的出宗弟子。
    那几个弟子看田林的目光并不友好,唯有赵康笑着同田林拱了拱手说:「田师弟,咱们又见面了。」
    「赵师兄客气,我也没有想到能在临安县同赵师兄见面。」
    赵康负着手,懒散的跟在其他几个出宗弟子身后,一面往县衙走,一面道:
    「没法子,庄师弟拿了宗门的令牌要我来临安县帮忙,我难道还能推却不成?」
    他两个聊了不到几句,就到了县衙门口。
    田林跟看赵康几个人从人群中挤到了公堂外,就见公堂上林平安从签筒中拿出个红签来往地上一丢:
    「仗势欺压良善,先打三十棍再说!」
    堂前跪石上的公子哥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喊道:「县尊,我是周家的人,我家是宗属世家一一他话没喊完,堂上两旁走出两个衙役将他摁在了地上,两根水火棍里啪啦的打在了这公子哥的屁股上。
    堂下的百姓们都拍手称快,唯有庄不周等人不曾鼓掌,这一来他们格外引人注意。
    堂上的林平安先看到了萧红和韩月,最后又看到了田林身旁的庄不周赵康等人。
    眉头皱了皱,仍旧继续审案。
    田林看了一眼庄不周的脸色,见庄不周并不着急捉拿林平安,也只好耐着性子在堂下静静等待。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落山,堂下的百姓终于散去后,堂上的林平安才从公案后起身:
    「方才忙着断案,或有怠慢几位师弟之处,还请见谅。不知几位师弟来我临安县衙,有什麽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庄不周迈步进了公堂:「久闻师兄断案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庄某此来,是有一桩案子,也想请师兄断一断。」
    「哦?师弟有什麽冤屈不找本宗执法堂,却要来找我?」
    庄不周道:
    「不瞒师兄;我宗接到临安县王县尉的请托,他怕其父母在路上遭遇血教妖道,所以要我们护送其父母往临安县团聚谁曾想,他父母就是血教妖道,我宗弟子五个竟有四个亡于王氏夫妇之手。」
    庄不周说完,公案后的林平安一脸震惊:「王伯父是血教妖道,这怎麽可能?」
    庄不周转头看向赵康,就见赵康点头离开县衙,不一会儿就带进三个人来。
    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手脚尽断,被赵康丢沙包一样扔到了公堂里。
    另外一个浑身是血,一进公堂就骂田林道:「姓田的,你是不是早算到这对公婆是血教妖道了?」
    田林听声音才认出钱平来,他立刻道:
    「钱师兄这话是什麽意思?连你都认不出王家夫妇是妖道,我一个炼气二层的人,如何看得出他们的身份?」
    钱平不肯放过田林,道:「你既然知道林平安是妖道,就该清楚这王氏夫妇是坏人,为何不提醒我?」
    这次不用田林说话,公案后的林平安一拍桌子道:
    『欺人太甚,我林平安堂堂正正的拜圣宗弟子,钱师弟为何用血教的妖道来污蔑我?」
    钱平不敢说话了,躲在了庄不周的身后。
    庄不周没有搭理钱平,也没有看林平安,只是大步走到了王老头和那老太婆跟前。
    「你两个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招认了吧。」
    王老头看起来不是个怕死的,他一口血痰向庄不周,嘴里骂道:
    「枉你也是炼气十二层的掌峰弟子,居然还以多欺少,以强欺弱。」
    他一口血痰在靠近庄不周的衣摆时,就已经被庄不周的真气烧成了青烟庄不周笑了,同公案后的林平安道:「这老家伙不肯招认,林师兄有什麽办法让他开口吗?」
    林平安皱眉道:「他如今丹田被你毁去,一身功法不得施展。你红口白牙说他是血教妖道,如何让我信服?」
    「那也简单!田师弟,劳你把老头儿的肚皮剖开。」
    在田林发愣时,庄不周说:
    『辨识血教妖道,除了让其施展法术外,再就是剖开他的肚子,看他的穴位丶丹田和筋络了。林师兄不相信这老头儿是血教妖道,那咱们就剖给他看。」
    田林看向了公案后的林平安,见林平安并不曾说话。
    他便解下了腰间的匕首,缓步走向修为被废的王老头。
    王老头咬着牙不说话,他旁边的老太婆却着急了,骂庄不周说:
    强者向更强者挥刃,你欺负我们两个年老的炼气十层修士有意思吗?
    「向更强者挥刃,那是不要命的蠢货。比如这次为了对付林师兄,为了安全起见,我便把各家几个出宗的掌峰弟子都叫齐了。」
    庄不周说话时,田林这边已经动刀了。
    伴随着老头儿的尖叫声,他的肚腹被田林剖开,经络也被田林挑出。
    那一颗颗红色的颗粒在经络中虽不起眼,但却逃不过在场人的目光。
    「林师兄瞧仔细了,这些个血真气已经在他穴位里结晶了。你说,他这样的妖道,该不该杀?」
    林平安紧拳头,道:「既是妖道,当然该杀!」
    庄不周又道:「师兄与王县尉交好,又把我邀月宗几个弟子介绍到了这两个血教妖道的住处我们怀疑林师兄同血教有瓜葛,也算情有可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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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我确实难以洗脱这嫌疑了;不过我是拜圣宗出身,又是朝廷钦点的县尊。要想查我,总该拜圣宗或者朝廷同意一一不过想来,你们是不肯放我走的。」
    林平安问庄不周道:「我也可以自证,只是有一点。若我不是血教妖道,你庄不周又拿什麽同我交代?」
    庄不周看向田林:「我师弟说了,他愿用性命担保你是血教妖道。」
    田林听言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
    就见林平安在公案后道:「好,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妖道!」
    他说完话,五行真气透体而出。
    田林丶韩月和萧红都是修炼五行真气的,对五行真气当然不可能不认识他三人面面相,一条经络只可能修炼一种真气,这林平安修炼的既然是五行真气,当然不可能修炼血真气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田林,而田林自己也有些发懵。
    他分明记得词条显示林平安的血是【止血散】,而【止血散】又只有血教妖道的血液才会有此提示。
    如果不是提示词出错了,难道是自己当时看花了眼?
    「庄师弟,我已经自证清白了。现在,该你给我个交代了吧?」
    林平安话是如此,但却把目光看向了堂下的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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